這對窮凶極惡的兄弟,終於被控制起來,眼前最大的威脅解除。
我長長松了一口氣。
但顧不上處理身上的傷,我把馬護士攙扶起來。
“走,這裡不宜久留。”
“好,好。”
馬護士一刻也不想多呆,盡管腦袋上腫了一個大包,衣服也破了,也不管我是誰,只要能得救就好,咬著牙拚命的朝外跑。
“對了,我之前就讓你們走,碰到什麽了,為什麽沒跑出去?”
“我也不知道,就是我背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我回頭一看,是張很可怕的臉,像鬼一樣。”
“接著我眼前一花,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馬護士心有余悸,不安的望了望四周。
“鬼臉?”我皺了皺眉,“那別管了,出去再說。”
“哎呀,糟了,那個女病人是不是已經死了?”都快跑到大門口,馬護士才想起來女病人葉落。
“沒有,她被我發現了,已經送出”
我話還沒說完,突然愣住了。
生鏽的大鐵門前面,站著一個瘦弱的白色人影,腦袋和雙手低垂,長長的頭髮遮住了臉。
“葉落!”我震驚的睜大眼睛。
她怎麽又回來了!
“啊,是她,葉小姐.太好了,她也沒事”馬護士高興極了,忍痛加快步伐。
“別過去,她不對勁。”
我拉著她,握緊砍柴刀,冷冷的注視著葉落。
“啊?她怎麽了?”馬護士緊張的咽了一口唾沫,趕緊停了下來。
“不知道。”我慢慢的後退,心中升起一股很奇怪的感覺。
“那我們怎麽辦,還出的去嗎?”好不容易能逃走,又出了岔子,飽受折磨的馬護士又快哭了。
“你留在這裡,我過去看看。”我把那把割斷繩子的小刀留給她,自己提著砍柴刀,慢慢的靠近葉落。
葉落垂著頭,一動不動,長長的頭髮隨著夜風微微飄舞。
“葉落?”
心跳加快,我試著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葉落緩緩抬起頭,黑發朝兩邊滑落,露出一張蒼白精致的小臉。
但這張臉上面無表情,她的眼睛也是閉著的,整個人都狀態,就像是一具站立的屍體。
我心裡咯噔一下。
她該不會已經死了吧!
“葉落?”
我喊著她的名字,小心翼翼的靠近她。
她光腳直挺挺的立在原地,面無表情的臉,有種詭異的美感,嘴角突然上翹。
像是被人勾住嘴巴向上提那樣,露出驚悚的笑容。
我謹慎的停下腳步,目光下移,陡然發現,她的腳是踮著的,腳後跟沒著地,就像是墊了什麽東西。
鬼上身!
我心中一凜,拿起直播間的的手機,打開屏幕,攝像頭對準葉落。
黯淡的冷光下,她墊腳的模樣格外的驚悚,但恐怖的是,我並沒有在屏幕上看到她身後有任何鬼物。
到底怎麽回事?
我腦中一團混亂。
就在這時,葉落動了。
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容,踮著腳一步一步,朝我走來。
腦袋前傾,就像是有一根看不見的繩子,掛在她的脖子上,牽著她向前。
頭皮發麻,汗毛根根豎起。
我不自由自主的後退。
“啊!鬼啊.”馬護士嚇的尖叫,捂著嘴往後面跑。
“別亂跑!”我頭疼的大喊一聲,可已經來不及。
馬護士在陰暗中跌跌撞撞,慌亂的跑了一陣,突然撞在一個人身上。
她渾身一震,抬頭看去,雙腿一軟,絕望的跪了下去。
是滿臉冰冷的矮子。
我擦!
他和高個都被我綁起來,關在櫃子裡,是怎麽跑出來的?!
我的心頓時提了起來。
難道是時文斌?
麻蛋,把他給忘記了。
他和他的同夥,可是一直躲在暗處沒有現身。
若是讓馬護士跑出去報了警,他利用兄弟倆復仇的計劃可就全部落空,所以他把矮子放出來阻止我們。
現在的我,一個頭兩個大。
前面有詭異走來的葉落,後面是滿臉凶惡的矮子。
矮子冷冷的抬起手裡的砍柴刀,朝著馬護士砍去。
馬護士已經絕望,沒有力氣再跑了,坐在地上淒然的笑著。
“住手!”
我大喝一聲,拚命的朝她跑去。
馬護士已經沒有了眼淚,只是淒涼的衝我搖著頭。
我眼睜睜的看著鋒利的砍柴刀,即將落在她的脖頸上,心都卡在了喉嚨裡。
咚!
危急之際,不知道哪裡來的一顆石子,重重打在了矮子的手臂上。
矮子的手一偏,砍柴刀砍在了地上。
顧不上思考是誰,我抓緊機會衝過去,一刀狠狠的砍在矮子的手上,阻止他把刀撿回。
然後伸腿,猛的一腳踹在他的肚子上。
矮子連連後退,栽倒在地,手臂多了一條深深的血痕,痛的呲牙咧嘴。
我趁機拉起馬護士,朝著一邊跑去。
馬護士踉踉蹌蹌,被我連拖帶拽,跑進了黑暗中。
我拉著她,伏低身體藏在了灌木叢裡。
喘了幾口粗氣,我冷靜下來,朝著外面張望。
矮子從地上爬起來,暴怒的撿起刀,對著空氣一頓亂砍亂揮。
葉落保持著詭異的姿勢,已經走到了住院部的大門口。
“啊啊啊!”
矮子仰天咆哮,今晚的一切讓他連連失手,他恨恨的發泄過後,把仇恨的矛頭對準了葉落。
葉落踮著腳走進了住院部。
身上帶血的矮子提著刀,惡狠狠的跟了上去。
兩人的身影一前一後,消失在黑暗的大門裡,住院樓安靜一片,不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麽。
“我還能出去嗎?”馬護士屋裡的靠在破爛的圍牆上,臉上一片淒涼。
“別灰心,現在又有機會了。”我咬了咬牙道。
“我太累了,我是跑不動了”馬護士的臉像死人一樣慘白,她的虛弱和疲憊不光是身體,內心也是。
“再試一次,實在不行,你就找個安全的地方藏好,等一切結束了再出來。”
我鼓勵道。
“這裡還有安全的地方嗎?”
“你也是這裡的護士,仔細想想,有什麽地方適合藏起來。”
“我,我不知道,我是新來的,沒在舊院工作過.”馬護士現在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她還年輕,也就二十多歲,沒經歷過多少事情,今晚的一切足夠給她留下終身陰影。
“那就跑,走,再試一次!”
“可是,可是”馬護士猶猶豫豫,實在是怕了,根本挪不動腳。
“你要想清楚了,我不可能一直帶著你,如果你不想辦法跑出去。”
我的臉色無比凝重。
“留在這裡,只有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