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退出賣場,尋找上樓的電梯,沒成想那甩賣場的老板跟了上來。
“哎,老板,等等,這賣場是不是有什麽問題,能不能說一下?我看路過這的人,每個都神神秘秘的。”
“這座大廈發生過命案,不太吉利,你不想虧太多的話,盡早換地方吧。”我看了他一眼,按了上樓的電梯。
“原來是凶宅,怪不得!那龜兒子物管騙老子,我得找他討個說法去!”老板氣憤不已。
我笑了笑。
電梯剛好到一樓,叮的一聲,金屬門緩緩朝兩邊打開。
伴隨著一股濃烈的香水味,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踩著恨天高,扭著豐滿的屁股從老舊的電梯裡出來,朝著大門外走去。
我側身讓開,女人卻故意用肩膀撞了我一下,路過賣場老板身旁的時候,還扭頭衝他拋了個媚眼。
“這女人,帶勁!”老板一直猥瑣的望著女人消失在門外。
電梯裡還殘留著濃濃的香水味,我扇了扇鼻子,走進去按了四樓。
兩秒後,電梯門再次打開,昏暗的走廊映入我的眼簾。
走廊很狹窄,並且沒有窗戶。
空氣裡有股潮濕發霉的味道,牆壁斑斑駁駁。
二十年前的建築不像現在,大多是一梯兩戶甚至一梯一戶的房子。
這座樓,一個電梯對應四戶人家,一層樓共有八戶。
左右看了看,似乎只有兩三戶人家住在這層樓。
其中一戶人家門口,貼著一張白紙,這是剛辦過喪事的表現。
其余,沒有值得注意的地方,這四樓太過死氣沉沉。
黃有成家是四樓四號,出了電梯往左走。
四號在走廊的盡頭,最陰暗的角落。
防盜門上落著厚厚一層灰,貼在上面的封條早就泛黃破爛不堪,只是站在門口,就感覺後背傳來森森的寒意。
現在還不是進去的時候。
看了兩眼,我就把注意力放到了大門邊的樓梯間上。
黃有成家和樓梯挨的這麽近,簡直為凶手殺人提供了絕佳的便利。
樓梯間裡很黑,燈似乎壞了。
我打開手電掃了一眼,狹窄的樓梯上落滿灰塵,恐怕連打掃衛生的清潔工,也不願意到這邊來。
沿著樓梯向下。
剛走到一半,轉角處忽然傳來人說話的聲音,我下意識的放輕腳步。
“我知道了.哎喲親愛的,我知道今天不是什麽好日子,但不也是沒辦法了嘛,你也知道家裡現在什麽情況.”
“這件事可就只能靠你了.是,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你不是看中一個包嗎,事成之後,那包就是你的了”
只有一個男人的聲音,應該是在打電話。
乍一聽好像是在哄女朋友,可給人感覺卻有點不對勁,一時之間我也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
很快,男人的聲音消失,緊接著腳步聲響起。
但腳步聲並不是越走越遠,而是朝著四樓來的。
有人敢走這條樓梯?
我連忙往上走,藏身於通往五樓的轉角處。
腳步聲越來越近,很快,我看到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走上來,直接進了四樓。
我悄悄的跟上,看到男人停在了四樓一號的門口,拿出鑰匙開門進屋。
他是四樓的住戶。
貌似是我多心了,我搖了搖頭,重新下樓。
把整個樓梯過了一遍,沒發現什麽異常。
滅門慘案都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就算有線索,不被警方發現,也早就湮滅在時間的長河中。
我很清楚這一點,這麽做不過是為了熟悉地形,為晚上的任務做準備。
二樓開著幾家廉價服飾店,生意也是冷冷清清。
三樓有家小旅館,我正好可以在這開個房休息半天。
小旅館的生意也是門可羅雀,有個三十多歲的風韻少婦坐在櫃台後面,用手托著臉正打著瞌睡。
“老板,有房嗎?”
我走過去,輕輕敲了敲桌面。
“有,有。”少婦睜開眼連什麽人都沒看清,就下意識的點頭,露出熱情的笑容:“幾個人住,要什麽房?”
“一個單人間。”我拿出身份證放在桌上。
“好的,您稍等。”
少婦操作電腦,麻利的給我登記好信息,把房卡和身份證一塊雙手遞給我。
“房間是302,進去右拐第二個就是了。我叫蔡宇娟,你可以叫我娟姐,有什麽要求都可以跟我提。”
“好咧,謝了。”
拿過房卡和身份證,對著娟姐點點頭,我去了自己的房間。
空間不大,看起來乾淨整潔,不過消毒水的味道有點濃,有扇小窗戶,斜對著樓下大門,可以看到門口的情況。
朝樓下看了兩眼,半天也沒見一個人進出,我便收回目光,盤腿坐在床上,抓緊時間煉氣。
累了以後,我便躺在床上睡了一覺,直到被鬧鍾叫醒。
黃昏時分,正是下班高峰期。
樓外車水馬龍,堵成一片。
我帶上房卡出門覓食,路過前台的時候,看到有個身形高大的男人正趴在櫃台上,和老板娟姐說話。
看背影有點像白天在樓道裡打電話的男人。
聲音壓的很低,男人的動作帶著幾分親昵,兩人的關系應該很親近。
但我從旁邊走過的時候,兩人卻默契的閉了嘴,好像不願意被人聽到他們談話的內容。
我沒太放在心上,乘坐電梯下樓,經過一樓的特賣場,那老板正坐在椅子上唉聲歎氣,看樣子找物管理論沒有得到滿意的結果。
在大廈旁邊的小巷找了一家面館,隨意點了三兩牛肉面,我邊吃邊漫不經心的四處看。
這個時候,進出世紀瑞府的人明顯多了起來。
商場的人匆匆離開,下班的人緩緩歸家。
短暫的熱鬧過後,大廈卻比白天更為冷清。
天色徹底暗下,整棟樓只有幾盞零星的燈火亮著,與周圍燦爛的霓虹燈相比,更顯落寞和陰沉。
我回大廈的時候,一樓的賣場已經關門了,老板正抽著煙等電梯。
“老弟,你不是說這邊是凶宅嘛,怎麽你晚上還上樓?難道住這裡啊?”看見我來,他給我發了一根煙。
“也不是,剛好到這邊辦點事情,就住三樓的小旅館。”我接過煙,沒點燃。
“巧了,我也住那,正愁晚上一個人無聊了,這下碰見老弟你,晚上不寂寞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