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紀瑞府能被怪談直播間選中,一定是座極度危險的凶宅。
而雲匯雅苑也是一處邪地,修建成活人墓的格局,吸取人的生機和氣運,孵化出一條參天巨蟒。
這兩所建築都是韓家的手筆,如果只有一處還可以說是無心之失,但兩個加起來就不能用巧合來解釋了。
韓家能在那麽短的時間崛起,成為行業仰望的龍頭,背後的原因絕對沒那麽簡單。
怪不得王瘸子要一再的叮囑我,不要沾上韓家的因果,他們韓家這趟渾水,遠比表面上看到的更加汙濁。
搖了搖頭,我回頭查看滅門慘案的資料。
十二年前,住在世紀瑞府四樓的黃有成一家,原本是個幸福的家庭。
黃有成經營著一家廣告公司,生意做的紅紅火火,在世紀瑞府買下一所二手房,帶著母親和老婆孩子高高興興的搬進去。
本以為是幸福生活的開始,沒想到等待他們的卻是噩夢。
入住還不到一年,全家就慘死在家中。
那是一個周末,黃有成剛完成一個大項目,賺了一筆不小的錢,準備帶全家人出去旅遊一圈。
那天晚上,他們正興奮的做著旅遊前的準備,誰也不知道,惡魔已經悄悄來臨。
沒人知道當晚發生了什麽,據一些住的近的鄰居回憶,他們家裡好像傳來激烈的爭吵。
不過,誰也沒有在意。
第二天清晨,有人外出扔垃圾,發現黃家大門虛掩,猩紅的血液從門縫流到了走廊。
他壯著膽子推開門,被裡面的一幕嚇的差點當場升天。
客廳裡躺著黃有成以及他老婆的屍體,身上不知道被人捅了多少刀,看上去千瘡百孔,血液從客廳一直流到了門外。
警方到了以後,發現黃有成的母親死在臥室地上,兩個孩子死在衣櫃裡。同樣身中數刀,慘不忍睹。
兒子9歲,女兒5歲。
兩個孩子死後,仍緊緊的抱在一起,妹妹把頭埋在哥哥的懷裡,哥哥拚命的保護著妹妹
凶徒殘暴冷酷的程度,令人發指。
資料裡還夾著幾張死亡現場的照片,太過血腥,我沒忍心看。
警方經過多方調查以後,認定是仇殺。
可對黃有成的人際關系進行調查過後,發現他和別人並沒有深仇大恨,公司業務正常,也沒有任何外債。
相反,外界的方方面面,都反映出黃有成是個比大多數人都優秀的人,否則,也買不起世紀瑞府的房子。
在當時世紀瑞府的房價,是東州市的NO1。
人際關系方面找不到嫌疑人,命案現場也沒有太多發現。
凶手很狡猾,沒有留下一個腳印或者指紋,監控裡也查不到可疑人物,應該走的樓梯。
黃有成住在四樓,凶手避開監控,從樓梯進入他家,說明蓄謀已久。
門鎖沒有被撬開的痕跡,表明是熟人作案,門是黃有成打開的,因為他就死在大門口。
凶手用剔骨刀捅死他以後,立刻進屋殺死尋聲來詢問的黃有成老婆,接著是黃有成母親,以及他的孩子。
警方屍檢以後,認定死亡時間是在午夜十二點左右。
這個時間點,大多數人家都已經入睡了,沒有鄰居看到有人進入黃有成家。
大樓看門的保安是個老頭,當時正在打瞌睡。
總而言之,凶手目的明確,出手乾淨利落,幾乎沒有留下任何證據,以當時的警力無法勘破此案。
最終,這個駭人聽聞的滅門慘案就變成了一宗懸案。
從那之後,據說有人經常聽到黃家傳來淒慘的哭泣或是尖叫聲,要麽就是房門突然吱吱嘎嘎的打開。
還有人乘坐電梯的時候,電梯停在四樓,大門不斷開開合合,還有人看到血液從黃家門縫滲出,一直流到走廊,嚇的大病了幾天。
慢慢的,住在這棟樓的能搬走的都搬走了,特別是四樓。
而一到三樓的商鋪,原本紅火的生意不知因何原因,突然一落千丈。
整棟大樓冷清到現在。
房價也因此爆降,但敢買的人依然寥寥無幾。
看完滅門慘案的資料,我感覺心頭很堵。
凶手的惡行簡直喪心病狂,連幾歲的孩童也不放過,他和黃家到底有什麽樣的深仇大恨?
怪談直播間把直播地點放在這裡,一定別有深意,我是否會遭遇當年的凶手?
深吸兩口氣,我慢慢冷靜下來。
抽過一根煙之後,提上我的背包,開車趕往世紀瑞府。
市中心。
天橋邊的十字路口。
一座陰沉的老舊大廈坐落在繁華的商圈當中,冷清的氛圍與周邊熱鬧的商場,格格不入。
世紀瑞府幾個大字的鏽跡,被雨水衝刷在牆壁上,就像是在流血一樣。
找地方停好車,我進入大廈一樓。
不知道是不是外面的樹木格外茂密的緣故,大門口就顯得昏暗無比,幽幽的寒氣從大門往外面冒。
一樓是個甩賣雜貨的特價賣場,雜七雜八的什麽東西都有,有個喇叭在有氣無力的循環播放。
“最後三天,清倉大甩賣!廠家直銷,所有商品,通通三折,全部三折!”
“你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最後三天,吐血清倉,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亂七八糟的貨物分門別類的擺了一地,聽著便宜,其實都是廉價的小商品。
有個四十多歲的大叔百無聊賴的坐在櫃台後,看見我以後,立馬振作精神迎了上來。
“老板,看上什麽盡管拿,所有商品全部打三折。”聽他的口音,是個外地人。
本地的商戶,應該沒幾個願意在這座大廈做生意。
牆壁因為潮濕而斑駁脫落,幾盞稀稀拉拉的頂燈散發著淡淡的白光,整個賣場依然昏暗破舊。
後背涼氣嗖嗖,這大樓完全不需要開空調。
“不了,我就隨便看看。”我擺了擺手,環視一圈過後,準備找電梯上樓。
“別啊,老板,我今兒還沒開張呢,你好歹也帶一樣東西,讓我討個好彩頭嘛。”外地口音的老板苦笑道。
“你把賣場選在這,生意能好才怪了。”我看他模樣可憐,隨意挑了一支筆,付了兩塊錢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