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白很痛快的點頭：“當然可以，盡管問。”

  “你是那個村子的人嗎？”我指了指月圓村。

  “沒錯，不過我平時都在城裡上班。這不，周末了，回來看看家人。”穆白愣了一下，眼睛慢慢睜大。

  “你這次的直播地點，該不會就是我們村吧？”

  “你猜的很對，不過你們村子好像很排外，我剛才就被一位老人趕了出來。”我苦笑道。

  “其實我們村以前不這樣，是因為幾年前出過一件事，他們人其實挺好的，也不是針對你，你別介意。”穆白歎了口氣。

  和我猜想的差不多。

  “出了什麽事，方便告訴我嗎？”

  “村裡邊不讓提這個事，也不讓告訴外人。”穆白有些為難，猶豫了一下，又說：“其實跟你說也沒什麽，只要你別告訴其他人就成。”

  我點頭：“我一定保密！”

  “這外邊太熱了，去我家坐著說吧。”穆白抹了一把額頭的汗珠。

  “我當然很樂意，只是不知道會不會給你帶來麻煩？”我正有此意，嘴上還是要客氣一下。

  “不會，我說你是我朋友就行了。”穆白笑了笑。

  我跟著他進了村子，大概村裡人都在吃飯，外面很少人走動。

  看見我的人都露出嫌惡討厭的目光，不過可能是有穆白在，他們也沒說什麽，只是端著碗陰沉的盯著我。

  走在村子裡，我感覺怪怪的。

  好像太過安靜了，連家禽狗叫聲都沒有。

  村裡的房子都是聚集在一起挨著修建的，只有一戶人家除外，低矮老舊的房子孤零零的立在山腳下。

  “這就是我家，有點簡陋，你別介意啊。”穆白帶著我走進這家院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怎麽會？你能帶我進村，我已經很感激了。”我真誠道。

  穆白笑了笑，對著屋子裡喊道：“外婆，外婆，我回來了。”

  “哎。”屋子裡慢悠悠傳來一聲回答，接著，一個拄著拐杖的老太太走了出來。

  稀疏的白發在腦後挽了一個蓬松的發髻，滿臉的皺紋和老年斑，皮膚就像是村口的老槐樹皮一樣，老的有點看不出年齡了。

  “小白回來了。”聲音沙啞而蒼老，老太太慈祥的笑容頓了頓，渾濁的老眼朝我看來、

  “你怎麽把他帶進來了？”

  我心裡咯噔一下。

  通常，我們見了陌生人下意識都會問對方是誰，可老太太卻不這麽問，好像知道我這個人似的。

  “外婆，他是我朋友，跟著我一塊來玩的。”穆白道。

  “他是個麻煩！”老太太撇嘴搖頭，但沒像我之前碰見的老農，直接趕我走。

  “不會的，奶奶，他人很好，在這玩一天，明天就和我一塊走了。”穆白對了使了一個眼色，攙扶老太太進屋。

  “外婆，你還沒吃飯吧，休息會，我給你做好吃的去。”

  老太太的屋子裡光線很暗，陰嗖嗖的，有股燒香的味道。

  出於禮貌，我沒進去，就在堂屋裡邊坐著。

  “李老板，你也坐會，我簡單下點面條，等下一起吃點。”穆白給我倒了一杯水，就去灶房忙活了。

  水很渾濁，而且有股怪味，不知道放了多少天。

  我實在喝不下去，偷偷從背包裡拿出礦泉水。

  “不喝杯裡的水，你會後悔的。”屋子裡突然傳出老太太沙啞的聲音，把我嚇了一跳。

  “後悔？為什麽？”

  “我知道你來這裡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你騙的了我孫兒，騙不了我。”老太婆冷聲道。

  “老奶奶，我沒有惡意。”我心中一驚，她看出了什麽？
  “有沒有你自己心裡清楚，我警告你，不要打我孫兒的主意，否則別怪我老太婆冷血無情。”老太婆冷哼一聲。

  我還想再問，穆白端著兩碗面，從灶房過來了。

  “李老板，村裡就這個條件，將就吃點。”他放下一碗面給我，端著另一碗去了老太太的房間。

  簡單的素面，搭配小青菜和蔥花，零星幾顆清油漂浮在湯面上，散發著淡淡的香味。

  我忽然有些猶豫，這面到底該不該吃。

  “穆白，鹹味不夠，我能加點鹽嗎？”

  “行，我馬上去給你拿。”

  “不用客氣了，我自己去加就行。”我端起面碗去了灶房。

  灶房後邊是農村的旱廁，我飛快的把面倒了進去，然後在灶房裡邊等了一會。

  當外面響起穆白腳步聲的時候，我拿起水瓢從灶房裡舀起水，裝作洗碗的樣子。

  “哎，李老板你是客人，哪能讓你洗碗，快放著我來。”穆白一見，頓時跑過來把碗搶了過去。

  三兩下洗乾淨碗，他又往灶膛裡加了一些柴火，給自己下了一碗面。

  “穆白，我記得你說過你外婆是神婆，懂一些常人不知道的東西。”

  “是啊，我外婆經常幫人看香，算一些東西。後來年紀大了，眼睛不太好，才不看了。”

  水開了，穆白把面條丟進鍋裡。

  “我覺得也挺好，她這麽大的年紀，是該好好歇著了，別再為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操心。”

  一個老神婆，是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東西。

  可她為什麽對我這麽大的敵意，還警告我不要打穆白的主意？

  難道是因為直播間能給觀眾帶來厄運的原因？
  “穆白，怎麽沒看到你父母？他們不在家嗎？”

  “他們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我能念完大學，全靠外婆幫人看香掙來的錢。”

  “抱歉。”

  “沒事，反正我對父母也沒什麽印象。”穆白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把面條挑進碗裡，放了一些調料，三兩口吃完。

  “你外婆很不容易，看得出來她很疼你，不過，她好像和村裡其他人一樣，不歡迎我的到來。”

  “有我在，沒事的。”穆白笑了笑，朝外看了看以後，壓低聲音：“要是你知道村子曾經發生過什麽，就能理解他們的心情了。”

  “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們村子裡不知道是不是水質的原因，女孩很少，幾乎家家戶戶都生男孩。”穆白低聲說道。

  “誰家要是有個姑娘，全村人都當寶貝一樣疼著。可是，五年前發生了一件事，導致我們村一個姑娘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