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那雙手的主人在我的身後,我仿佛還是看到她陰險的笑臉。
“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是否跟我一起於棺前磕頭?”女人的聲音仿佛就在耳旁,又仿佛來自死亡的深淵。
牙關都快被咬碎了,顫抖之中,我艱難的露出一抹冷笑。
“絕不!”
“那你去死吧!”
憤怒,女人的雙手惡狠狠往前一推。
我的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前倒去。
這瞬間,四周的一切似乎變得靜止。
我什麽聲音都聽不到了,眼前只有那個越來越近的繩套。
呯!
下一秒,我卻重重的摔倒在地。
肩膀上的雙腿猛然離去,仿佛從泥潭之中爬出,渾身說不出的輕松。
頭頂的繩結,四周張牙舞爪的詭影們,也在這一瞬間通通消失。
鬼哭狼嚎聲散去,棺材鋪裡黑灰飄零。
“你怎麽”阿香呆住,那雙水靈的眼睛裡寫滿難以置信。
我坐在地上,衣衫狼狽,卻神色平靜。
她不知道,在她推我的那一刹那,我已經用盡全身僅剩的一絲力氣,拋出了驅邪符。
壓在肩膀上的雙腿一沾上符篆便灰飛煙滅。
阿香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說了一句我聽不懂的話。
“房宿值日,萬事難成!果然沒那麽容易!可機會只有一次,誰會放棄?”
“把你知道的說出來!”我慢慢從地上爬起,不動聲色亮出鋒利的瑞士刀。
剛才,我已經觀察過四周。
第一口黑棺材打開了,不過裡面是空的,只剩一堆黑灰。
顯然,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裡面的家夥作祟。
現在還剩下第二口棺材,和最後那口紅棺材,裡面裝著什麽恐怖的東西,我不知道。
僅有的驅邪符已經用掉,想要知道如何避開危險,唯一的的突破口在阿香身上。
刀鋒閃著寒光,阿香臉皮抽搐了一下,眼神忌憚,但嘴上還是要逞強的冷笑。
“告訴你可以,只要你跟我一起在我爸棺前磕個頭,我就把一切都告訴你,你敢嗎?”
“我的確不敢,不敢保證接下來我會對你做什麽。”我朝著阿香一步步逼近,表情似笑非笑。
“人被逼到一定程度下,什麽事情都做的出來。”
“別做夢了,你殺不了我!”阿香臉色蒼白,背靠牆壁退無可退,“從你進入棺材鋪那一刻起,死亡的結局就已經注定!”
“你別想套路我,我可是個好人,平時殺隻雞都不敢!”我笑起來,緊緊抓住阿香纖細冰涼的手腕。
“既然注定死亡,那我可要好好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她了解棺材鋪的一切,接下來無論發生什麽,我只需要跟緊她,她怎麽做我就怎麽做。
“你放開我!”阿香憤怒的掙扎起來。
“你有兩個選擇。”我平靜的看著她,“第一,和我一起死,第二,告訴我所有的一切!”
“就算我告訴你也於事無補,你不按我說的做,只有死一條!”阿香的嘴很硬。
“好吧,那就是沒得選了。”
我也懶得多費唇舌,隻管死死抓著她的手腕。
“放開我!放開我!你這個瘋子!”阿香不時看向第二口棺材,眼中湧現出發自內心的恐懼,緊張焦急無法掩飾。
“說,還是不說?”她越是這樣,我反而越不著急。
根據前面發生的事情,我已經猜出一些東西。
她父親的死和她一定脫不了乾系,就算第二口棺材打開,最危險的也是她。
“放開我,求求你放開我!只要你松手,一切都好說!”從憤怒到苦苦哀求,阿香的反應驗證了我的猜測。
我淡淡道:“你先說。”
“好,我說,我說!”阿香深吸兩口氣,一邊緊張的盯著第二口棺材的動靜,一邊朝我湊近。
“所有死在棺材鋪的人,只有找到替身才能解脫.”話說到一半,她眼中寒光閃過,一直藏於後背的右手朝我小腹襲來。
右手裡是她藏了一晚的東西。
我早有防備,不慌不忙閃身躲過,並且抓著她的胳膊反身一扭。
阿香吃痛,手中的東西脫落,好巧不巧,那東西正好咕嚕嚕的滾到了第二口棺材的下面。
我始終沒能看清那到底是什麽。
第二口棺材突然搖晃起來,棺蓋震顫,裡面的東西終於要出來了。
“完了,一切都完了。”阿香的臉蒼白到了極致,渾身都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身子一軟跌坐在了地上。
滿臉絕望,她呆滯了片刻忽然反過來抓住我的手腕。
“你不是要和我在一塊嗎,那就一起死吧!和我一起不斷輪回這無邊無際的痛苦!哈哈哈哈哈!”
在阿香瘋狂又淒涼的笑聲中,第二口棺材轟然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