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香的笑容讓我遍體生寒。
“只有我可以救你,條件只有一個,和我一起在我爸的棺前磕頭。考慮好了,就告訴我。”阿香帶著詭笑退進黑暗中,消失不見。
棺材鋪裡仿佛只剩下我一人,黑暗鋪天蓋地的擠壓而來,想要將我吞噬。
呼吸發緊,心房上像是壓了一塊重重的石頭。
紅蠟燭怎麽也點不燃,仿佛有個看不見的人站在我的旁邊吹氣。
放棄蠟燭,我緊緊的握著直播間的手機,準備退到牆邊,讓後背有所依靠。
在我轉身的一刹那,似乎有個矮小的黑影從旁邊閃過,等我拿著直播間的手機照過去的時候,又什麽都沒有。
“咯咯咯!”遠處的黑暗中,傳來孩童的輕靈的笑聲。
孩子?
我瞬間想到了第一任棺材鋪老板的故事。
他殺死了自己的妻兒,把屍體存放在床底
頭皮發麻,我快步後退。
脖頸涼颼颼的,腦袋好像撞到什麽東西。
我身體一僵,把手機的光芒照了上去,陡然瞳孔驟縮。
顫抖的冷光中,是一雙雙大小不一的腳在微微搖晃,密密麻麻,數量遠遠超過四個人。
心臟仿佛要跳出胸膛,我整個人雙腿都在打顫,呼吸急促,我彎著身子小心後退,背靠在冰冷腐朽的牆壁上。
到底有多少人吊死在棺材鋪?
更要命的是,這時又響起了棺材打開的聲音。
手機的光芒像是被黑暗吃掉一樣,讓我分不清,到底是哪口棺材打開了。
“咯咯咯!咯咯咯!”
孩子清脆的笑聲再次響起。
接著,是女人淒慘的哭聲,男人憤怒的咆哮聲。
吊在房梁之上的屍體,也開始急促的搖晃,仿佛下一秒就會掉下來。
棺材鋪所有的恐怖家夥傾巢而動,似乎要趕在天亮之前完成什麽。
恐懼排山倒海!
比起這些,無名的事情卻只是個開胃菜。
陰寒翻湧,棺材鋪裡冷的像是冰窖一樣,仿佛要將我整個人凍結。
黑暗裡無數道詭影晃過,各種亂七八糟的聲音混在一起,而我卻什麽也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它們朝我湧來。
無處躲藏。
眼前的場景足以摧垮任何一個人的意志,如果沒有安神符,或許我早就堅持不住,不顧一切的向阿香求助了。
可我心裡清楚,如果我那麽做了,或許會死的更早。
怎麽辦?
現在應該怎麽辦?
我拿出唯一一道驅邪符,緊緊捏在手裡。
還剩不到兩個小時,我絕不認輸,無論如何也要堅持住。
嘭!
頭頂之上,忽然傳來繩索斷裂的聲音,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雙冰冷堅硬的腳踩住了肩膀。
瞬間肩膀似有千斤重,身體變得僵硬,不聽使喚。
眼角的余光瞥到一雙破爛的黑布鞋,幾根髒汙發黑的腳趾頭露在外面,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腐臭味。
肩膀上的腳動了一下,我就跟著動一下,像是提線木偶一般。
雙手保持著原來的動作,邁動像是灌鉛一般的雙腿,我如同在水中行走,每一步都艱難無比。
豆大冷汗一顆一顆滑落,我不知道自己走向何處,因為此刻我的身體身體不受自己控制。
還好,直播間的手機還在手中,淡淡的光芒照亮前方,至少能讓我看清即將面對什麽。
一步一步,我走進黑暗中,像是被潮水包圍。
四周閃過一張張猙獰痛苦的怪臉,它們黑洞般的眼睛全都貪婪的盯著我,仿佛餓極的狼群看到一隻肥羊。
被這樣的眼睛盯著本就是極大的煎熬,更不要說,還有更為恐怖的事情在等著我。
艱難的行走,似乎來到棺材鋪的正中,我終於知道自己的下一步要做什麽了。
一根從房梁上懸下來的繩結,出現在手機的冷白的光芒中。
位置,正好到我的脖頸。
還有三步,我的頭就能伸進繩結當中。
再不反抗,結局就如同懸吊在房梁之上的所有人一樣。
恐懼能壓垮一個人,也能激發出一個人巨大的潛力。
在距離繩結僅剩一步的時候,我的雙腿止步不前。
身上的每一塊肌肉都在和肩膀上的雙腿做鬥爭,我的臉憋的通紅,一顆顆豆大的汗珠砸進黑暗之中。
活了二十多年,我從未像現在這樣拚命過。
四周的詭影瘋狂的湧動,發出一陣陣鬼哭狼嚎般的尖嘯,它們激動焦急興奮又緊張,像是在為我肩上的雙腿搖旗呐喊。
“想不到你竟然如此頑強,就讓我來助你一臂之力!”
這時,一個發寒的聲音鑽進我的耳朵,緊接著一雙冰冷的手搭在我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