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小輝,是你嗎?快出來!”
蕭哲逸把自己的手電,照向教室的最深處。
那個人影動了一下,縮到了課桌的後面。
“苗小輝,我是你的同學蕭哲逸,你還記得我嗎?”蕭哲逸以為自己嚇到了對方,語速放慢,試探著朝那人走去。
人影好像對她的名字有反應,又動了動,從課桌後面探出一點腦袋來。
我跟在蕭哲逸後面,眯著眼睛打量。
“苗小輝,你快回家吧,你媽媽很擔心你。”蕭哲逸已經過了教室的一半。
那人應該認出了她,整個腦袋從課桌後面冒出來。
“你不是苗小輝,你是誰?”
蕭哲逸腳步頓住,滿是錯愕。
手電光下,是一張蒼白的年輕男子面孔,長相普通,一點不胖。
發際線很高,身上穿著一件格子襯衫,背了個電腦包,微微駝背,看起來有點木訥。
他又是誰?
我的心裡有著同樣的疑問。
“你真的是蕭哲逸?”男子小心的反問道。
“不然呢?”蕭哲逸翻了個白眼。
“你用什麽來證明?”
“我怎麽證明我是我自己?”蕭哲逸好笑的睜大眼睛,“那不如我去派出所開個證明?”
“那倒不必,給我看下身份證就可以了。”男子顯然沒理解到她的言外之意,滿臉的認真。
這情商一言難盡。
“你沒事吧?你到底誰啊?”蕭哲逸不知道該笑還是該生氣。
“我是辛飛揚,如果你真是蕭哲逸,你肯定記得我。”
蕭哲逸愣了一下,眼神很是震驚:“辛飛揚?那個小不點?你都長這麽大了啊!”
“記得我的外號,你是本人沒錯。”叫辛飛揚的男子點了點頭,略微松了一口氣,伸手指了指我。
“那他又是誰?”
“他也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叫李小風,不過和我們不是一個班的。”蕭哲逸介紹道。
“你們怎麽到學校來了?”
“那什麽,苗小輝你記得吧?他不見了,可能跑到學校裡,他媽媽很著急,托我們來找他。”
蕭哲逸說完衝我眨了下眼睛,示意我不要說破。
“他怎麽也來學校了?不是腦袋摔傻了嗎?”辛飛揚顯得很震驚。
“對啊,你什麽時候來的學校,有沒有見過他?”
“沒見過,我來的時候一個人也沒碰見。”辛飛揚搖了搖頭,朝我們這邊走來。
一瘸一拐的,腿好像崴了,腳印歪歪扭扭的。
“那你來學校是幹嘛的?”蕭哲逸問道。
“我,我就是剛好路過來看看,結果進來的時候不小心崴腳了。”辛飛揚苦笑了一下。
他很不擅長撒謊。蕭哲逸苗小輝
連蕭哲逸都看出他沒說實話,不過,她沒說破。
我不經意的問道:“你的腳崴了,怎麽還上三樓來?”
“我本來是想到教室看看的,結果聽到很奇怪的聲音,還以為是什麽壞人,就往樓上躲,沒想到是你們。”
辛飛揚有些緊張,但在竭力的假裝自然。
“那個,你們不是要找苗小輝嗎?這樓上沒別人,他肯定不在這,下去找吧,我也來幫忙。”
我挑了挑眉:“你的腳都崴了,還是別跑來跑去了,找個地方休息吧。”
“沒關系,這點不算什麽。苗小輝到底也是同學,他出事能幫就幫一點。”
“你和他關系很好?”
“還行吧。”辛飛揚支吾著,頓了頓,有些羞澀道:“主要是,我一個人呆著,也有點害怕。”
“小不點,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在,這麽膽小!”蕭哲逸笑道。
“你也一樣啊,還是喜歡戴紅帽子。”辛飛揚的臉微微一紅,低下了頭。
我故意笑道:“那你是不是有個外號,叫小紅帽啊?”
“他們是這麽叫我的,不過我不同意,那就不算!”蕭哲逸俏皮道。
說話間,我們走了出去。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把這棟樓的教室都找了一遍。
苗小輝果然沒在這,至少這一點,辛飛揚沒有說謊。
“學校不大,能藏人的地方就那麽幾個。走!去2號樓!抓緊點時間!”
蕭哲逸左右看了看,風風火火的跑向2號樓。
她似乎在趕時間。
我看著她的背影,眯起了眼睛。
她就是小紅帽。
苗小輝看的恐怖動畫就是小紅帽,和她有什麽關系嗎?
外表可愛灑脫的女孩,陰鬱殘忍的動畫,這兩者真的很難聯系起來。
但我知道,現在看到的只是表象。
無論是蕭哲逸,還是辛飛揚,在今夜回到這所學校,一定有更深的原因。
“等,等等我。”
辛飛揚一瘸一拐,追上了蕭哲逸的背影。
他對我沒什麽好感,或許因為不是一個班的,又或許因為我不是女的。
人天然的對女人的防備,要比男人低一些。
我走在最後面,正好可以更好的觀察他們兩個人。
到了2號樓的大門口,那種後背毛毛的,被人盯上的感覺又出現了。
我想了想,沒有往後看。
“門是鎖上的,上面都是灰,不像被人動過,苗小輝應該不在裡面。”
蕭哲逸和辛飛揚兩人仔細查看後,得出結論。
“走,去下一個地方,辦公樓。”
在蕭哲逸的帶領下,我們繼續下一個目的地。
趁著他們兩不注意的時候,我把黑傘從背包裡取出來,輕輕打開,又輕輕合上。
“辦公樓也是鎖住的,那看來苗小輝是躲在多功能廳了。”
多功能廳是一排平房,一共四間。
三扇門緊閉,一扇門虛掩著。
“肯定就是這了,進去看看!”蕭哲逸使勁拉開房門。
一股難聞的腐臭撲面而來。
“咳咳咳,咳咳咳”蕭哲逸被熏的眼淚直流,捂著口鼻連連後退。
“這什麽味兒啊,臭死人了!”
辛飛揚也被臭的一瘸一拐,直往後退。
等味道散了一些後,我走近門口,把手電照進去。
這間多功能室不大,裡面堆放的都是損壞的舊課桌一類的雜物。
雜物的中間,有一塊空地,應該是人為弄出來的,地上鋪著舊棉絮和破毯子之類的東西。
勉強是一個床的形狀。
旁邊還亂七八糟的堆著幾件衣服,和一些長霉的一次性飯盒。
“難不成有流浪漢住在這裡?”我捂著鼻子走進去。
但那種惡臭,還是透過指縫鑽進鼻腔。
不光是腐臭一種味道,還夾雜著血腥味。
我皺起眉。
還沒走近那張床,凌亂的舊衣服突然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