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裡邊光線陰暗,連帶著氣溫都降低了幾分。
環視了一圈,我終於在電梯旁邊找到貼著公司名稱的牌子。
大廈大部分樓層都是空著的,從幾個稀稀拉拉的名稱當中,我看到了任意存公司的樓層。
頂層14樓。
老舊的電梯搖搖晃晃上升,不時發出哐當一聲,站在裡面真的是提心吊膽,生怕下一刻電梯就掉下去了。
14樓只有任意存一家公司,一出電梯就能看到掛在大門口的招牌。
裝修的古色古香,招牌上的毛筆風的字體也是龍飛鳳舞,看起來很有年代感。
整層樓鴉雀無聲,要不是大門開著的,真不像在營業的樣子。
邁腿走進大門,我聞到一股好聞的檀香味。
大門口有一個很高的櫃台,遮擋視線,看不到裡面的情況。
櫃台實木製造,好像是上等的梨花木,斑斑木紋中透著一股歲月的滄桑,台面上放著一個小小的香爐,嫋嫋青煙飄散,檀香味正是來自這裡。
“客官,請問要存取東西嗎?”
我正想開口詢問有沒有人,櫃台上面無聲無息的探出一張蒼白的臉,把我嚇了一跳。
是個長相端莊的女人,烏黑的頭髮盤在腦後,身上穿著紅色的旗袍,帶著標準的禮貌笑容俯瞰著我。
好看是好看,就是說不上哪裡怪怪的。
“你們這怎麽寄存物品?”
“只要您能給出我們需要的東西,世間萬物皆可存。”前台說話的時候,仍然保持著那種標準的微笑。
世界那萬物皆可存?這口氣挺大的。
而且不是給錢?
我挑了挑眉:“你們需要什麽東西?”
“客官是否現在寄存物品?在您寄存的時候,我們才能告知。”
“我先考慮一下!你們什麽東西都收,貴重物品放你們這,安全嗎?”
“本店是世上最安全的地方,存放的物品從未有過丟失,客官大可放心。”
前台臉上的五官標準的如同畫出來的,比例完美,但結合在一起卻給人一種僵硬的感覺。
她整個人只露出一顆腦袋在櫃台上面,看不到身軀四肢,讓人有種錯覺,我是在和一個人頭交流。
“那我怎麽取東西?”
“有鑰匙即可。”
“只要有鑰匙就能取,不需要密碼或者驗證身份什麽的?這也太草率了吧!”
“本店鑰匙不可複製,鑰匙就是最好的身份證明。”
這時,我終於知道前台哪裡不對勁了。
和她交談的時候,她的笑容幅度一點變化都沒有,就好像這張臉被定格了一樣,這是正常人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而且,她的眼睛裡沒有神采,看起來就像是個假人。
“這鑰匙是你們這的嗎?”我想了想,拿出宋雅蘭給我的那枚鑰匙,抬起手給她看了看。
鑰匙的造型很別致,純銅的,像是古代的款式。
“是,請問客官是否現在取走寄存物品?同樣的物品取走之後,不可再存。機會只有一次,請考慮清楚。”前台轉動脖子,看到了一眼我手上的鑰匙。
她的眼珠好像不會轉動,只能像貓頭鷹那樣一點一點轉動腦袋。這僵硬的動作配合那完美的笑容,讓她整個人顯得更加詭異。
“不了,謝謝,我再考慮考慮。”我心頭毛毛的,飛快的離開這座大廈。
站在大樓下,我仰望14樓。
窗戶裡面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到。
想了想,我心中默念口訣,開啟天眼打量這棟大廈。
但讓我意外的是,這座大廈竟然什麽顏色都沒有,反而飄飄忽忽的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好像不屬於這個世界。
宋雅蘭選擇把重要線索寄存在這裡,一定是因為它的不簡單。
世間萬物皆可存?
在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琢磨著這句話,思考著我是否要把一些重要物品存放在這裡?
可那詭異的前台又沒告知我他們需要什麽報酬,不過顯然不是金錢這樣的俗物,會是什麽呢?
不確定要付出什麽代價,我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
沒有回城中村,我打車去郊區找了一個農家樂打算住上兩天,等張大頭的麻煩過去再回家。
這裡山清水秀環境宜人,又沒有人打擾,我正好可以清淨幾天,好好練習掌心雷。
掌心雷時靈時不靈,是因為我真氣匱乏。
打個比方,就像玩遊戲,藍不夠,當然無法釋放技能。
希望下次直播,能獎勵我一本練氣術。
苦笑一下,我整個白天都在床上盤腿練功,一直到黃昏時分才停下來。
在農家樂吃過一頓簡單晚餐,我趕在太陽落山之前,出去走走舒展筋骨。
一邊走,我一面思索北城區的刀爺是誰。
我平時不在道上混,跟這樣的人根本沒有打過交道,何來得罪之說?
想弄清其中緣由,得先弄清楚這人到底是什麽來頭。
在路邊找了塊相對乾淨的石頭坐下來,我用手機搜索本地私家偵探,選了一家看起來靠譜的。
付過定金後,不到十分鍾刀爺的資料就發了過來,速度快的讓我驚訝。
不過,看過刀爺的資料以後,我就知道為什麽這麽快了。
北城刀爺,本名石磊,是東州市在道上混的數一數二的人物。早些年蹲過號子,以手段狠辣聞名,臉上有條很長的刀疤,所以人稱刀爺。
北城區屬於他的地盤,不過近幾年很少在外露面,好像金盆洗手,洗白成為正經商人了,酒吧街最出名的幾間酒吧就是他開的。
大概因為出名,所以不少私家偵探手裡有他現成的資料。
北城區酒吧街?
我隻去過那地方一次,還是幫韓文山調查他兒子身上詭異紋身的時候。
難不成刀金鳳和這位刀爺認識,她借助刀爺的力量找我報仇?韓家這條大腿她啃不動,所以就把恨撒在了我的頭上?
可是也不對啊,我不但攪黃了她嫁入豪門的美夢,還燒毀了噬心蠱,她應該恨不得我死了才對,怎麽可能只是叫幾個小混混教訓我一頓這麽輕松?
不是她。
我和刀爺這樣的人八竿子打不著關系,我得罪的人肯定不是他本人,而是和他有關聯的人。
他也算個人物,能使喚他來對付我的,肯定是東州城更厲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