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張大頭說,我得罪了大人物。
可這號人是誰呢?
我繼續查看資料,重點在和刀爺有關聯的人這一欄。
刀爺這幾年深居簡出很少露面,行蹤十分神秘,不過,他似乎和韓家來往密切,道上曾有傳言,他是韓家的打手。
韓家???
我一臉問號。
繞了一大圈,居然和韓家扯上了關系。
可我明明是幫了韓文山,就算不願做他公司的顧問,他也不至於恩將仇報。
韓家其他的人物,我並不認識.
等等,我好像有認識的人和韓家另一位公子關系密切。
我擦!
不是吧!
林雨純,以及她的男朋友韓天宇。
仔細回想昨晚,的確是掛了林雨純電話過後不久,張大頭一夥人就出現了。
就因為我不願和她同流合汙,所以就讓她男朋友動用韓家的力量,給我一頓教訓?
真相令人無語。
我關掉資料,直接把林雨純的號碼拉黑。
從石頭上站起來,我才發現天快要黑了,四周灰茫茫的一片。
空氣變得陰涼,樹葉被風吹起嘩啦啦作響,幽暗的樹叢中,傳出不知名的鳥叫聲。
咕咕咕.
聽著有些瘮人。
沿著蜿蜒的小路,我快步的往回去。
也許是在山中的緣故,四周起了薄薄的霧氣,小路的盡頭處農家樂房屋的輪廓,和點點昏黃燈光變得模糊起來。
打開電筒照明,周圍變的更暗了。
小路兩旁荒草叢生,搖晃的樹枝仿佛是一隻隻張牙舞爪的鬼手,黑暗朝我擠壓而來。
天黑之後,這座靜謐的大山似乎變成了另一個世界,處處透著陰森。
空氣中醞釀著不安的氣氛,但我觀察四周卻又什麽都看不到,這種感覺很難形容,就是感覺心裡毛毛的。
後背陣陣發涼,我加快步伐。
並不長的小路,卻變得沒有盡頭,似乎永遠也走不遠,我已經步行了快二十分鍾,農家樂的燈光一點沒有變近過。
鬼打牆。
為了清靜,我特意選了個最偏僻的農家樂,沒想到給自己挖了個坑。
人煙稀少的地方,人氣不足,陰氣滋生,髒東西最喜歡在這樣的地方聚集。
總感覺鼻尖有股腐臭的味道,一開始我以為是死鳥死耗子之類的,山中出現這些東西很正常。
但走了好長一段路,這股味道一直充斥在我的鼻尖,似乎就在我的鼻子底下。
我停下來,拿出直播間的手機,打開攝像頭對準我自己。
這一看,嚇的我差點把手機落在地上。
屏幕裡的我,雙眼被一對蒼白的手給蒙住了。
這雙手長滿了大小不一的屍班,好些指頭都腐爛了,露出裡面灰白色的骨頭。
臭味正是來隻這雙腐爛的手!
後背冰涼,寒氣刺骨,背上好像妥了一個大冰塊。
我仿佛能想象到,自己的後背貼著一個渾身腐爛的“人”。
渾身雞皮疙瘩瞬間冒了起來,心跳加速,我定了定神,左手中指放入口中,狠心咬破。
鑽心疼痛傳來,我閉上眼睛,把指尖血朝眼皮抹去。
當手指剛觸碰到皮膚的時候,眼前吱的一聲怪響,像是耗子尖叫,後背冰冷的感覺瞬間褪去。
重新睜眼,視線清明了很多。
我朝身後看去,搖晃的樹叢當中,似乎縮著什麽東西,在裡面怨毒的瞪著我。
而我腳邊的地上,兩隻腐爛的斷手躺在枯葉之中。
一陣惡寒,我抬腿垮了過去,飛快的跑向農家樂。
這山裡不乾淨,誰知道一會又遇到什麽,必須盡快回去。
沒跑兩步,我聽到後面傳來簌簌的聲響,沒忍住回頭看了一眼。
只見一條黑影閃過,叼起地上的斷手就飛快的跑進了黑暗中,好像是條野狗。
我聽說過,有些山中的野狗在實在沒有食物的時候,會刨開荒墳,扒拉出裡面的死屍來吃。
但吃陰物的野狗,我是第一次見。
小路兩旁瘋長的草叢裡,不知道何時多了幾雙綠油油的眼睛,在不懷好意的盯著我,眼神中透露出濃濃的饑餓。
野狗不止一隻,它們盯上我了!
汗毛根根豎起,我的太陽穴一陣狂跳,摸出多功能刀緊緊的握在手裡,警惕的留心著那些饑餓眼睛的動向,朝著農家樂的方向飛奔。
鬼打牆已經破除,農家樂的燈光越來越近。
黑暗的山路中,只有我一個人的腳步聲在回響,野狗們跑起來無聲無息,仿佛幽靈一般,緊緊跟在我的身後。
它們在尋找機會下手,又仿佛在忌憚什麽。
這種感覺可真令人不好受。
我一頓狂奔,終於跑回了農家樂的大門口。
掛在大門兩邊的紅燈籠,不停在風中搖晃,把整個門口映照的一片血紅。
我拉開大門跑了進去,隔著鐵門縫隙朝外看。
那幾雙讓人發毛的綠眼睛在不遠處徘徊一陣,終於不甘的離開。
好險!
長長松了一口氣,我抹去額頭上的冷汗,準備回自己的房間。
剛轉身我就看到一張泛綠光的怪臉,嚇的心臟一下子崩到了嗓子眼。
“大哥哥,你,你上哪去了?”對方發話,我才看清是農家樂老板的兒子,手裡抱著個電筒。
電筒的光正好對著下巴,任誰回頭都會嚇一大跳。
我算是膽子大的了,否則手裡的多功能刀恐怕已經見了紅。
“憨子,你這麽嚇人很危險的。”如果是別人,我已經發了火,但對這個不到二十的年輕人,我沒有怒氣。
因為他是個傻子,智商有點問題,口歪鼻斜,嘴巴邊上時長掛著口水,手也是扭曲的,所以只能把電筒抱在手裡。
白天聽說老板兩口子沒送他去上學,留在農家樂裡做點雜事,連像樣的名字也沒取一個,平時就憨子憨子的喊。
“我,我媽說,外面不,不乾淨晚上,不能出去。”憨子嘿嘿笑著,口水又流了出來,他下巴那塊起著一片紅疹,就是長時間被口水浸泡所致。
老實說,他長的很醜,這麽一笑在黑暗的夜晚看著格外的瘮人。
“還用你說,我已經知道了。不早了,快回去睡吧。”我對他擺了擺手,朝自己房間走去。
憨子卻一扭一扭的跟著我,看著我嘿嘿傻笑。
直到我進了房間,他還在外面站了一會,目光戀戀不舍,嘴裡好像嘀咕著什麽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