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鬼咆哮了起來。很快，咆哮聲停了下來。有人走進了小巷。趙光明押著黃心烈走了過來。看見穿著內褲趴在地上的我，趙光明臉上的表情很精彩。“把黃心烈放過來！”

  惡鬼聲音霸道，不容置疑。“你以為你是誰啊？”

  趙光明也不示弱。“把小莉放過來，我就把這變態給你。”

  “嗯！”

  小莉又傳出一聲痛苦的哀嚎聲。“你……”

  “聽他的。”

  趙光明的話被我打斷了。他猶豫了一下，把黃心烈松開了。黃心烈緩緩的向前走去。走了幾步，他停了下來。“為什麽要擅自做主把我放出來？”

  他語氣憤怒的質問著。我一愣。內訌嗎？

  “哈哈哈哈！”

  惡鬼發出一陣狂笑聲，下一刻，讓人大跌眼鏡的事情發生了。惡鬼從小莉身上飛出，衝向了黃心烈。黃心烈轉身想跑，被惡鬼抓了個正著。鬼霧纏繞在他脖子上，拉著他向後退去。小莉脫險了，跑了過來。我也站了起來，不解的看著這一幕。這是什麽情況？
  看不懂啊。“你……你怎麽會擺脫我的控制？”

  黃心烈恐懼的聲音傳出來。“終於等到今天了。終於等到今天了！”

  惡鬼的語氣很暢快，有一種大仇得報，沉冤得雪的暢快。“我應該感謝你。若不是你讓我去殺那個青年。我也不會被玉觀音擊中。那一擊，正好破掉了你留在我身上的手段。天意。一切都是天意啊！”

  我差不多聽明白了。黃心烈在這個惡鬼的身上留有控制的手段。可是在殺那個青年的時候被玉觀音擊中了，反而破了那個手段。得到自由的惡鬼，第一時間想到了復仇。反過來收拾起了黃心烈。他讓我前來是想要回他的孩子，那個小鬼。“你們……

  你們得救救我。你們不能坐視不管啊！”

  黃心烈急迫的求救聲傳了出來。救你？
  我冷哼一聲。“哇。今晚的月亮好圓啊！”

  趙光明仰著頭，裝作沒聽見。我抬頭看去。拜托，領導。今晚沒有月亮好不好？

  你指使惡鬼殺人的時候我們沒有證據，你那個囂張啊。現在惡鬼復仇，你想到我們了。對不起。我們沒有那麽賤。“啊！”

  黃心烈的慘叫聲傳了出來。三人冷漠對待。這叫做報應。“為什麽？
  為什麽你們不阻止他？”

  黃心烈發出了另一種聲音。偏執又憤怒的聲音。“這不是你們的職責嗎？

  你們這幫混蛋！”

  聲音漸小，直至消失不見。三人相視一眼，走上前去。黃心烈死了。惡鬼不能留。“解脫了。解脫了！”

  惡鬼癡癡的念叨著一句話，三人近身也沒有反應。“能告訴我們真相嗎？”

  我輕聲問了一句。“真相？”

  惡鬼輕輕說了一句，然後就是沉默。“我的孩子有病，從小就傻。我帶他去看病的路上遇到了黃心烈，他說他能幫我找到治療孩子的醫生。我就信了他。不料當天夜裡，我和孩子就遇害了，變成了鬼。他告訴我，我若不聽他的，我的孩子永遠不得超生。而他也能控制我，我不得不聽他的。黃心烈就是個變態。他有兩種人格，一種看起來正常，實際暗地裡歹毒，一種是毫不掩飾的歹毒。我為他做了很多惡。碰到你們是報應。萬幸，最後時刻能報仇。求求你們，幫我們解脫吧！”

  這就是真相啊。原來還有這樣的隱情。“秀！”

  我喚了一聲，秀帶著佛珠走了過來。朱靈犀也被喚了出來。“超度他們。”

  秀和朱靈犀盤膝坐下，佛光普照。惡鬼抱著小鬼，佛光之下，靜靜地消融。最終，化為虛無。“哎！”

  趙光明輕歎一聲：“想不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啊！”

  是啊。誰能想到最後會以這樣的方式結束呢。“不是我說你，你一個抓鬼的讓鬼給抓了當人質，你不覺得恥辱嗎？”

  想起這個我就來氣。“我也不想啊！”

  小莉聲音很小帶著委屈。“毒玉甲呢？
  袖劍呢？”

  我奇怪，怎麽就這麽容易被惡鬼挾持了呢？

  “天熱，毒玉甲沒穿。短袖，袖劍沒法帶。”

  小莉小聲的解釋著。“你可真是笨死了。紙符呢？

  怎麽不隨身帶兩張？”

  我越說越來氣。“吼什麽吼？

  沒完了是吧？”

  小莉也吼了起來：“我都知道錯了，還吼人家？

  也不問問我傷到哪兒了？”

  我賤賤的笑了笑，湊了上去。“那你傷到哪兒了？”

  “大哥！”

  趙光明輕輕叫了一聲。“你要不要先把褲子穿上呢？”

  我：“……”

  臥槽。我說怎麽這麽涼快呢！
  小莉安安靜靜的畫著符，突然出聲。“我一個同學開了一家駕校。為了照顧他的生意，我給你報了名了。”

  我看著她，眼睛眨了眨。你為了照顧你同學的生意，給我報了名？

  “我又沒有學車的打算，不去。”

  我果斷回絕。“不去拉倒。反正報名的錢我已經交了。以後就從你借我的錢裡扣吧。”

  說著，她輕輕笑了笑，低下頭繼續畫符。我：“……”

  這也行？
  這麽霸道的嗎？

  “喂！”

  我一臉不爽的喝了一聲。小莉抬頭看著他，一臉微笑。“不要以為你長得漂亮就可以為所欲為。哥不是那種人。說不去就不去。欠的錢少一分都不行。”

  小莉瞥了他一眼，一臉的蔑視。“我那同學給你打了六折，這優惠你不要嗎？”

  “六折？”

  我眼睛一亮：“能省不少錢吧？”

  “反正你也不在乎。”

  “錯！”

  我一本正經的一拍桌子：“我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既然你這麽誠心誠意的說了，我就勉勉強強的去學好了。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學車就學車。小莉一直在跟自己顯擺會開車。等我學會了開車，看你還顯擺。接下來，依舊沒有案件發生。學車，成了我主要的事情。……

  我：“我這次模擬考試考了九十分。嘿嘿嘿！”

  小莉：“九十分剛及格，有什麽值得驕傲的？
  有能耐考滿分啊！”

  有點道理啊。……

  我：“模擬一百分，這次可以驕傲了吧？”

  小莉：“模擬考試又不是正式考試，有能耐正式考試考一百分！”

  丫的。你上次不是這樣說的啊。……

  小莉：“這叫環形交叉路口，不叫小蝌蚪，知道嗎？
  你腦袋裡面裝的是豆腐腦嗎？

  甜的鹹的？”

  我：“……”

  ……

  小莉：“這麽簡單你還記不住嗎？
  我昨天專門給你糾正過的。你好好想想。你今天上班帶腦子來了嗎？”

  我：“……”

  趙光明：“你們忙，我路過。”

  他給了我一個同情的表情然後逃回自己辦公室。……

  我很後悔，為什麽要答應她學車呢？

  學車就學車吧，為什麽要找她幫忙呢？
  這不是找虐嗎？

  故意的。小莉絕對是故意的。我感覺她把學習製符時候受的氣都還回來了。“你現在不好好學，以後上了路也是馬路殺手，對你自己危險，對別人也危險。你明白嗎？
  我告訴你……”

  辦公室內，小莉又給我講著道理。手機響了。有信息進來。我拿出手機。是沈萬靈的信息。他發來一張圖片。我放大看了，眼睛一凝，猛地站了起來。他呼吸急促，握著手機的手都有些顫抖。小莉也發現了他的情況不對，湊了過來，看向手機。她的臉色也變了。圖片似乎是監控錄像的截圖。雖然不是很清楚，畫面有點模糊，我還是認出來了。畫面上的老頭是龍叔。小莉也認出來了。手機提示音再次響起。這次沈萬靈發來一段視頻。打開視頻。顯示的是在一個街道上，人很多。我在視頻上發現了龍叔的身影。他正在街上正常走著，突然換了個方向快速離開。很快，畫面中出現兩個人影，左顧右盼，似乎很焦急的樣子。沈萬靈和崔月。然後，視頻結束。我撥通了沈萬靈的電話。“有線索嗎？”

  我沒有一句廢話。“斷了。線索斷了。”

  沈萬靈聲音也很急迫。“我馬上趕過去。”

  “好，我去車站接你。”

  我掛掉了電話。他看著小莉，笑得很開心，眼淚卻忍不住的流了下來。“龍叔還活著！”

  小莉默默點頭，眼睛濕潤了。她知道龍叔對於我有多重要。一直以來龍叔的下落都讓我很牽掛，現在確定龍叔還活著，怎能不高興。找趙光明說明情況，馬上趕往車站。為什麽？
  為什麽明明活著不回家？
  哪怕給自己一個信息也好啊。讓自己這麽苦苦的等。龍叔，你到底在幹什麽啊？

  車到滇城，沈萬靈和崔月在車站接他。“我和月在逛街，我看見了龍叔，就追了過去。沒想到，他就躲開了，一下就找不到了。我很確定是龍叔。我不可能認錯人的！”

  沈萬靈一邊開著車一邊給他介紹情況。“咱們的工作你也知道和公安有聯系。我請他們調看了附近的監控錄像。發現了龍叔是和一個老頭一起前來的。系統裡面查到了老頭的資料。住在一家敬老院裡。我趕去的時候，龍叔和那老頭剛剛搬走。那老頭光棍，沒有家人，線索斷了。”

  “去敬老院。”我直接道。“我哥哥你別擔心。龍叔一定有苦衷的，他一定會沒事的。”

  崔月在一旁輕聲安慰著我。我輕輕笑了笑，心情很複雜。苦衷？
  有什麽不能說的苦衷嗎？

  到了敬老院，沈萬靈來過，輕車熟路。詢問了幾個老人，知道了關於老頭簡單的情況。老頭叫祁明祥，是個光棍，一直住在這裡。龍叔是一個月前住進來的，和祁老頭住一間房。至於為什麽突然離開，誰也不知道原因。在敬老院裡，我看到了祁明祥的照片。照片上的人有點眼熟。想了想，終於想起來了。給龍叔送信的人就是他。那封信當初就是從滇城送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