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出了最為關鍵的問題。“那個時候女朋友和我分手了，我就有點想不開，隨手在網上搜了群就加入了。不過後來我就打消了自殺的念頭。”

  果然，也是沒了自殺的念頭啊。趙光明趕來了。臉色陰沉。“怎麽樣？”我問道。“人沒事，就是神智不清了。一直在那念叨鬼啊，鬼啊的！”

  趙光明說著看了看那個青年。我把情況跟他說了一遍。趙光明神情嚴峻，沉默不語。“走。繼續審那個李八蛋！”

  他們把青年一起帶走了。還是帶在身邊安全。“黃心烈！”

  趙光明拍了桌子，他是真的怒了。“一個群裡七個人，現在死了四個，一個神智不清，一個死裡逃生。全都非正常死亡。活著的兩個都能證明遇到了鬼。而你恰恰養鬼，恰恰就沒事。你敢說這事不是你乾的？”

  “呵呵呵呵！”

  黃心烈輕輕的笑了笑。笑得很開心。“這有什麽不敢說的。就不是我乾的。我養小鬼怎麽了？
  我傷天害理了嗎？
  我用它傷人了嗎？
  證據。證據呢？”

  趙光明胸膛起伏不定，看起來氣得不輕。黃心烈很囂張。咬死了，沒有證據，就拿他沒有任何辦法。事實也確實如此。他們除了在他家發現那黑色圖案和養小鬼以外，根本就沒有任何直接的證據能夠指正他養鬼殺人。現在看來，想讓他自己交代，比登天還難。所有的一切都把嫌疑指向了黃心烈，他們卻一點證據都沒有。這種感覺很憋屈。我想了想，把秀和黃心烈的小鬼都放了出來。“你這小鬼得到的不容易吧？”

  黃心烈靜靜地看著我，沒有任何反應。“案子是不是你乾的，它都不應該存在世上。我幫你超度它。”

  說著，給了秀一個眼神。秀直接盤膝坐下，單手行佛禮，另一隻手按在小鬼身上。我取下佛珠，放在秀的身邊。一道佛光從佛珠上迸發，籠罩住秀的身體，延伸到小鬼身上。“嗚！”

  小鬼發出了哀嚎聲，在努力的掙扎著。秀渾身沐浴佛光，卻一點不受影響，嘴裡不停傳出晦澀難懂的咒語聲。這方法是加措告訴他的，秀學過佛法，可以借佛珠的勢。佛光普照下，小鬼哀嚎聲越來越慘，身影開始慢慢變淡。他掙扎著看向黃心烈，似乎在求救。黃心烈氣息有些不穩，明顯的在壓製著自己的怒火。趙光明傻眼了。超度他見過，自己也做過。小鬼念經超度小鬼，這可是破天荒頭一回。他看了我一眼。心裡默默念叨。這貨肯定上面有人。“跟他告別吧！”

  我衝著黃心烈輕輕說了一句。“憑什麽？”

  黃心烈突然吼了一句。他脖頸青筋暴起，臉色漲紅。嘴唇顫抖著，歪著腦袋，眼睛更是眨個不停。我眼睛一凝。黃心烈情況不對。“沒有證據，拿小鬼撒氣。這就是你的能耐？”

  趙光明看了看我，小莉，三人都一臉錯愕。此時的黃心烈說話完全變了一個聲調，跟剛才就是兩個人在說話。怎麽回事？

  最震驚的莫過於我了。難道他和自己一樣，體內也有第二個意識嗎？

  本來就想超度小鬼，刺激一下黃心烈。沒有想到還有意外收獲。“秀，停下！”

  秀停下了，那小鬼已經縮成一團，眼看就要不行了。“我該怎麽稱呼你呢？”

  趙光明已經愣住了，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麽繼續下去。我隻好開口了。“我就是我。黃心烈啊！”

  他的聲音變得尖銳，甚至有些刺耳。說話的時候更是不停的扭著脖子，使腦袋歪來歪去。“案子是你做的吧？”

  “證據呢？”

  黃心烈說著輕輕的笑了笑，如夜梟鳴叫般瘮人。“你們就這麽做事情的嗎？
  隨便誣賴好人的嗎？

  呵呵呵呵！”

  他再次笑了起來，笑的刺耳。我沒有說話，他思緒快速飛轉，怎樣才能跟這樣的家夥拿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呢？

  可是油鹽不進呐。“你不覺得你們很過分嗎？”

  黃心烈歪著腦袋說了一句：“明明自己養鬼，卻禁止別人養，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這不公平！”

  “你想要什麽樣的公平？”

  我認真的問道。“你猜！”

  我徹底無語了。簡直沒有辦法正常交流啊。突然，他想起了一個重要的問題。“你也有一個鬼吧？”

  黃心烈正歪著腦袋的動作突兀停滯了一下，隨後繼續。他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笑了笑。“我姑且把你看成兩個人吧。你有一個鬼，黃心烈有一個鬼。黃心烈的小鬼在這裡，你的鬼在外面作惡。我猜的對不對？”

  “呵呵呵，證據呢？”

  我點點頭。確實。證據呢
  “我告訴你，你別以為你這樣就能躲過製裁。我們有的是辦法收拾你！”

  趙光明惡狠狠的說了一句。“哈哈哈哈哈，我等著。”

  黃心烈一副癲狂模樣。我感覺此刻就像在看耍猴。黃心烈在看，他們三個像猴一樣被耍。憋屈。實在問不出什麽，三人離開了審訊室。為了防止意外，三人在審訊室四周貼了紙符。惡鬼根本沒有辦法接近。“接下來怎麽辦？”

  趙光明看著兩人。“醫院那個不會出事吧？”

  我有些擔心。“放心吧，我給了他家長兩張紙符，警方還派了人守著，應該不會出事的。”

  “這個怎麽辦？”

  隔壁辦公室還待著一位呢。“我留下來看著他，以防萬一。”

  我不想再有人因此喪命，決定親自守著這個幸存者。“我也留下來，我得看著黃心烈。”

  趙光明一臉憤憤的表情。“上次曾凱就是在審訊室裡出的意外，害得我背了處分。我決不允許這個家夥再出意外。”

  “那我也留下來幫你們。”

  小莉也留了下來，雖然我和趙光明勸她回家，她還是堅持留了下來。夜漸漸深了。“我去門口買點夜宵，咱們都還沒吃晚飯呢！”

  小莉提議後，走了出去。距離民政局不遠就有賣夜宵的，很近。不一會，我手機響起。小莉的。剛剛出去，有什麽事情呢？

  “嘿嘿嘿。猜猜我是誰？”

  一個有些瘮人的聲音傳出來。我眼中寒芒一閃，嘴唇輕啟。“你會死的！”

  語氣冰冷，帶著殺機。

  小莉說到一半的話戛然而止。“放了她，我任你處置。”

  我的語氣依舊很平靜。“呵呵呵”

  又是一陣冷笑。“求我啊。跪下來求我啊！”

  “好！”

  我雙膝跪地，沒有任何猶豫。“求你放了她。”

  “哈哈哈哈！”

  放肆的笑聲傳出，很是快意的感覺。“你不是很跳嗎？
  你不是很拽嗎？

  你不是高高在上嗎？

  還不一樣是個懦夫！”

  我站了起來。“你到底想怎麽樣？”

  他此時語氣依舊很淡定。“我要你死！”

  聲音尖銳，刺耳。“憑什麽？”

  “懦夫都得死。懦夫都得死！”

  惡鬼重複的說著這句話。懦夫都得死？

  我心裡一怔。“所以那些進了自殺群沒有勇氣自殺的人，都被你殺了！”

  他的語氣是肯定的。“沒錯。”

  惡鬼倒也痛快，直接承認了。“明明身體健健康康，卻不知道珍惜。一個個膽小鬼，嘴上叫著自殺，結果連死亡的勇氣都沒有，吹噓什麽。我只不過是幫他們而已。你沒發現嗎？

  我用的都是他們曾經吹噓過要用的死亡方法。你不覺得我的舉動很偉大嗎？
  完成了他們的夙願啊。哈哈哈哈！”

  惡鬼在狂笑著。我安靜的站著，沒有任何舉動。眼前惡鬼已經到了變態的程度，殺人如兒戲。他不想也不敢激怒它。畢竟這關系著小莉的安危。惡鬼的笑聲停止了。小巷內安靜了下來。“放了黃心烈。”

  惡鬼突然開口。放了黃心烈？

  我心裡一怔。“你不提黃心烈，這件事我們沒有任何證據查辦他。你要求放了他的話，這不正好證明是他指使你乾的嗎？

  你這樣是害他啊！”

  “放了黃心烈！”

  惡鬼吼了出來。“嗯！”

  小莉痛苦的發出一聲哀嚎。“好好好！”

  我隻好妥協。“我打電話讓人把黃心烈帶來。”

  我撥通了趙光明的電話，讓他把黃心烈帶過來。有個問題我搞不清楚。為什麽這個惡鬼一開始不提出釋放黃心烈的請求？

  偏偏等自己過來以後才提出來？
  好不正常啊。腦子有問題吧？
  “把衣服脫了！”

  惡鬼的聲音再次響起。我一愣。隨即不敢耽誤的脫去了上衣。“褲子。”

  我把褲子也脫了。“趴在地上。”

  我穿著內褲，整個人貼在了地上。他心裡還慶幸，這惡鬼幸虧沒有讓自己把內褲也脫掉。“把你手腕的佛珠摘下來，扔到一邊去。”

  惡鬼的話讓我心裡一凜。這惡鬼對自己好了解啊。摘下佛珠，扔到一邊。“我知道，佛珠內有惡鬼，把她放出來。”

  我隻好照做。秀飛了出來，飄在一旁。朱靈犀沒在黃心烈面前露過面，他不會知道，佛珠裡面還有一個小鬼的。“你自己養鬼，卻不讓我活，哪有這樣的道理。那個小鬼呢？”

  惡鬼怒聲問道。我心念一動，一團黑霧從佛珠內飛出。黃心烈的小鬼。已經縮成一團，沒有鬼樣子了。甚至連人形都無法形成了。“啊！”

  惡鬼怒吼起來。“我會殺了你。我會殺了你！”

  他很狂躁，很憤怒。看起來他和那個小鬼應該關系不錯。黃心烈的小鬼，慢慢的飄向了惡鬼。“孩子。我的孩子！”

  我一怔。孩子？
  這還是一對父子鬼嗎？
  為何他們都會成為黃心烈養的鬼？

  “是你們害他變成這樣。是你們害得。你們都得死。你們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