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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為他們辯護》001 停戰協定
  摩西招聚以色列全會眾,對他們說,這是耶和華所吩咐的話,叫你們照著行,
  六日要作工,第七日乃為聖日,當向耶和華守為安息聖日。凡這日之內作工的,必把他治死。

  當安息日,不可在你們一切的住處生火。

  摩西對以色列全會眾說,耶和華所吩咐的是這樣,

  你們中間要拿禮物獻給耶和華,凡樂意獻的可以拿耶和華的禮物來,就是金,銀,銅,
  藍色,紫色,朱紅色線,細麻,山羊毛,
  染紅的公羊皮,海狗皮,皂莢木,

  點燈的油,並作膏油和香的香料,

  紅瑪瑙與別樣的寶石,可以鑲嵌在以弗得和胸牌上。

  節自《出埃及記》第三十五章第1-9小節
  曼哈頓防疫中心醫院開設在郊區裡,這一個地區在冬天降臨的時候,白天可以看到雪,晚上總是來得特別早,四點鍾差不多就天黑了,幾乎看不到黃昏。

  陰沉的社會氛圍總是令人特別壓抑,人們行走在馬路上,死氣沉沉,疲倦、不安、煩躁、抑鬱構成了一幕幕社會矛盾激發的現象。

  小鳥偶爾會停留在枝頭上,無奈地凝望著愚蠢又可笑但又很可憐的人類。

  在防疫中心醫院裡住著一名名不經傳的律師,他曾經在法庭上公開陷害過自己的當事人,揭穿當事人虛偽的面目,不斷地在公開場合表示對立法的不滿,對司法制度感到無奈。他顯然是律師裡的一種另類,許多人都把他當作是反面教材,不斷地提醒自己,切忌做與他相同的事情。

  當然在某一程度上,他的行為是值得鼓勵的,但是並不提倡。

  只能說,你選擇了正義,可是正義可沒有選中你,而選擇正義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對於他的代價是什麽?大概就是困在防疫中心醫院的某個樓層的病房裡。

  他被關了很長的時間,那估計是對他而言罷了。

  院方懷疑他體內有埃博拉病毒的血液,於是對他實行了囚禁治療,花了很長的時間對他進行過觀察,血液測試以及行為測試,檢驗呼吸系統的問題,一系列繁雜的檢查下來,結果還是沒發現重大的問題。本來醫院方面還希望他配合檢查治療多一個月,可是聖誕節快到了,他很虔誠地與院長進行交談,希望院長能念在聖誕節即將到來的份上,讓他提前出院。當時的院長還沒有同意他的要求。第四次會談的時候恰巧在平安夜,這一天,他們終於談妥了,他可以在聖誕節那天出院,時間設定在中午時分。

  他被囚禁在醫院多時,與醫院裡的病人已經混得很熟,有了一定的感情基礎。其他的病人知道他可以離開,都替他開心,紛紛送了他很多禮物。有書籍、CD、內褲、甚至連避孕套都有。他哭笑不得,這些東西雖然看起來價值一般,但是他卻很珍視地把這些東西統一放在小箱子裡。他隻留了一本書與一份報紙。

  聖誕節那天,他本來應該在中午的時候就離開,可是他有一些事情要處理,所以耽擱了時間。

  到了他要離開的時候,已經是夜晚的七點鍾左右,他拿出一份當天的報紙進行閱讀,很快他從報紙上就讀到了一則消息:
  布達拉美宮在海灣戰爭再次戰敗,史稱第二次海灣戰爭的失敗

  布達拉美宮的軍隊在海灣戰爭中與德軍進行了激烈的戰鬥,雖然布軍非常勇猛,可是面對德軍的猛烈抨擊,他們最終還是無可奈何地承認了這一次戰爭的失敗。布軍已經在聖誕節的早上簽署了停戰協議,布軍全面失敗,布達拉美宮政府再次承認戰爭失敗,至於戰後的賠款就需要等到後面再進行商議。

  他讀完報紙上的消息的時候,知道國家已經打了敗仗,布達拉美宮戰敗,這一股恥辱般的感覺再次充斥著他的內心,他心裡很難過,但是不知道該如何表現出來。他隻好把報紙重新折起來,塞在病床的角落裡,裝作若無其事地離開了曼哈頓防疫醫院。

  在他離開的時候,醫院裡的女護士還在跟他開玩笑:

  “嘿!黑澤明大律師,你終於出院了!出去吧,小夥子,外面的世界更加精彩!”

  他沒有回頭,默默地離開了醫院。

  他坐著計程車回到了商業中心,遠離了郊區,立馬就可以在街上看到當日的新聞報道,電視節目裡的主持人正興高采烈地宣布著:德國代表將會在後日的政府大樓商談停戰條件以及戰後的重建問題。而在那一天到來之前,前線的士兵則可以安心地盡情享受聖誕節帶來的喜悅。

  他去過之前租房的地方,發現那裡已經被拆了,據說是重新建造新的大樓。他覺得很奇怪,政府剛剛打了敗仗,經濟上一片哀嚎,為什麽他們還有那麽多資金搞拆遷與重建呢?有些被定義為危樓的建築物根本就是一點問題都沒有,要拆掉一棟建立還不到15年的大廈的意義在哪裡?他想不明白,股票市場與房地產市場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竟然可以造成虛假繁榮的表面現象。

  明明是滿身內傷,但卻依舊光鮮豔麗。

  他找不到當初租房子給他的經紀人,他的行李去了哪裡也不得而知。

  現在的他,一個人孤身在外,估計除了律師樓之外,他已經變得一無所有。

  他正在茫茫然地在公告欄上尋找租房的招募信息。通過公告欄上留下來的信息,他很快就找到了地產經紀人,在一個小時之後見面。

  他覺得肚子很餓,可是附近根本找不到像樣的餐廳,就連酒店都找不到。到處都是高樓大廈,處處是高尚住宅區,唯獨沒有商品區。他花了很長時間才勉強找到供應食物與飲料的便利店。他挑了幾塊麵包以及一杯黑咖啡,付了款之後,他就走出了便利店。

  到處很安靜,沒有所謂的高樓大廈,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為了尋找食物,不知不覺踏進了郊區的范圍。這一片區的范圍的房子燈火通明,家家戶戶都有燈光亮著,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正常的生活小區。不像發達地區的街道,房子裡多半空無一人,但是售樓處卻常常掛著房子已經售罄之類的告示。

  賣光的房子都跑到哪裡去了呢?城市裡房子的空置率倒是越來越高。

  他解決了晚餐的問題之後,本來還想著找個人聊天,可是很快他又發現了房子裡的多半是老人與小孩,年輕的夫妻貌似都消失了那樣。

  他與老人家聊不了多少話題,沒多久他就離開了,在附近溜達。

  很快,郊區傳來了不同的聲音與很大的動靜。

  他躲在角落裡暗中觀察著郊區裡的情況。

  一輛龐大的卡車,用龐大來形容已經是很客氣了,因為他真的沒有看過那麽大容量的卡車,車上面載滿了從前線回來的士兵,他們之中有傷殘的,也有受傷的,但更多的是充滿了恐懼感的可憐人。他們下車之後,紛紛跑回各自的家裡,一股親情重逢的畫面便活了起來。他看得倒是挺感動,沒多久,另外一輛更大的卡車徐徐開來,速度很快,司機看上去糟糕透了,神情恍惚,手都在顫抖著,他看起來喝了很多酒那樣。

  這一次卡車裡裝載的不是人,而是屍體了。

  他嘗試著往前走,希望可以近距離看得更清楚一點。

  眼前的一幕使他徹底驚呆了。

  卡車上的幾乎是沒有生命的臭皮囊,一副副失去了生命的屍體,毫無秩序地丟到卡車裡,一個壓著一個,卡車裡充斥著濃鬱的血腥味,屍體的腐臭味,結伴成群的蒼蠅與蛆在腐蝕著屍體。除了完整的屍體之外,更多的是人體的殘余肢體部位。例如好幾隻斷掌,疊成一座小山那樣的小腿,十幾個頭顱分散在不同的角落裡,那張死掉了魂魄的臉龐正在眼神空洞地凝望著他。整個卡車裡展示著人類最殘酷的一幕,成千上萬的生命就集中葬送在一輛卡車裡。完整的屍體上還能掛著標簽,上面表明了屍體的信息。例如姓名,住在哪裡,其父母的名字等等。

  傷殘類型的士兵還要頂著身體上的苦楚把卡車裡的屍體給一副一副地搬下來,再運送到每家每戶的門口前面。

  起初家家戶戶的中老年人看到屍體的時候是不敢相信的,後來他們認真看清楚了,確認了是自己孩子的事實,最後慢慢接受了事實,情緒瞬間失控,死死地抱著帶有傷殘的士兵,流淚痛哭。幾乎是同一時間,郊區裡傳來了撕心裂肺的哭聲,人類最嚴重的災難大概也就是這樣吧?成千上萬的人葬送了生命,也不知道意義何在,但是他們的確犧牲了……

  剩余殘缺不全的屍體則由那些一直沒有孩子的消息,但是又沒有從前線活著回來的父母走上車,嘗試著辨認自己的孩子。

  顯而易見,他們做不到。

  整個郊區都發出了不滿的聲音。

  他們不明白,為什麽他們信仰的國家會為他們帶來那麽痛苦的經歷。

  在戰爭時期,政府總是在宣傳戰況良好,可是從前線送回來的屍體卻一下子多得嚇人。是個正常人看到了都會發瘋。

  黑澤明看著卡車上堆滿的屍體,卻一點感覺都沒有。

  後來房地產的經紀人來了,他隻好去看了房子,在郊區附近租了一套小公寓,兩個客廳,兩個房間,1200美元的租金。他剛剛從醫院出來,毫無收入,可是之前打官司賺到的錢他還是存了一點在基金會裡,他只需要取百分之二十出來,就可以拿來應急。首先他預付了一年的租金,又買了一輛二手車,德系的車。他住進去的時候一點行李都沒有,他匆匆忙忙地買了幾套衣服,買了一些生活用品,又買了一台筆記本電腦,其他的就再也顧不上了。由於律師樓的租金費用一直在他的基金會裡扣除,他如果再不回去幹活,他之前存起來的那些律師就要用光了,況且克裡斯仃的薪酬他一直都在承擔著……

  他打電話回律師樓,但是沒有人接聽,他不知道克裡斯仃去哪裡了,可是這些事情他也實在是控制不了。他夜裡就簡單地吃了點東西,洗了個澡,就睡覺了。

  第二天回到律師樓的時候,辦公室裡的助手好像都是新臉龐,他們都不認識黑澤明,看到他進來就詢問他是不是有官司要委托。他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只是說了句:我約了克裡斯仃律師見面,請問她在哪個辦公室呢?

  在新人的帶領下,他進入了一個辦公室,裡面一個人也沒有,就連一份像樣的檔案文件都沒有看到,他懷疑自己是不是進錯了辦公樓。

  不管怎麽樣,他想去洗手間洗把臉再說。

  他在洗手間裡洗臉,對著鏡子,看著倒映中的自己,看著那張稍微有些抑鬱的臉龐,他倒是有些得意忘形,很快他就想到了那天晚上在郊區裡看到的那輛大卡車以及裡面的屍體,那股難以忍受的氣味,血肉模糊的畫面,充滿了生命哀嚎的跡象,他突然就感到胃裡一陣強烈的反胃,胃裡的殘渣從他口腔裡全部吐出來,昨晚吃的那些東西全部都吐出來了。嘔吐物充斥著洗手池,散發著令人反胃的氣味。

  他不禁捂著嘴巴,眼睛瞪得老大,眼珠子都快要跳出來了。

  看來他並非完全無動於衷,他的反應甚至是延遲了。

  他連忙清洗掉洗手池裡的嘔吐物,免得讓別人發現他的醜態。

  他再次回到辦公室裡,卻發現克裡斯仃還沒有到,她居然到了這個時候還沒有上班。但是辦公室裡卻出現了另外一個老人。雖然他的年紀蒼老,可是他的衣著打扮卻顯得異常的年輕。黑色的禮服,帽子戴得整整齊齊,袖袋裡放著一支鋼筆與兩根雪茄,雙手擺放的姿勢像極了英國在20世紀裡的那些老管家的形象,不僅談吐文雅,而且動作還很紳士。

  “相信你一定是黑澤明大律師了。克裡斯仃女士已經跟我打過招呼了,說你會回來,讓我先招呼你。”

  他松了一口氣:終於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了。他好奇地問著:你是誰?

  “我是毛奇,是律師樓的辦公室男孩。”

  他帶著疑惑:辦公室……男孩?
  “或許你會覺得這件事很好笑,我年紀老邁,的確不應該稱自己為男孩。不過辦公室助理的統稱一般是這樣,希望你不要見怪。”

  他小心翼翼地問著:請問你今年貴庚了?
  “下個月生日過了,剛好68歲。”

  他皺著眉頭問:68歲的年齡應該是退休年齡,為什麽你還要出來工作呢?
  老管家這下子就開始了長篇大論的敘述:
  “說起來還真是慚愧。現在有很多年輕人都在渴望著律師樓的工作,薪酬不算很低,上班時間又穩定,福利還算不錯。我不應該與他們搶這一份工作,可是我也是迫於無奈。我本來有三個孩子,他們都有著前途光明的工作,收入不菲,本來我早就可以退休,偶爾去公園散步,帶著寵物逛街,那該多好。可是好景不長,前不久剛剛參戰的海灣戰爭犧牲了足足一千萬的年輕人,這其中就包括了我的三個孩子。他們去了前線以後,我一直給他們寫信,向他們叮囑萬事要小心,有什麽事情要記得在信中交待。我的信寄出去了,可是卻遲遲沒有收到回信,我隻好繼續寫信,可是仍然沒有回音。最後所有的信都被趕回來,接著,國家輸掉了戰爭,所有的士兵都得以從前線趕回來,可是卻遲遲沒有看到我的三個孩子回來。他們再也沒有回來,回來的只是他們的屍體,沒有靈魂的軀殼。他們死了,三個都死了。他們死在戰場上,屍體卻沒有第一時間送回來,我大兒子的屍體的腐爛程度已經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二兒子稍微好一點,左腿被炸掉,左眼被子彈打穿;三兒子就不怎麽樂觀了,他的下半生都被炸掉了。他們都不在了,沒有了收入,生活上的保障都沒有,留下的倒是有數不清的債務,他們三個都買了房子,每個月都在償還債務。我作為他們的監護人,必須要承擔起償還債務的責任。所以我隻好硬著頭皮出來找工作,我與社會脫節太嚴重,壓根沒有辦法與年輕人競爭工作,還好我很慶幸地得到了一份律師樓的工作。說起來我還得感謝克裡斯仃女士,她因為同情我的遭遇,所以才聘請了我。我足夠忠誠,對工作負責任,任勞任怨,所以以後有什麽事情,你大可以讓我去處理,這是完全沒有問題的,先生。”

  他聽了老管家的遭遇,確實有些心酸:國家剛剛公布了參戰的人數,也公布了不幸戰死在戰爭上的死亡名單以及數量,也不過是400萬,怎麽就成了一千萬呢?
  老管家很直接地披露著:政府的調查數據可不準確哦,先生。他們公布的數字是400萬,可是實際的死亡人數遠遠超過政府公布的數量,參戰人數都不止400萬了。我們要學會自己估算數字,在政府公布的數字的基礎上再增加百分之30左右就差不多了。要不然你怎麽解釋,剛剛開戰那會,前線不斷傳來好消息,可是我們卻聯系不到前線的孩子,到了後面就運回來成千上萬的屍體呢?我們得思考這個問題,它究竟可怕到什麽程度呢?

  他觀察著老管家一身光鮮亮麗的打扮,思考著:可是,你的孩子戰死在戰場上,怎麽也算是英雄,哪怕不是英雄也應該是烈士。家屬應該能拿到補貼才對,國家會照顧士兵的家屬的生活上的問題的,對吧?

  老管家毫無感覺地陳述著:毫無疑問,為國家犧牲了生命,理應是獲得補償,可是你也看到了,我這個老家夥都要重新出來找工作,在這個退休的年紀裡……不得不說真的很諷刺,或許對的,的確有一筆撫恤金給家屬,這一筆資金的確存在,可是一層一層剝開,那一筆資金就不翼而飛了。國家的態度是怎麽樣,我不知道,我只是知道,我的孩子都犧牲了,他們生前的債務卻由我來繼承。銀行催債員的電話每天都會準時來問候我,我還了小兒子的利息,大兒子的債務就逾期了……我不知道這種生活還要維持多久。我只是覺得這個國家糟糕透了,毫無秩序,似乎沒有想過要解決這些社會問題……跟我同樣情況的朋友,已經承受不了喪失孩子的事實以及大量債務的逼近,多半已經自殺了……我個人認為,我的心理狀態已經算是很好的了……

  他仍然在觀察著管家在表情上的變化,他在質問著:你死了三個孩子,可是你怎麽好像一點都不難過,難道這是我的錯覺嗎?
  “很遺憾的是,我的情感器官已經衰竭,我無法感受到哀傷帶來的痛苦,我已經完全麻木了,如果你是我,你一定會明白我的感受。”

  他得出結論:如果真的像你所說的那樣,政府在瞞報傷亡的情況下,會造成很大的影響。那一輛卡車的屍體可遠遠不止在前線消失的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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