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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為他們辯護》031 奇怪的抗辯理由
  命運交響曲在每一條荒涼的街道上響了起來。

  在一座公寓裡,查理斯·托爾在家中彈奏著音樂,時而傳出小提琴的伴奏,聽起來很哀傷。

  自從在約翰遜的手中飛走一隻象征和平的信鴿那天開始,就意味著和平的局面徹底給打亂。

  布達拉美宮恢復了義務征兵工作,征兵的制度開始大面積范圍進行推廣。

  國家響應了征兵的義務,聲明是上前線的時刻。

  郊區的每一戶人家都在填表格,領取國家補貼的生活用品,過了幾天,他們家中的男孩就要去軍營裡報到。

  辛波斯卡弗那一天恰巧在郊區附近滯留,她剛剛去探望了以前的一位當事人,他投資股票市場,結果賠光了資產,只能淪落到郊區的一套小房子裡。

  她去見他,除了是安慰他之外,更重要的是,她教會他申請破產,然後債務重組,以最基本的生活需求質量來度過一個破產時期,等到他熬過了最難熬的日子,他就可以重新生活。她帶過去的當然還有相關的法律文件,她現在已經不是私人執業的律師,她不可以代表他簽署申請破產的文件,更加無法成為他的代表律師,她只能盡可能地提供法律意見。

  她處理完法律上的問題之後,走出了一個破舊不堪的小區,接著她看到昏暗的街道上,都出現了相同的一幕,家家戶戶的老百姓都在向自己的孩子告別,不斷地叮囑他們萬事要小心,到了前線別太拚命,要照顧好自己。

  被選上的少年也不懂自己究竟為了什麽而戰鬥,只知道含糊不清地收拾好行李,與其他同年齡的男孩一起擠上了那輛又霉又爛的大卡車,在一聲聲歎息中,卡車送走了他們的孩子。

  辛波斯卡弗看著遠去的卡車,心中不禁浮起了一些困惑,她聽到了身後那對父母的對話:
  “親愛的,我們的孩子會沒事的,對嗎?”

  “是的,這個當然,我們要相信這個國家能為我們帶來安定的繁榮,這場戰爭我們一定會贏的。”

  “我們的孩子才剛剛結婚,沒過幾天就要上前線參加戰爭。”

  “戰爭不是必然的,可是我們都要面對。”

  “你敢相信這實在是糟糕透了,剛剛上來的總統就要我們參加戰爭,他真的是一個好的總統嗎?”

  “我不確定,可是他們應該會沒事,類似的戰爭我們可見多了。”

  “我從來不相信上帝,可是為了我們的孩子,我決定明天早上去教堂為他點燃一支蠟燭,希望上帝保佑他的平安,好讓他平安歸來。”

  辛波斯卡弗在郊區中聞到煤炭燃燒的氣味,顯得局促不安,砍了一半的大樹,廢棄的工廠,林林種種的商業大廈早已經人去樓空,偶然會停留一兩隻烏鴉,她渴望在郊區中尋找白鴿的身影,抓住白鴿就能抓住和平,可惜的是,和平即將永久逝去……

  她坐上火車,連夜趕回了林肯的公寓,她回到房子裡,第一時間脫掉高跟鞋,打開了收音機,頓時傳來了廣播電台宣告的消息:各位親愛的布達拉美宮的公民,現在我們有一條既激動又令人沮喪的消息要宣布,約翰遜總統在昨日夜裡簽署了對海灣戰爭的行政命令,交戰國是法國與德國,這一次戰爭是第二次海灣戰爭,屬於小面積的局部戰爭,可是我們的總統先生顯然要一雪前恥,所以頒布了義務征兵的法案,如果你們中有孩子要上前線,那麽請不要灰心,總統先生不斷地鼓勵我們,堅稱我們會贏的。

  之後傳來的就是各個機構在電台中對總統的辱罵:
  “那個家夥還不如肯尼迪總統呢!”

  “上一任總統都懂得解決經濟的問題,這一個總統就知道鼓吹戰爭,他說得那麽好聽,我們一定會贏!我也會這樣說,又不用他自己去戰爭!”

  “我本來還以為約翰遜總統比肯尼迪總統還要偉大,現在看來是反過來了,肯尼迪總統有多偉大,他就有多狂妄與不知所謂。要知道戰爭會把我們拖入泥潭裡,不能自拔……”

  她關掉了廣播,陷入了沉思。

  約翰遜的戰爭決定顯然是在與她見面之後發動的,那隻鴿子顯然就是一種行動的暗號。

  她只知道要阻止戰爭的蔓延,於是她致電了總統辦公室,忙音持續了很久才勉強有人接聽。當她聲稱要與總統通話的時候,對方只是簡單地回復總統很忙碌,沒有時間接電話。

  她掛了電話,移步到窗前,思考著差距上的問題。

  郊區的家家戶戶在配合著征兵行動,但是商業中心的住宅區卻絲毫沒有動靜,甚至在繁華的街道上根本就看不到征兵的告示,貴族學校的孩子仍然繼續上課,金融界的精英們繼續尋歡作樂,到處遊說別人投資自己的產業,咖啡廳裡坐滿了白領們,他們要討論的問題永遠扯不到戰爭上。他們確信戰爭的火勢不會蔓延到自己的身上。於是他們大可以開懷暢飲,沒有人思考究竟是誰上戰場。

  在郊區已經實行了食物配給制度,有限地供應咖啡、牛肉、黃油、糖、煙草、奶油。

  商業中心的豪華地段卻是無限供應,在商店裡你可以買一個月的量,例如咖啡與糖,牛肉與煙草,商品無限生產,數目繁多,他們在期盼太陽永遠不會落下,繁榮的時代永遠不會結束,他們要驕傲地活著。

  朱迪斯早上起床的時候,電視新聞裡還在報道著海灣戰爭的準備工作,兵工廠已經在以最迅速的效率在興建,軍火商接到了大量的訂單,一下子解決了大部分的就業問題。社會思想浪潮不再迷茫,他們正在專注於戰爭的發展狀態。

  朱迪斯換了衣服,打了好幾個電話,享用了一頓還算豐富的早餐,可是她不能在早上的時候攝入過量的咖啡,這樣對她的腸胃不好,她常常會大便出血,醫生建議她在早上少攝入咖啡或者其他含咖啡因的飲品。

  在時間步入九點鍾的時候,她去了拘留所探望布斯,她當然不能一個人去,她帶了帕特麗夏一同前去,卻不允許帕特麗夏竊聽他們的談話內容,委婉地要求她在外面等候著。

  現在房間裡只剩下朱迪斯與布斯。

  布斯自從被逮捕以後,就變得沉默寡言,看上去常常在思考人生,沒準在考慮其他的事情。

  朱迪斯並沒有選擇坐下來,她問布斯:我的紳士,你對鳥類的生物有什麽著迷的地方嗎?
  他沒有反應,眼裡滿是迷茫。

  “鳥的書籍,鳥的蝕刻,鳥的照片……喜歡鳥類的人多半是擇善固執,你是否會在半夜裡轉輾反側,夜不能寐,日思夜想地尋找你丟失的鳥類呢?”

  “不……我的小鳥不見了,我得重新尋找它。”

  “不不不……尋找小鳥可不是簡單的事情,你需要一把槍,一把自以為是獵槍的槍。”

  “可是我沒有獵槍。”

  “沒有獵槍,可是你還有其他的槍。”

  “其他的槍?我從來沒有見過。”

  “你沒有見過,所以對槍不熟悉。”

  “是的,我是一個傻子,分不清獵槍的類型。”

  “你不僅僅缺失一把獵槍,你還缺少一套破落的房子。”

  “房子不能解決所有問題,其他的問題仍然存在。”

  “可是只要你舍棄了房子,你就能獲得更多有意義的東西。”

  “房子的事情由你決定,我可不想多事。”

  “剩余的事情由我幫你解決,你只需要記住一件事。”

  “保持沉默。”

  “很好,我就喜歡你這種當事人,少給我惹麻煩。”

  案件在第二天開審了。

  辛波斯卡弗帶著公文包,垂頭喪氣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因為接觸不到總統,她覺得很沮喪,而更為沮喪的是今天的庭審,她知道會有很多問題存在。

  朱迪斯極具信心的表現使辛波斯卡弗的心情更為低落,她以前是辯護律師,她當然明白這種美好的心情是因為找到了辯護的理由。

  她有預感,自己可能會失敗。

  在同一事件中失敗,不知道算不算挫敗。

  傑森·吉登法官在書記員宣讀案件進行第三次公開審訊之後,敦促主控官傳召證人。

  辛波斯卡弗站了起來,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遺憾地宣布著:法官大人,控方暫時沒有更多的證人可以傳召。

  傑森·吉登法官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她:簡直是太奇怪了,一個證人的起訴案件竟然到了今天還能存在。辯方律師,你可以開始傳召證人。

  朱迪斯得意洋洋地陳述著:我當事人的確很無辜,他只不過恰巧在現場出現,就這樣被聯邦警察給抓了回來,囚禁著他,使他的精神受到極大的困擾。他絕對是一個合法的納稅公民,他不會因為無緣無故被逮捕而感到憤恨,繼而報復社會;可是同一時間,我也很相信控方是不會無緣無故濫用職權,魯莽地起訴被告,他既然要起訴被告,可是被告又堅稱自己是無罪的,那麽誰在說謊呢?這個問題,我就暫且交給接下來要出現的證人—布斯—他就是本案的被告。

  此時的布斯已經被庭警帶至證人欄裡,書記員拿著詞稿給他進行宣誓。

  他看了一眼朱迪斯,對方給予他鼓勵的眼神。

  他隻好依照指示進行著宣誓:

  “本人謹以真誠致誓,所作之證供均為事實以及事實之全部,如果有虛假或者有不真實的成分,本人願意接受任何形式的法律製裁。”

  他坐了下去。

  朱迪斯:請問在2020年的11月22日,你在哪裡?

  布斯:我在一個廢棄的圖書倉庫裡進行著打獵。

  朱迪斯:打獵?你身處的地段可不是森林公園,沒有獵物給你盯上。

  布斯:我的獵物是天空中的鳥類。

  朱迪斯:所以,你打獵所使用的應該是獵槍。

  布斯:我不知道,槍械是我的朋友為我準備的。

  朱迪斯從書裡拿出一樣東西,展現著一張照片:你當日所使用的槍械是不是照片裡的這個?

  布斯:是的,這就是我打獵的時候所使用的槍械。

  朱迪斯:看來你對槍械的認知程度還停留在小學階段。你所使用的槍械是狙擊槍,是一種專門拿來刺殺重要政治人物的特別槍械。它的射程十分廣闊,沒有雜音,短時間內很難被人發現。而且最重要的是,它只能打三發子彈。

  布斯:我不知道那麽多,如你所願,我的確對槍械的認識不多。那把槍是我委托其他的朋友為我準備的,我不知道那麽多,能開槍就行。

  朱迪斯:在這過程中,發生了什麽事情?
  布斯:我瞄準了目標,在很緊張的情況下,打了第一槍,結果沒有打到目標,可是我也不知道子彈打中了什麽;接著我又開了第二槍,然而我還是沒有打中;到了第三槍的時候,我仍然沒有打中,可是這個時候我已經明顯感覺到不對勁,三顆子彈打了出去,卻沒有打中獵物,反而對面廣場亂成了一團。接著對面有人向我發出了警告,我這時候才意識到,有可能打中人了,我很害怕,我很擔心他們會以為我是殺手什麽的,於是我就丟下獵槍,倉惶地逃離現場。我在混亂的人群中逃跑,不知道為什麽就被一個警察抓住了,他還向我宣布,我殺害了肯尼迪總統。

  朱迪斯:你很肯定,你當時只是在打獵,並沒有想過要傷人?

  布斯:那肯定了,我與總統無冤無仇,我為什麽要刺殺他?難道不覺得很可笑嗎?
  朱迪斯:你在打獵的時候開槍不小心打中了一個國家總統。

  布斯:千萬別這麽說,子彈又沒有眼睛,我怎麽知道子彈跑哪裡去了。我只知道總統在那天遭受槍擊死亡。這是我沒有想到的。

  朱迪斯:你是否覺得自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殺人犯,謀殺犯?
  布斯:從來都沒有這樣覺得。

  朱迪斯:謝謝你。我十分欣賞你的坦誠。法官大人,我暫時沒有其他的問題。

  傑森·吉登:主控官,你可以開始盤問證人。

  辛波斯卡弗絲毫沒有準備:請問你是否知道,你當時所處的位置是一個現代化城市的工業鎮區,到處都是商業大廈,國際學校,貴族學院以及大學院校。

  布斯:當然知道。

  辛波斯卡弗:你是否知道,天空中的任何鳥類是不可以獵殺以及不可以在人流集中的場合開槍?
  布斯:美國還可以合法攜帶槍支呢。我為什麽不可以在公眾場合開槍呢?

  辛波斯卡弗:那是美國。況且美國持有槍支必須要具備相關的證明,證明你被允許攜帶槍支才能攜帶,否則就是不合法。

  布斯:我可不知道那麽多,我只是知道我當時在打獵就對了。

  辛波斯卡弗:打獵可以去山地公園,甚至可以去熱帶雨林附近。你為什麽要在一個商業地段進行著打獵?

  布斯:我很享受在高高在上的視覺下打獵。

  辛波斯卡弗:當你得知手中的獵槍隻可以開三槍,你不覺得奇怪嗎?

  布斯:奇怪,可是我當時沒有備用槍,所以只能用這個。

  辛波斯卡弗:你開了三槍,一個獵物都沒有打中,反而打中了正在演講中的總統,還打中了兩槍,三槍間隔的時間非常短暫,你打獵的時候都不瞄準目標的?

  布斯:說到槍法,其實很差勁,而且糟糕透了。

  辛波斯卡弗:糟糕透了?我看不一定吧?你刺殺林肯的時候倒是挺準的。

  布斯:那宗案件我已經被判無罪了……

  朱迪斯:反對!法官大人!
  傑森·吉登法官呵斥著:主控官!請你注意用詞。

  辛波斯卡弗:你打獵沒有打中獵物,倒是打中了人,我很難相信你的獵物不是鳥類,而是人。

  布斯:你要這麽說,我沒有辦法。我只能告訴你,我沒有想過會有人因此死去。

  辛波斯卡弗:很好,但是在案件發生之前,你的銀行帳戶一分錢都沒有,但是突然有一天,你的銀行帳戶就多了5000多美金,你如何解釋?
  布斯:朋友接濟我。

  辛波斯卡弗:朋友接濟你5000多美金?
  布斯:很稀奇嗎?

  辛波斯卡弗:那麽購買獵槍的錢呢?多少錢?
  布斯:我不知道,是我的朋友為我準備的。

  辛波斯卡弗:價格多少你總該知道吧?
  布斯:我真的不知道,這種事情我從來都不會過問。

  辛波斯卡弗:你不知道價格?我來告訴你好不好?是30000美元,可是你的銀行帳戶也就只有5000美元,你沒有付款,那把狙擊槍是誰送給你的?送給你的那個人有何意圖?
  布斯: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向他們求助,我需要一把獵槍,第二天他們就告訴我,那把獵槍的位置,我就去到相應的地方。

  辛波斯卡弗:聽上去你像是在執行某種很特別的任務。

  布斯:打獵算是一種任務,你說的也沒有問題。

  辛波斯卡弗:既然你不確定自己是否打中了人,為什麽要逃走?

  布斯:當時的情況太混亂,我一時慌張就逃跑,沒有什麽問題吧?每個人都有害怕的權利。

  辛波斯卡弗:每一個人都有說謊的權利。

  布斯:隨便你怎麽說。

  辛波斯卡弗:在你生活落魄的時候,湊巧!突然有人接濟你;湊巧!你的銀行帳戶多了一步錢!湊巧!你要去打獵!;湊巧你所使用的獵槍其實是狙擊槍;湊巧!你開了三槍,一個獵物都沒有打中,倒是打中了總統!難道真的有那麽多湊巧嗎?刺殺林肯的時候你在現場被逮捕;肯尼迪總統被刺殺的時候也在現場被逮捕……你難道還不承認你是殺手的身份?

  朱迪斯:反對!法官大人,我反對主控官作出毫無理據的猜測。

  傑森·吉登法官:反對有效。

  辛波斯卡弗:我們現在死了一個總統,他是死於謀殺,如果你們可以相信被告,我也沒有更好的方法去說服你們……法官大人,我暫時沒有其他的疑問。

  傑森·吉登法官:辯方律師,請問你是否還有更多的證人要傳召?
  朱迪斯:法官大人,暫時沒有了。

  傑森·吉登法官:既然控辯雙方的證人都已經傳召完畢,那麽後天將會進入結案陳詞的階段。我很期望控辯雙方可以為我們帶來更多的驚喜。雖然我很不願意這樣做,可是我年紀老邁,不適宜拖延審訊時間……退庭……

  所有人紛紛離去,朱迪斯在批改著其他的文件,她還沒有離去,辛波斯卡弗先行使開自己的助手,然後走到朱迪斯的身旁,嘀咕著:狙擊殺人被你說成在窗口打獵,以小鳥換取人命,你的抗辯理由還真夠創意。

  朱迪斯:抗辯理由只不過是一個形式,關鍵是有人相信,而且沒有破綻。

  辛波斯卡弗帶著嘲諷的語氣調侃著:黑澤明是你教出來的,可是他根本沒有學到你一半的本領,是他不願意學壞,還是你教他教得不好。

  朱迪斯輕聲地說著:這個問題你還是自己去問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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