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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為他們辯護》029 被告與證人
  案件得到高度的重視,因此不太可能拖延審訊時間,進度正在以十分驚人的速度展開著,在開庭審理之前,我再次在拘留所與斯仃尼見面,索馬裡亞全程不感興趣,只是拿著一本書在閱讀,盡管我很反感她的工作態度,但是也只能默默忍受著,誰讓我這個時期不適合換搭檔呢?

  經過上一次的爭吵,他的情緒已經平複了很多。

  他困惑地問著:很快就要開庭了,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來見我?

  我老實地告訴他:因為纏繞著我心裡的困惑實在太多,簡直是數不清楚的那種。有些問題我一定要搞清楚,因此我只能在這個時候來找你。

  他挪動了身子,看得出他心裡很恐懼:你問的問題,我不一定能回答。

  我笑了笑:沒關系,就當是聊天敘舊,盡管我們認識的時間可能還很短。

  他緊緊咬著嘴唇:好,你說吧。

  我端正了坐姿:我們來談談你的父親吧。

  他很冷漠地說著:我的父親就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沒什麽好討論的。

  我嘗試著質疑他:正常?毆打妻子、孩子;經常酗酒,拿家人來出氣;色情狂,對性有一定程度上的抑壓,這也算是正常?或許你只是一個孩子,一時半會還搞不清性的含義。

  他很緊張地問著:你怎麽知道那麽多事情?你去過我家?你還問了什麽?!

  我只能嘗試著安撫他的情緒:我只是去見你的父親,了解你的情況。

  他很憤怒地敲響著桌子:你憑什麽接觸我的家人?你在調查你的當事人?我的天啊!你是認真的?你在懷疑我是凶手?所以要調查我?
  我不禁笑了笑:我只不過是嘗試找出案件中不尋常的地方。你給我的感覺就像是隱藏了很多的線索,沒有這些線索,我們沒有辦法幫你。

  他幾乎是扯著嗓子怒吼著:我不需要你們的幫忙!以這種方式!如果你執意要這樣做,我寧願換另外一個律師!你被解雇了!怎麽樣?小律師?
  索馬裡亞合上書本,補充了一句:順便告訴你一個消息,外面不會有律師接你的案件,因為他們覺得你這一次肯定能入罪,誰敢接手你的辯護工作,就等於自找麻煩。

  他瞬間變得沒話說了,他很激動地念叨著:總之!我不會回答你的問題,還有我不希望你繼續接觸我的家人!否則!我會考慮認罪!

  他很狂躁地踹了一腳桌子,就很憤怒地離開了。

  索馬裡亞沒好氣地說著:你看吧,非要惹惱他。

  我倒是覺得他越是憤怒,就越是能說明一些事情,他不願意公開,而我目前所做的一切就是在觸碰他的底線,他現在就像一個氣球那樣,都快要膨脹到爆炸了。

  無論如何,法庭的審訊要召開了。

  在車裡,我正在閱讀著當地的報紙,英國當局一直在密切留意著這宗案件的形勢,不少的法律學家對該案件平足論道,侃侃而談,發表的看法倒是很中肯,不像某些國家的人那麽激動,嘴裡只知道要懲罰凶手,懲罰真凶!卻不知道一個公正的審訊是多麽的重要。

  不過這件事倒是幫助了我不少,最起碼我現在已經被政治界的人留意到,約翰遜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對於他的邀請,我的確不感興趣,可是當案件完結了以後,說不定我還是會考慮的。

  打贏這一場官司就是我通向政治生涯的一張通行證,我需要它,也需要它賦予的力量。

  當地的新聞開始刊登我的照片作為頭條新聞,他們對於我在法庭上的表現則有著不同的見解。我以前的同學也知道我目前的狀況,紛紛來電話,詢問我案件的走勢。

  如果他們一定要這樣問我,我只能說無可奉告,
  這個案件對於我來說,無疑是一次重大的考驗。

  高等法院
  我在法庭外面的走廊上等候著,索馬裡亞最近神神叨叨,要麽就是長篇大論,說個不停;要麽就是過分沉默,現在她又很神秘地在一張白紙上寫著東西,我看不清楚她寫的到底是意大利文還是拉丁文,總之看不懂就對了,我也懶得問她,她有自己的世界,我可不願意輕易闖進去。

  嵐伽俐看到我,他很興奮地跑過來問我:我那天的表現怎麽樣?
  其實他真的傻得可愛,跑來問自己的對手,我當然不能說他的表現糟糕透了,打擊敵人的自信心可是一個愚蠢的行為,我應該大力鼓吹他的虛有實力,讓他膨脹到極點,這樣才容易找到他的破綻所在。

  我假裝很滿意地回答他:很好,你在法庭上讓我毫無招架之力,我都想去信司法局,要求他們撤換另外一個檢控官。

  他聽到我的誇讚之詞當然很開心,對我說了句:這只是我一部分的實力,待會還有更精彩的東西展示給你看呢。說完,他就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索馬裡亞突然問我:昨晚發給你的證人背景,你都有看了嗎?

  我愣了愣:沒有。昨晚有很多事情在忙,待會開庭的時候應該還來得及看。

  她罵了我一句:你這個笨蛋!
  法庭的氛圍很嚴肅,陪審員的數量不變,可是人選都換了,這一次連唯一的黑人都被撤換了。看來白人真的企圖控制整個司法部門,徹底執行隔絕黑人政策。

  哈丁·奧斯法官進來了,我察覺到他的腰間藏了槍支,看來槍械管制這條道路還有很漫長的鬥爭過程。不過我突然毫無預兆地開始擔心他會在極度憤怒的情況下朝著黑人開槍,這就很嚇人。

  書記員:COURT!

  我們簡單地在法庭行禮,然後就開始著手在法庭上需要用到的文件。

  此時的索馬裡亞已經整理好證人的名單以及各自的背景資料,還有一些消費的單據之類的。

  我接了過去,粗略地進行著閱讀。

  書記員:白人案件現作第二次公開審訊。

  哈丁·奧斯法官:主控官,你可以開始傳召證人。

  嵐伽俐朝我使了一個眼色,然後很虔誠地宣布著:法官大人,我要求傳召弗弗西裡出庭作證。

  我驚呆了,弗弗西裡是發現屍體的人,準確來說是第二個發現屍體的人。

  弗弗西裡當然同樣是一個孩子,看上去年齡比斯仃尼還要小,心智不成熟,青澀的臉孔,稚嫩的雙眼,在庭警的扶持下,坐進了證人欄裡。

  不過很有趣的是,弗弗西裡的膚色比較黝黑,我有點分不清他到底是白人還是黑人。

  書記員拿著詞稿遞給他,哈丁·奧斯法官疑惑地問著:這麽小的孩子,他知道宣誓的莊嚴神聖?

  嵐伽俐加以辯解:法官大人,我已經與證人溝通過,他絕對清楚在法庭上宣誓是意味著什麽。

  弗弗西裡開始宣誓,他的右手按著《聖經》

  “本人謹以真誠致誓,所作之證供均為事實以及事實之全部,如果有虛假或者有不真實的成分,本人願意接受任何形式的法律製裁。”

  由於他的聲音比較小,宣誓的時候又斷斷續續,差不多弄了兩分鍾才勉強宣誓完。

  陪審員已經在議論紛紛,看來證人的形象很容易遭到質疑。

  嵐伽俐開始了他的盤問:請問你與死者是什麽關系?
  弗弗西裡:同班,同學。

  嵐伽俐:請問你與被告之間又是什麽關系?
  弗弗西裡:同樣是同班同學。

  嵐伽俐:你將會如何形容死者與被告之間的關系呢?

  弗弗西裡:他們兩個是很好的朋友,但是被告就不是那麽想,他曾經不止一次向我提起,他很欣賞死者的氣質,很渴望與她交往。

  嵐伽俐:我不是很明白,你所謂的交往是什麽意思呢?

  弗弗西裡:建立情侶關系,也就是可以牽手的那種。

  嵐伽俐:所以,被告其實是想向死者表白。

  弗弗西裡:是的。

  嵐伽俐:那麽,被告是否已經表白成功,或者企圖表白呢?

  弗弗西裡:他被拒絕了,那晚他很傷心地對我說,曼迪拒絕了他,只是因為他是黑人,她的父母不允許她與黑人交往。

  嵐伽俐:之後被告是不是繼續與死者來往,但只是朋友關系。

  弗弗西裡:是的。

  嵐伽俐:你覺得被告是不是很愛死者?
  弗弗西裡:他總是藏著她的照片,嘗試著喜歡她欣賞的事物,又冒著生命危險跑去白人的專屬區域找她一起玩,明明知道自己很受白人的歧視也要跑過去,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那麽開心,對著一個女孩,做什麽事情都很快樂,受傷了也不喊痛,被人罵了也沒有感覺……一個正值青春期的男生能有這種表現,我覺得應該是喜歡吧,如果說是愛,那就需要很深的感情基礎。

  嵐伽俐:你覺得他們有很深的感情基礎嗎?
  弗弗西裡:這個你要看哪個方面,如果是單方面,我覺得被告可能會有,可是曼迪始終對他有那種戒備的感覺,被告常常向我苦訴,他們之間的關系就算再要好,也無法有進一步的關系。

  嵐伽俐:進一步的關系是指哪一方面?

  弗弗西裡:也就是……呃……就是發生性行為……

  法庭內頓時引起了議論的聲音,陪審員也在交頭接耳。

  我望向斯仃尼的方向,他正沉著一張臉,低著頭,手扶著木欄杆,看著他的反應,我就知道證人沒有說謊,可是我仍然要找出合理的疑點。

  嵐伽俐:你的意思是,被告渴望與死者有進一步的關系,其中就包括性行為?
  弗弗西裡:是的……他對性很渴望,也充滿了求知欲,常常幻想與她做愛的場景……

  法庭裡再次引起了很大范圍的私底下討論,法官迫不得已地整頓著法庭內的紀律。

  嵐伽俐:作為一個男生,你覺得被告這種誇張的幻想是否正常呢?
  弗弗西裡:正常吧……每個男孩的青春期都有過相同的幻想……可是對著一個很好的朋友產生這種奇怪的想法就實在是太怪異了……至少我是接受不了。

  嵐伽俐:被告很迷戀死者,很渴望與她發生性行為,但是卻因為他的膚色問題而一直沒能實現,被告一直過得很憋屈,你是否同意?

  弗弗西裡:絕對同意。

  嵐伽俐:那麽,在無法控制的欲望爆發的情況下,被告很有可能會……

  我已經知道他下一句要說什麽,但是我不會讓他說出來的,我大喊著:反對!法官大人。

  嵐伽俐還在裝:很好,我都還沒說完,辯方律師就要站出來反對了。

  哈丁·奧斯法官:做律師其實就需要這種敏捷的反應,主控官,你以後也要多點學習。

  嵐伽俐:你是否會覺得,被告這種行為途徑會比較病態呢?或者你個人認為,他這種行為算不算正常?你個人是否能夠接受呢?

  弗弗西裡很艱難地回答著:說實話……其實挺變態的……我都覺得他過分迷戀曼迪。我有嘗試過勸他放棄幻想,認清現實,可是他不願意,還說那是女生假裝矜持,只要感情再深厚,就能更進一步。

  嵐伽俐:那麽,你能不能大概描述一次,當天所發生的情況。

  弗弗西裡:那天晚上,被告聲稱要找死者說清楚,表明他的心意,如果她不明白,他就讓她徹底明白。總之就是,他會去找死者。大概在6:30分左右出門,之後他就一直沒有回來。我擔心他會做出過激的行為,於是到了半夜,我就下樓去找他。結果我在草叢裡發現了一些動靜,當我走過去的時候,就看到他抱著死者的屍體。我當時害怕極了,我不知道該怎麽辦,隻好跑去通知其他人,最後就當場逮捕了他。

  嵐伽俐:你當時很肯定,他抱著死者的屍體的時候,死者已經沒有知覺了?

  弗弗西裡:是的,而且被告當時還很驚慌,他很害怕我會告發他。

  我大喊反對:法官大人!剛才的那一番話只不過是證人的個人猜測,並不能作為一種依據。

  哈丁·奧斯法官:很有趣,證人剛才的那一番話,陪審員不需要記錄在案。

  嵐伽俐:如果我形容這是一宗情殺案件,你是否讚成呢?
  弗弗西裡:讚成。

  我再次高呼著:反對!法官大人!

  嵐伽俐:法官大人,我暫時沒有其他的問題。

  哈丁·奧斯法官:辯方律師,你可以開始盤問證人。

  我笑了笑,然後站了起來,摘下了手套:證人,你是否可以向我們陳述一遍,你對死者的觀感?

  嵐伽俐:反對!法官大人!我反對辯方律師提出與本案無關的問題!
  我連忙解釋著:法官大人,我只不過是想證明被告的殺人動機並非控方所說的那樣。

  哈丁·奧斯法官:反對無效。不過辯方律師,你最好別讓我發現你在浪費我們的時間。

  我很有信心地說著:這個當然沒有問題。證人,你可以繼續。

  弗弗西裡:她……相當的文靜,聰明又漂亮,學習成績很好,待人友善,富有想象力以及冒險的天賦……

  我連忙終止了他的讚美之詞:停停停!暫時先說這些。光是從你剛才的描述來看,你似乎很欣賞死者的品格以及天生的美麗,對吧?

  弗弗西裡:美麗的女孩,性格又友善,誰都喜歡呢,對吧?

  我微笑著對他說:“其他人喜不喜歡沒有關系,我沒有興趣知道,我隻想知道,你是不是也很喜歡死者?”

  弗弗西裡看來很羞澀,過了好一會兒才回答:喜歡……肯定喜歡。

  我再次問著:那麽,你與死者平時的接觸是否很頻繁?
  弗弗西裡還很沮喪地說著:沒有……我太平凡了,而且又不太愛說話,她壓根就沒有注意到我的存在,平時碰到了也不會打招呼。

  我決定將問題的核心牽引出來:那麽,你現在老老實實告訴我們,你是不是暗戀死者?
  法庭裡再次炸開了鍋。

  陪審員再次交頭接耳,法官很不高興地喊著:肅靜!肅靜!OLDER!

  弗弗西裡:這個問題……我一定要回答嗎?
  我帶著挑釁的神情對他說:當然,這裡是法庭,我是律師,我的問題你必須要回答。

  弗弗西裡還想著掩飾,我加了一句:順便我提醒你,你剛剛已經在法庭宣誓,說謊言是要負上法律責任的。

  弗弗西裡:有……但其實這也沒什麽。因為我知道,班上有很多像我這樣的男生都暗戀著她。

  我把雙手藏在了背後,暗藏微笑的輪廓,我的手在做著一些暗號的手勢,索馬裡亞當然明白我的暗號,她還在檢查我已經準備好的東西。

  我問他:你是不是曾經向死者表白過?

  弗弗西裡很激動地喊著:沒有!絕對沒有!我沒有做過這種事情!

  我惡狠狠地指著他:你說謊!你在說謊!你今天就在這個莊嚴神聖的法庭上說謊!而且還在宣誓之後說謊!法官大人,我現在要傳上P2證物,編號001.這一份證物是證人曾經寫過的情信,原本他應該要寄給死者,或者要交給死者,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他沒有寄出去。信裡面的大致內容我已經看過,怎麽評價這封信的內容呢?我只能說當代最偉大的作家往往匿藏在平民百姓家裡。證人前前後後一共寫了18封情書,沒錯,你沒有聽錯,一共就是18封情信。信的內容多半是那種哀怨纏綿又得不到的那種憂患相隨,生死與共的情感控訴。另外,我這裡還有一部分由證人偷拍死者的照片。例如在學校偷拍,在學校外面偷拍,在圖書館偷拍。你分明就是暗戀死者,並且對她有著一種近乎病態的癡戀,對吧?
  弗弗西裡:我的確有寫過情書給她,可是那些照片我不是偷拍,我只不過是在她上傳的照片中下載,然後打印出來的。我沒有偷拍她!
  弗弗西裡的驟然崩潰使得法庭的秩序一下子混亂起來。

  維持秩序需要好幾分鍾,我覺得心臟很疼,連忙服食藥物,用白蘭地搭配著藥片。白蘭地可是很難弄到的,我委托了好幾個朋友才弄到一點點。如果讓醫生知道我用白蘭地來吃藥,他估計會氣個半死。不過也沒有辦法,現在的我如果沒有酒喝,會很難受,甚至無法思考問題。

  等到整個法庭都安靜下來的時候,我重新審問了他:被告可以與死者很親密地接觸,你是不是非常羨慕他?
  弗弗西裡:我要是說不羨慕,你肯定覺得我在撒謊。

  我移動了自己的位置,站在法官的台下:是嗎?那麽除了羨慕的情感,會不會有一些嫉妒呢?弗弗西裡:有,不過那是人之常情吧?
  我在他身邊轉了一圈:你回答得很好,很有水平。那麽我現在可算是弄明白你為什麽會選擇站在法庭上指證被告了。當晚你發現被告懷裡抱著死者的時候,現場除了你們兩個之外,還有沒有其他人?

  弗弗西裡:老兄!當時可是深夜時刻,而且還是草叢附近,不可能有其他人。

  我的手扶靠在木欄上,漫不經心地說著:換言之,除了被告與你之外,沒有人可以證明你是後來才趕到現場,還是被告最先趕到現場對吧?
  弗弗西裡:不不不,你肯定是搞錯了,是我發現被告抱著死者的屍體……

  我轉過身去,對著陪審員說著:現在誰是原告,誰是被告,恐怕你們也迷茫了吧……

  全場都安靜了,我愣了愣,然後說著:法官大人,我暫時沒有其他的問題……

  是的,一切看起來很順利,我還解決了一個很大的問題,消除了陪審員的疑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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