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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為他們辯護》020 結案陳詞
  約翰·溫斯洛普:辯方律師,你可以開始盤問證人了。

  帕特麗夏很有信心地站了起來,眼睛眺望著法庭的每一寸角落,此時的她很清楚一件事,證人只是一個年齡幼小的女孩,她不能用過於沉重的態度去盤問證人,因為這樣很容易造成證人的情緒失控,也會在陪審團與法官面前降低形象分數。

  一位律師的形象要是在他們面前大打折扣,那麽在勝算的問題上就已經相當於承受了一定的風險。她不能這樣做,她必須要穩住對方情緒的同時,又能從她的供詞中找出致命的破綻。

  兵不血刃地解決一個問題向來是她的最終目的。

  帕特麗夏手裡握著一支銀白色的鋼筆:請問你經歷這件事的時候,你當時是多大?

  弗琳茨:4歲。

  帕特麗夏:根據你的個人資料顯示,你在2007年7月14日出生,那一年你4歲,換言之凱瑟琳的死亡日期應該是2011年才對。你既然聲稱當時看到了一切,為什麽你沒有立刻報警,或者在後來的日子裡告訴其他人呢?

  弗琳茨:我當時的年齡實在太小,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辦。

  帕特麗夏:你是不知道該怎麽辦,還是說,你根本分不清虛幻與現實?
  辛波斯卡弗顯然被觸動了某條神經,弗琳茨也是,瞪大著眼睛,開始出現慌慌張張的神情。

  帕特麗夏:請問你是不是長期以來一直都保持著看心理醫生的習慣?

  辛波斯卡弗:反對!法官大人,我反對辯方律師提出與本案無關的問題!
  帕特麗夏:法官大人,我可以肯定,辯方提出的問題絕對與本案有著重大的關聯。

  約翰·溫斯洛普:反對無效,證人請回答辯方律師的問題。

  弗琳茨:是的,自從那件事之後,我一直忐忑不安,常常因此失眠。所以我在政府的資金援助下,長期接受著心理醫生的心理輔導,並且持續了很多年……說起來我也忘記那有多久了。

  帕特麗夏手裡接過其助手遞過來的文件,簡要地分析著:法官大人,在我手裡有一份關於證人的心理評估報告以及在她心理上出現過的問題描述。這一份報告很清楚地指出,證人剛才描述到的情景,在當時來看,在她心裡,在她意識到的范圍,其實那就是一場夢境。

  帕特麗夏把該份文件遞給書記員,書記員再把文件遞交到法官的手上。隨後她再次轉向弗琳茨,盯著對方的臉龐,很嚴肅地問著:好吧,那麽現在請你老老實實回答我,在你決定出庭作證之前……哦,不好意思,我或許應該把時間的主線條再往前延伸,在馬科列夫被起訴之前,你是不是一直都認為那只是一個夢境?並非真實的世界?
  弗琳茨眼神迷離,一時之間變得不知所措。

  帕特麗夏(加重了語氣)弗琳茨·列唯女士,請你回答我的問題,考慮清楚以後再回答!
  弗琳茨:是的,因為我當時年齡太小,無法想象發生在我眼前的場景會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我一直以為那只是一個噩夢,一個持續困擾了我多年的噩夢。直到我接受了心理醫生的行為認知治療方案,我才明白,原來那根本就是一個事實。

  帕特麗夏:因為這樣,在你很小的時候,你就向學校提出要求,尋找一個合適的公寓讓你一個人居住,從此就遠離了被告對吧?
  弗琳茨:是的。盡管在那之前我一直認為那只是一個夢,可是我對他始終是心存恐懼。

  帕特麗夏:你對他心存恐懼可不止是因為一個普通而且不可思議的夢境吧?在你小時候,被告是不是經常虐打你……哦不好意思,或許我應該用一個更加文明的方式去形容。被告是不是因為經常用激烈性的方式對你進行身體上的痛楚教育,因此導致你在心裡產生了遠離他的想法。

  弗琳茨: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

  帕特麗夏:你是否承認,你對被告有著很憎恨的情感?

  弗琳茨:是,我承認我很憎恨他,每當我問他媽媽去哪裡的時候,他就會變得很生氣,拿起棍子揍我,拿鞭子抽我,每次那個時候,我的鼻子都會被他揍得流鼻血,臉上有很多的傷疤與淤痕,我的左手曾經被他打骨折,右手斷過一次,鼻梁塌了,左眼痛得死去活來。他就是一個糟糕的虐待狂,典型的獨裁者。我憎恨他,怨恨他,恨他與之前不太一樣。以前的他說話很溫和,對我很好,喜歡哄我笑,給我講睡前故事,在我看來他就是一個慈父。可是後來,他就變得越來越殘暴,一副暴脾氣使我不得不遠離他,我很清楚,如果不搬走,我和妹妹早晚會被他打死。

  帕特麗夏眼神有遲疑:因為這樣,你就對他產生了無盡的怨恨與憎恨,對吧?

  弗琳茨:是的。

  帕特麗夏:被告最開始被逮捕的時候,是不是已經有人找過你做控方證人?
  弗琳茨:是的。

  帕特麗夏:但是你一開始就拒絕了,為什麽?
  弗琳茨:因為我不太相信他會殺人,而且那個人還是我的媽媽,我不會相信這種事情的。

  帕特麗夏自以為是地替她說了下去:後來有一個聯邦警察帶你去了心理醫生那裡,告訴你,被告殺害了你媽媽,並且驅散你心中那個噩夢的來源,然後讓你出庭作證。你在經過幾番掙扎以後終於決定站出來指證被告,對吧?
  辛波斯卡弗:反對!法官大人,我反對辯方律師提出引導性的作供。

  約翰·溫斯洛普:是嗎?乾脆讓我們看看證人是如何回答的。

  弗琳茨:是的,你說得一點都沒錯。

  帕特麗夏:那麽在我看來,你絕對是大錯特錯。你根本就不知道,也分不清楚自己看到的情景究竟是夢境還是現實。

  弗琳茨:我說了,我很清楚,我看到的就是現實!這一點是無容置疑的!
  帕特麗夏:你所認為的事實好像是心理醫生告訴你的吧?要不然到現在為止,你都還能覺得那個是一個夢,而不是事實。

  弗琳茨:不!他們的確使我意識到那個可能不是夢境,我現在算是明白了,為什麽我每次問她媽媽去哪裡的時候,他都那麽生氣地虐打我,那是因為他殺了她!我提起他不光彩的過去,他當然會很生氣!沒錯!就是這樣!你不用狡辯!你再怎麽狡辯也無法隱藏他犯罪的事實!
  話音剛落,法庭內的人紛紛響起熱烈的掌聲,表示支持弗琳茨的觀點。

  約翰·溫斯洛普不斷地敲響著木槌,以此來維持法庭上的秩序。

  帕特麗夏很冷靜地反駁著:我只不過是在行使一個律師應該行使的職責,我在竭盡所能為我的當事人爭取最大的利益。對於這一點,我是毫不含糊的。法官大人,我暫時沒有其他的問題。

  馬科列夫很不滿意地扯著嗓子怒吼:這就完了?你不繼續盤問她?她分明在冤枉我!你是怎麽做事的?早知道我找其他人好了!

  約翰·溫斯洛普很生氣地呵斥著:被告!請你注意你在法庭上的行為!否則本席將會考慮加控你藐視法庭。另外,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無論在任何時候,你都要絕對相信你的辯護律師,絕對信任他的工作能力,否則你就會注定倒霉。首先,本席很感謝控辯雙方這段時間以來帶給我們如此精彩絕倫的辯護審訊。但是任何一件事都應該有一個終點,法庭辯護也不例外。今天本來應該是結案陳詞的大好日子,但是由於控方突然傳召了新的證人,結果導致了審訊時間進度嚴重拖延。盡管浪費了納稅人的金錢,但是控方的這位證人也不完全是毫無作用可言,她為我們帶來了對該案件的全新視覺,使我們看到更加驚人的一面。無論如何,紳士們,我們明天就盡管拭目以待吧,我們可是很期待明天更加精彩絕倫的結案陳詞。

  由於案情出現了新的轉機,他們所有人都集中在LUNE酒吧歡度這個如此開心的日子。

  弗琳茨當然也參與了其中,或許是她鼓起勇氣出現在法庭上指控自己父親的緣故,她整個人都變得活潑起來,一個晚上不停地找話題聊,刻意打開話匣子。

  辛波斯卡弗到現在也不是特別注意案件的最終審判結果了,她反而開始擔心弗琳茨,她今晚的表現一反常態,自從在法庭上出來之後,她就變得異常地活躍起來,十分的不尋常。

  林肯倒也沒有發現不對勁的地方,繼續與其他寫字樓的美女白領在吧台上調情;諾曼也沒有參與女人群的話題裡,一個人與其他律師樓的助理玩起了桌球,他一個人已經打垮了好幾個人,持續玩了一個多小時。

  安娜與一位德國佬在聊意大利的文化與歷史,他們聊得很開心,也很歡樂,一晚上喝了很多的酒,偶爾還會附在對方的耳邊說悄悄話。

  辛波斯卡弗看著全世界都很忙,只有她自己與弗琳茨好像沒有人陪伴,於是她就好奇地拉著弗琳茨的手,發出邀請:陪我到海邊走走吧。

  弗琳茨不假思索就同意了,兩人很快就離開了酒吧,朝著海邊的沿岸天橋走過去。

  辛波斯卡弗率先發起了問題:

  “怎麽樣,今天在法庭上的感覺如何?”

  “挺好的,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麽糟糕。”

  “你真的一點問題都沒有?”

  “或許有,可是我到現在都還沒發現,究竟是哪裡不對勁。”

  “這個你得問問你的心,究竟在逃避著什麽東西。”

  “噢……這個我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這個是不是正確的。”

  “其實今晚的大海夜景很漂亮,當然浪也很大。”

  “你想暗示什麽呢?”

  “海平面的平靜,可是暗地裡可是風起雲湧的局勢變化。”

  “我明白你的意思。”

  “但願如此。”

  第二天很快就到來,這一次辛波斯卡心裡不再存在任何的恐懼,她甚至沒有想過結案陳詞要如何設定草稿,她非常容易地勇往直前,坐在法庭裡,閉上眼睛,默默等待著法官的到來。

  弗琳茨與米歇爾都共同出現在法庭內,她們都期待著辛波斯卡弗接下來的表現。

  諾曼更是神情嚴肅,時不時盯著坐在犯人欄內的馬科列夫,他甚至覺得,如果馬科列夫無罪釋放,布勞恩估計會傷心欲絕;可是馬科列夫如果真的被判罪,那麽布勞恩估計也會痛苦萬分,畢竟她只剩下這個小兒子,如果他也失敗了,她就會陷入萬劫不複的地步。

  庭審的結果無論是怎麽樣,布勞恩的感受都不會很好。

  約翰·溫斯洛普抱著一遝檔案從外面走進來,抬起了眼鏡,書記員呼喊著:COURT!

  所有人紛紛起立,鞠躬著,隨後就坐了下去。

  約翰·溫斯洛普:好吧,主控官,你現在可以開始結案陳詞。

  辛波斯卡弗站起來,朝著陪審團的成員鞠躬著,這一次她沒有看著預備稿進行結案陳詞:
  “法官大人,各位陪審員,最初我接手這宗案件的時候,其實我是非常不願意的,原因很簡單,這宗案件的證據少得可憐,人證更是少之又少,對於一個刑事檢控專員來說,他的起訴次數與起訴的成功率一定要成正比例,如果起訴失敗的次數多了,他的工作能力就會遭到一定程度上的質疑。起初我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會有所猶豫。可是後來我認真參考過該案件的種種線索之後,我發現這宗案件的殘忍程度絕對是空前絕後的,從這以後,我相信很難再遇上同一類型的凶殘案件。本案的被告馬科列夫是一位著名的畫家,他醉心於藝術,在結婚之前創作了許許多多的作品,在藝術界獲得了非常著名的聲譽。可是在他結婚之後,一切都變了……他變得無法再創作更好的作品,變得世俗與勢力,他開始轉賣自己曾經創作而且價格不菲的作品,他開始脅迫妻子凱瑟琳轉移大部分的產業給他,以此獲取金錢上的便利。可是很可惜,凱瑟琳一口氣拒絕了他,並且認為他的要求是十分的不合理,於是兩人不歡而散。這一點,控方的證人林肯律師已經證實的確存在,兩人曾經因為金錢的糾葛而產生的不愉快經歷。請你們要記住一件事,從那以後,凱瑟琳就開始失蹤,如果從日期來進行推算,控方的證人弗琳茨親口證實,當晚她親眼目睹被告肢解了凱瑟琳,並且因為這件事患上了心理障礙,她一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父親會做出那麽冷血的事情,她不斷地欺騙自己,輸出心理暗示,那根本就是一個噩夢。無獨有偶,在很多年以後,也就是半個月之前,羅蒂娜在被告家中的製冰機下發現了屍體的碎塊;過了幾天,警方也在被告的書房裡發現了四顆頭顱,就是因為這樣,我們才能證實凱瑟琳已經遇害的事實。在較早之前我們也聽到了被告的作證,他無法解釋為什麽這些屍體的碎塊會出現在他的製冰機下,他也無法解釋為什麽凱瑟琳遇害,他一點感覺都沒有。他如果能給出一個稍微合理一丟丟的理由,或許我們都不會懷疑他。可是整件事情很明顯是早有預謀,他為凱瑟琳買下了人壽保險,保險期限是十年期,如果凱瑟琳遇害了,那麽受益人就會獲得一份相當可觀的報酬收入,我們很清楚,那個受益人就是被告本人;我們再來看看被告是如何對待妻子失蹤的事情,他既沒有報案也沒有立案,可見他對妻子的重視程度是十分輕微的,他壓根就不關心她,不關心她的死活,不關心她的去向。但是只要她死了,他就能獲得很高的利益。這一個就是被告的殺人動機。同時我希望你們能考慮一個問題,該案件涉及的人數可遠遠不止一個,而是四個。只不過在這宗案件上,我們隻討論關於凱瑟琳的死亡。你們可以嘗試著想象,一個人可以如此冷血地殺害了凱瑟琳的一家四口,又充當了極其暴力的父親的角色,他對生命是毫無憐憫之心,他漠視他人的生存權利,眼裡只看到了金錢、利益;內心失去了憐憫、憐愛以及同情心。我從來沒有遇見過一個這麽恐怖的男人,他的雙眼充滿了仇恨、怨恨、吞噬他人的欲望,非法佔有原本就不屬於他的財產,他是那麽的貪戀,永遠得不到滿足。這種人的存在只會否定他人的存在價值,蠶食社會的穩定秩序,殘害他人生命毫不猶豫。他對社會而言就是一個混世魔王的存在,只要有他存在的一天,社會都得不到穩定的發展。在基於以上種種證據,在這裡,我懇請陪審團判被告謀殺、非法處理屍體等罪名成立!謝謝。”

  辛波斯卡弗重新坐了下去,但是帕特麗夏卻猶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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