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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為他們辯護》006 隱藏的報告
  黑澤明早上的心情似乎特別好,連續吃了兩個漢堡包,還喝了兩大杯可樂,看得出他目前的狀態還是很滿足的,估計是昨天的庭審相當順利,就連辯方律師也無法辯駁證人的供詞。他覺得十拿九穩,一定沒有問他。然而辛波絲卡弗卻不這麽認為,從一開始,她對這個案件就保持了高度的警惕,始終有不尋常的地方,但是她也說不出來。

  他高興的不行,很快就發現了她冷漠的表情。

  “你這是怎麽啦?”他問著。

  “你是不是覺得很開心?至少以目前來說。”她反問。

  “開心,怎麽會不開心呢?你沒看到我昨天的表現?簡直是教科書般的典范。”他在自吹自擂。

  “你不覺得整個案件本來就很不合理嗎?”

  “哪裡不合理了,我怎麽沒看出哪裡不合理。”

  她嘗試著分析:一宗謀殺案,只有目擊證人卻沒有屍體,而唯一的證人的供詞卻又相當矛盾。我甚至懷疑證人的存在也使本來就不合理的案件變得更加難以令人接受。

  他覺得很有趣,做了個手勢:你覺得有問題,請你指出問題的所在。

  她壓根就不用看著資料發言,估計已經對法庭上的供詞熟記於心。

  “首先,證人聲稱被告是首先擊破了死者的腦袋,然後再利用利器刺穿死者的身體各處,致命傷是喉嚨那一下,最後就是身體每個部位被刺穿。為什麽要那麽麻煩呢?既然用了鈍器打穿死者的腦袋,為什麽還要割破他的喉嚨?”

  “說不定他心理變態呢?他都殺人了,你不能以常規的思維去推敲他的行為。”

  “沒錯,他的思維的確不能用常規行為進行推敲,但是有必要那麽費勁嗎?割破喉嚨的那一刀已經是相當致命,他完全沒有必要多此一舉,在其他部位補上幾刀,任由鮮血淋漓,遍布現場,漏出破綻,留下對自己極其不利的現場證供。”

  “他想泄憤,顯而易見了吧?”

  “想泄憤有很多種方法,肢解屍體,放血,慢慢折磨對方。但是他居然選擇了最奇怪的方式?將屍體藏了起來,有人看到他殺人,卻沒有找到屍體,現場的血跡似乎是他故意留下來的。他既然那麽聰明,懂得藏起屍體不讓警方找到,為什麽還會那麽愚蠢,留下那麽致命的證據呢?”

  他很勉強地笑了一下,皮肉在笑,但是內心卻很是不屑:對了,你肯定有看過日本的《名偵探柯南》吧?

  她點了點頭:日本的動漫我都很喜歡。

  他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用最嘲諷的語氣說出最平靜的話:你那麽喜歡推理,倒不如去做柯南漫畫的故事寫手吧,我相信你肯定會很受歡迎。

  她向來喜歡推理,唯獨這一次居然被無視,她一句話也不說,直接一個拳頭揮了過去,鐵拳砸在他的臉上,他發出一聲慘叫,並不能生氣。有什麽辦法呢?這個女人是他自己說要娶回家的,除了忍著還能幹嘛?

  她跑回房間換衣服了,他朝著房間的方向喊著:你該不會是生氣了吧?就算是生氣了也要收拾乾淨才行,你可別借題發揮,趁機溜走。

  “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沒有時間陪你鬧。”

  他很心急地問著:那家裡的事情怎麽辦?
  她反問了一句:究竟你是我丈夫還是我的兒子,我提前當了母親?
  她故意氣他,就是希望他乖乖留在家中,因為今天是格雷夫案件的審訊日子。

  格雷夫在社會上算是有頭有臉的商人,他不喜歡這個案件拖太久,會嚴重影響他的聲譽,這就很符合她的心意,她剛好想著速戰速決,免得夜長夢多,漏出破綻。如果他們要小孩的計劃沒有阻礙,那麽這一宗風化案將會是她當媽媽之前處理的最後一宗案件。她想拚盡全力,讓法律界的同行大開眼界。

  皇家中央刑事法庭
  嵐伽俐做了這個案件的檢控官,他看過所有的資料,總覺得十拿九穩,這一次肯定沒有問題。然而當他看到辛波斯卡弗坐在辯方律師的位置的時候,他心裡的那種希望頓時就破滅了……不,嚴格來說,只是破滅了一半,因為他覺得還有勝算。

  珍妮特還擔心辛波斯卡弗信心不足而不斷鼓勵她,直到陪審團的成員全部進來了,還有法官也一起出現,她這才感到驚訝。一宗強奸的案件竟然有9個陪審員是女性,其余三個是年輕的男性,而最重要的是,法官的人選竟然還是米歇爾·朱麗婭,一個成熟女人的標記。

  她不禁抱怨著:這不是很顯然的針對嗎?一個案件女性的佔比居然到了80%以上。完了完了,情況可不樂觀。

  辛波斯卡弗反過來安慰她:法庭可不是女權主義的地盤,就算全部是女人,也不能妄自改變案件的最終走向。

  米歇爾·朱麗婭:檢控官,你可以開始作開庭陳述。

  嵐伽俐:法官大人,各位陪審員,這是一宗十分簡單,沒有必要深入研究的強奸案件。由於案件發生的地點在酒店的房間裡,並沒有太多證人,因此本案的證人只有一個,那就是本案的受害者。法官大人,我要求傳召本案的受害者托尼·伍斯諾出庭作證。

  傳說中的受害者終於出現了,她瘦削的身材很難想象照片中的人與她是同一個人,她精神恍惚,臉色蒼白,欲哭無淚,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

  她在仁慈的上帝面前進行了嚴肅的宣誓:
  “IswearbyalmightygodthattheevidenceIshallgiveshallbethetruth,thewholetruthandnothingbutthetruth”

  “我向萬能的上帝起誓,我提供的供詞,句句屬實,絕無虛言。”

  嵐伽俐:請問在案發的那天晚上,你在哪裡?
  伍斯諾:那晚我約了朋友在酒吧玩,可是她們遲遲沒有出現,我就一個人坐在吧台的前面等。等了很久也沒有見她們出現,突然之間出現了一個男人,一個很陌生的男人,不過他的樣子看上去卻很老實,他在打開話題,想撩我聊天,我當時覺得一個人在那裡等待,其實也很無聊,看他也不像壞人,於是我就跟他聊了起來。

  嵐伽俐:你所說的那個男人,他是否在法庭上,你還能認得他不?

  伍斯諾:認得。

  嵐伽俐:麻煩你指他出來。

  伍斯諾指向格雷夫:就是他!那晚就是他一直在糾纏我。

  嵐伽俐:他除了糾纏你之外,還做了什麽?
  伍斯諾:他提出請我喝酒,我本來不想喝,我根本就不會喝酒,可是他執意要請,我說不過他,於是就喝了幾杯,很快酒精發揮了作用,我覺得事情變得不妙,於是我讓他送我回家,他卻送我到酒店,我在迷迷糊糊的狀態中被他拉進了酒店裡,然後他就開始摸我,親我,我試過掙脫他……卻無能為力……

  她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嵐伽俐還挺關心她:你是否還能堅持下去?

  她抽泣著:我沒事,我可以繼續。

  嵐伽俐:你很肯定,你當時已經明確表示不願意與他發生性行為。

  伍斯諾:是的。然而他卻全然不顧我的反對。

  嵐伽俐:發生這件事之後,你的第一反應是什麽?
  伍斯諾:傷心、恐懼、不知所措……我從來沒有經歷過這些事情……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我很困擾……

  嵐伽俐:你不必感到困擾,有人犯了法,自然要受到處罰。我相信法律會有一個公平公正的裁決。法官大人,我暫時沒有其他的問題。

  米歇爾·朱麗婭:辯方律師,你可以開始盤問證人。

  辛波斯卡弗站起來,眼神那是相當犀利,第一個問題就是:在案件發生之前,請問你是不是處女?

  嵐伽俐喊著:反對!法官大人!我反對辯方律師在法庭上提出與本案無關的問題!

  辛波斯卡弗:法官大人,我的問題絕對與本案有很大的關系。

  法官雖然很不情願,但是也只能默默容忍。

  辛波斯卡弗敦促證人回答問題。

  伍斯諾:不是。

  法庭裡發出驚呼的聲音,隨後就是議論紛紛,低頭接耳的動作。

  辛波斯卡弗:原來你不是處女啊。案發那天晚上所發生的那些細節你還記得嗎?我說的是,所有的細節。

  伍斯諾:記得。那晚的事情我不可能忘記的。

  辛波斯卡弗:你還記不記得那晚的衣著打扮?

  伍斯諾沉默了。

  辛波斯卡弗:法官大人,我要求證人穿上案發當天晚上所穿著的衣物、打扮。

  嵐伽俐:反對!法官大人,我反對辯方律師提出的要求,根本就是荒謬至極!
  辛波斯卡弗:法官大人,只要證人穿上當晚的衣著打扮,整件事情自然就會一清二楚。

  米歇爾··朱麗婭:兩位律師,請跟我進入內閣商議。

  法官走了進去,兩位律師面無表情,不過嵐伽俐卻很煩躁,嘴裡還在吸煙。

  “總之我絕對反對證人按照她的要求去做。”

  “我可以向你保證,她換回當晚的衣服,你的想法就會變得不一樣。”

  法官眼看著這兩人爭執得異常激烈,隻好退一步:這樣吧,我同意辯方律師的要求,讓證人穿回那晚的衣服。不過如果這件事對證人產生了不良的影響,你要負上責任。

  辛波斯卡弗很勇敢地答應了。

  伍斯諾換回了案發當晚的衣服,高跟鞋、低胸裝、死亡眼影還有煙熏妝。她的內衣肩帶都露出來了,還化了很濃的妝容,手裡還有一個手提袋。她出現在法庭上,頓時引起男性的集體高潮:

  “哇!不是吧??”

  “看上去就像舞女那樣。”

  辛波斯卡弗這下子已經十拿九穩:請問你當晚為什麽會穿成這個樣子?

  伍斯諾:出來玩……就這樣穿了。

  辛波斯卡弗:你說我當事人逼你陪他喝酒,你喝了哪些酒?
  伍斯諾:不記得了。

  辛波斯卡弗:你不記得了?我來提醒你好不好?你一共喝了三十幾杯金酒,純度極高,你那晚所有酒水的帳單全是我當事人支付的。

  伍斯諾:既然是他逼我喝酒,當然是他支付帳單。

  辛波斯卡弗:你喝完酒以後,是不是你自己主動讓我當事人送你去酒店?
  伍斯諾:我不記得了。

  辛波斯卡弗:剛才你還信誓旦旦說不會忘記,現在又不記得了?
  伍斯諾:有一部分真的不記得了。

  辛波斯卡弗:你們那晚有沒有戴安全套?
  伍斯諾:好像有吧。

  辛波斯卡弗:安全套是誰拿出來的?
  伍斯諾:我。

  辛波斯卡弗:你身上一點傷痕都沒有,但是你卻說是我當事人逼你與他發生性行為。

  伍斯諾:我說了,我喝了很多酒,無法反抗。

  辛波斯卡弗:是無法反抗還是不想反抗?
  嵐伽俐:反對!法官大人,我極其反感辯方律師的盤問方式!

  米歇爾·朱麗婭:反對無效,證人請回答問題。

  伍斯諾:我不記得了。

  辛波斯卡弗:在你們發生性行為之後,你是不是找我當事人索要8000美金?

  伍斯諾:我突然發生這種事情,當然六神無主。我找他要錢無非是為了坐車回家。

  辛波斯卡弗:你住哪裡的?
  伍斯諾:平度山。

  辛波斯卡弗:案發的酒店就在新秀街道。距離平度山就三個公交站的時長。也不是很遠,你為什麽要8000美金?是不是因為我當事人與你發生性行為,你覺得他應該支付你8000美金?

  嵐伽俐:反對!法官大人!我認為辯方律師在性騷擾證人!
  米歇爾·朱麗婭:反對無效。證人請回答問題。

  伍斯諾:不是。我想買點東西,找他要錢而已。

  辛波斯卡弗:我當事人不肯給,只是給了2000美金,然後就走了。

  伍斯諾沒有說話。

  辛波斯卡弗:案發之後,為什麽你不是第一時間報警,而是隔了一天才選擇報警?

  伍斯諾:我說了!發生了這種事情!我完全不知所措!我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自己!我想了很久才決定要報警的!

  辛波斯卡弗:隔了一天,你還洗了個澡,卸了妝。我還真看不出你的心情能有多失落。還是說,我當事人隻給了你2000美金,你覺得少了,越想越覺得不值得,於是就報警謊稱我當事人強奸你!是不是?是不是?
  嵐伽俐:反對!

  辛波斯卡弗:你口口聲聲指出,當晚是我當事人主動與你搭訕,有沒有人可以證明?

  伍斯諾:在酒吧被搭訕是很常見的現象,我覺得應該沒有人會注意到。

  辛波斯卡弗:你被陌生男人強奸,你的朋友是否知道?
  伍斯諾:暫時還不知道。

  辛波斯卡弗:這不可能的。你如果當晚真的約了朋友在酒吧碰面,你提前離開,他們碰不到你,不可能不關心你後來發生的事情。究竟是她們不知道你的遭遇,還是那晚她們根本就不會出現。因為你沒有約她們,你根本就是一個人在酒吧尋找獵物!
  嵐伽俐:反對!法官大人!
  米歇爾·朱麗婭:反對有效。

  辛波斯卡弗:既然你不是處女,你還記得第一次有性經驗是什麽時候嗎?

  嵐伽俐:反對!法官大人,辯方律師提出的問題完全與本案無關。

  米歇爾·朱麗婭:反對有效。

  嵐伽俐坐了下來,頓時覺得很緊張,不停喝水。

  辛波斯卡弗仔細觀察著證人:看上去,你似乎沒有傷痕。

  伍斯諾:我只是被他強奸,並沒有遭受暴力虐待。

  辛波斯卡弗:是嗎?沒有暴力虐待。不好意思,看來我記錯了。那麽既然沒有暴力虐待,當晚的酒店房間裡就只有你們兩個人,我很難相信是他強奸你,而不是一宗兩情相悅事件。

  伍斯諾急得快要跳起來了:真的是他強奸了我!你要相信我!
  辛波斯卡弗:既然是他強奸你,為什麽你一點掙扎的痕跡都沒有呢?

  伍斯諾:我當時有反抗的!
  辛波斯卡弗:房間裡就你們兩個人,誰能證明你們不是在做愛?
  嵐伽俐:反對!我極其反對!法官大人!
  辛波斯卡弗:法官大人,我暫時沒有其他的問題。

  庭審結束了,法院方面為了保護女孩,特意限制記者職業的人員進入法院參與旁聽這一次的審訊,因此審訊的大致內容在很大程度上避免了公開的可能性。

  辛波斯卡弗在所有人慢慢離開的時候,默默地低著頭在收拾東西,一些剛剛打印出來的法律文件她捏在手裡,本來她打算傳上一份關於那個女孩墮胎的記錄,繼續攻擊她的人格與形象。然而在最後一刻她卻改變了主意,不打算做得那麽絕。

  或許是考慮到她將來也會有孩子,也會成為媽媽,說不定第一個孩子會是一個女孩,人皆有惻隱之心,唯獨律師沒有。她卻打破了規律,在不該心軟的時候心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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