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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為他們辯護》007 初期妄想症
  在新房子裡,時時會傳來奇怪的氣味。種植園的案件自開審以來就已經受到高度的關注,更有新聞編輯部將案件的進度以連載小說的形式,把案件每一天的進度發表在報刊上。在法庭的記錄員裡,其中就有出版社的線人。哈丁·奧斯法官在法庭上對黑人評價的那一番言論很明顯意外地刊登在報紙上,隨即惹來了極度不滿意的聲音,尤其是由黑人組成的工會,不僅僅把怨氣衝天的言論發表在報紙上,還把矛盾轉移到法官的身上。其中一篇報導是這樣形容的:
  “難道高等法院真的要把如此重要的案件交給這樣一位法官來審理?他擺明了態度,有偏激的種族歧視,他對待黑人有偏見,認為黑人是低等生物,違反了人權,他根本就沒有資格審理該案件!利益至上不應該出現在高等法院的范圍裡,如果不撤換法官,這個案件的裁決是無法有一個公正的結果!”

  哈丁·奧斯法官在種族問題上惹惱了一個偏激的群體,在人身安全問題上受到了極大的困擾,他的汽車遭遇炸彈所毀滅,他所投資的銀行一夜之間遭到了嚴重的毀壞;他的一位仆人被砍斷了雙手以及一條左腿。聯邦警察不得不為了保證法官的安全而增加保護的人手。由於增加保護人手,在治安問題出現了重大的缺陷,刑事毀壞的案件不斷發生,夜裡的白人偶爾會遭受暴力的對待,走在街上也會被爆頭。

  黑人對白人的報復借著種植園的案件進行了宣泄,槍支管理也挽救不了當前的局面。

  問題變得嚴峻起來,但是法院方面也沒有想過要撤換法官,畢竟他們不可能向黑勢力低頭。現在很明顯,有一群不法分子趁機搞事,要是撤換了法官就剛好中計了。

  部分地區不得不實行宵禁,晚上十點鍾就不能在外面逗留,如果不聽指揮,一旦出事了,沒有警察可以幫到你。

  黑澤明很早就洗了澡,躺在床上享受著休閑時光。

  他最近可好玩了,律師樓沒有生意,通常到了下午四點鍾就關門了。他很早就回家,辛波斯卡弗倒是很忙碌,差不多晚上七點鍾才下班,好不容易洗完澡可以躺在床上休息的時候,她還要為種植園的案件傷腦筋。

  她的生活充滿了忙碌的氣息,他卻悠哉遊哉,為此她表現得很不甘心,開始抱怨他,他卻幸災樂禍地表示:我本來有大生意,被你搞砸了。這些就是你的報應。

  她倒沒有太多的想法,於是問了句:怎麽?你的肚子不疼了?

  他閉上眼睛回答著:最近幾天好點了,沒有之前那麽頻繁。

  她笑了笑,沒有說話。他當然不會有很大的問題,她減少了在他飲料裡下瀉藥的次數,他頻繁拉肚子,早晚會出問題,她雖然很生氣,但是也不能謀害他,所以她停止了惡作劇,算是饒了他一次。不過她的惡作劇還沒有完,她暗中在他的飲料裡,例如咖啡與果汁,下了一些藥,這些藥不是瀉藥,而是一種帶有刺激大腦表層細胞的藥物。這種藥物治療有一種很簡單的功效,那就是失眠多夢,大腦的表層細胞在他陷入睡眠狀態的時候,腦部會異常活躍,例如看到很多很奇怪的畫面,各種場面相互串聯。就像他會在法庭上吃飯;在飯堂上宣誓;在浴室裡盤問證人;在天台對著藍天白雲作結案陳詞;在草叢裡與愛爾蘭少女調情……這種藥無色無味,攝入的時候一點察覺都沒有,所以不容易被發現。就目前的情況來說,暫時沒有太多的副作用。因此她可以很安心對他使用這種藥物,本來是拿來治療創傷後遺症的病人使用,但是他本來就沒有後遺症,所以出現了反效果的作用。

  這幾天裡,她故意很晚才睡,在床的另外一邊閱讀書籍,就是為了聽他在睡覺的時候說夢話;有時候他的表情會很驚恐,看上去遇到了很恐怖的事情那樣,每當他驚醒之後,她就會假裝很關心他:你到底怎麽了?
  他迷惘地搖了搖頭,他當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還以為自己只是做了噩夢,湊巧而已。

  在他保持沉默的時候,她又開始專心研究案情,她發現目前最棘手的地方在於,控方的最重要證人就是種植園裡的工人,如果他們不敢站出來指證兩位被告,這個案件絕對會以失敗告終。如何引導他們出庭作證就成了最傷腦筋的問題。她認為第二被告是種植園的莊主,能否入罪都不是很大問題,相反勞斯頓就不能輕易被放過。她在研究案件的期間,利用一張白紙,塗塗畫畫,還列明了人物關系表。他鬼鬼祟祟地睜開眼睛,將一切都看在眼裡。雖然不能替種植園辯護是一個很大的遺憾,但是其實他也不想為不良商人辯護,只不過他得想辦法解決律師樓沒有生意的困境。

  海倫緩慢地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醒了過來就已經身處在律師辦公樓後面的房子裡了。她很痛苦地爬了起來,窗簾遮擋住了室內的陽光,她看不到光明,分不清目前是白晝還是黑夜,她光著腳丫子踩在冰冷的地板上,走近窗台,拉開窗簾,並沒有看到陽光,原來現在已經是深夜。樓下有一縷火光,有一輛汽車被燃氣彈給焚燒了,一群黑人圍繞在車的周圍歡呼著。她皺著眉頭,表示對外面的景觀漠不關心。其實她是赤裸著身體的,她睡覺的時候並不愛穿衣服,她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按著腦門,思緒混亂,她想不起來自己是什麽時候有意識的,雖然所有人都喊她海倫,但是她不認為這就是自己的名字,她一直堅決地認為自己還有另外一個名字莫裡亞·古摩。使用這個名字的時候只能是她新認識的朋友,她的家人聽到了她的新名字肯定會認為她瘋了。她在巡視著狹窄房間的同時,發現了《聖經》,德文的版本,古老的書籍猶如充滿了惡毒的咒語那樣。她很反感基督教,但是她卻擁有基督教的部分物品,例如十字架,還有耶和華的照片。在她收藏的書籍裡,還有諾亞方舟的記載。不僅如此,她還發現了,在房間裡,無論是日常用品還是化妝品,她都意外找到了同一個種類的物品卻有兩個截然不同的品種。例如牙刷有兩支、身體乳有兩款、咖啡有兩個不同的品牌、咖啡杯也有兩個。就連最簡單的果醬也有兩個口味。收藏的書籍也是兩個完全不一樣的類型,分為英文與德文,她看不懂德文,但是對英文卻很熟悉。打開衣櫃,她也看到了截然不同的穿衣風格。一種是講究搭配,衣服全是一套的,那是她的最愛;另外一種是自由搭配,隨心所欲,她不喜歡那樣的風格。

  她還在抽屜裡找到了一本日記,上面有日期,日期顯示的事件她毫無印象,而且她不喜歡寫日記;她下意識地拿起一支筆,在一張白紙上寫了很長的一段文字,她習慣用左手,她是左撇子;但是日記中的筆跡顯然是右撇子,她嘗試使用右手寫字,但是壓根寫不了,她不擅長用右手。她還想起一件事,她不喜歡交際應酬,尤其是親人方面,但是她的七位天主教妹妹卻跟她的感情很好,她為此感到不知所措,她不喜歡與他人有親密的接觸。房間裡還有一體機電腦,床上卻還放著筆記本電腦,她喜歡用一體機,不喜歡筆記本電腦,所以她根本就沒有打開過,就算她要打開,她也打不開,因為她根本就不知道密碼,明明是自己的電腦,怎麽會不記得密碼呢?這一點她很奇怪。

  她打開了一體機電腦的屏幕,看重網頁上的內容陷入了沉思,那些搜索記錄是她壓根就不會去搜索的內容,音樂方面她也絲毫不感興趣。她下意識地打開了相冊的功能,卻發現相冊裡的照片很陌生,她完全沒有印象,尤其是與七位天主教妹妹的合照,她更是一片空白。不僅如此,每當媽媽與她聊到以前的事情的時候,她根本就回答不了,頭腦一片空白,完全記不起任何的事情。現在,她開始懷疑自己根本就不是朱迪·海倫·格林。

  她在郵件的列表裡發現了新郵件,內容是約她在周末去英國遊玩的邀請,署名是凱奇,她不認識這個家夥。所以她不打算回復。她關上了電腦,赤裸著身體,走到浴室裡,開了蒸汽,在浴室的鏡子面前,她分明看到了一張陌生的臉龐,兩隻眼睛的神態完全不一樣,抑鬱、哀愁與苦悶充斥著她的臉龐。她沮喪地走出浴室,重新回到辦公桌面前,打開了藍色的檔案,那是種植園案件的相關文件,她的手裡轉著筆,看到了相關的報道,冷冷地露出了笑容。突如其來的詭異笑容並不是無緣無故,因為她弄清楚了自己的身份,明確了自己的目標,把種植園的新聞報道粘貼在牆上,還把標題的字眼給圈了出來,表明這個案件她志在必得。

  隨後她在枕頭底下發現了自己學生時期的照片,很顯然她不認為照片裡的女孩就是她自己,她把照片藏了起來,再一次在鏡子中觀看著自己的裸體,很滿足目前的現狀,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還對未來充滿了期待,她即將會做出驚人的舉動。

  不過在完成該舉動之前,她必須想辦法抑製某種情況的變化,以確保自己可以順利完成手裡的任務。一想到這裡,她就忍不住在網上開始了搜索,搜索關於精神藥物的部分用途,甚至她還物色專業的精神科醫生或者心理醫生……

  辛波斯卡弗很早就回到了律政司,她吩咐了助手準備了果汁,最近她喝咖啡有些頻繁,擔心過量攝入會對身體造成不好的影響,所以她只能克制一段時間,最起碼這幾天是不能碰咖啡了。

  她端著一杯果汁走進了辦公室,好不容易坐了下來,柏妮就出現了。說起來,還是她約了柏妮上來,主要是為了討論案件的問題。

  柏妮對案件的進度一直很關注,憂心忡忡地問著:怎麽樣?有沒有信心?我看了第一次的案件審訊,從表面看來,情況並不樂觀。

  她毫無反應,若無其事地說著:是否樂觀都是這樣做事的,問題不大。不過這個案件……說實話,我也不希望面臨失敗的局面,不然那些遇害的工人就會逐漸被人遺忘……不……現在估計已經被遺忘,我們得想個辦法讓事情變得樂觀起來。

  柏妮喘了一口氣,不知所措,在猶豫之間還是主動提出了要求: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你可以盡管開口。

  她皺著眉頭,身子往後一躺,雙眼望向天花板:其實現在最重要的是種植園裡那些工人的供詞,如果他們全部都願意站出來指證他們的老板,我相信絕對是沒有問題的。但問題就在於,誰敢站出來做英雄?

  柏妮歎息著:那倒是。讓一個工人出賣、指證自己的老板,的確需要非凡的勇氣。更何況種植園裡的那一批工人的生活過得還算不錯,豐衣足食,沒有受到外來的侵擾,快快樂樂乾活,錢是少了點,可以消費的東西也不是很多,活得比較累,還很麻木,可能還不知道自己活著的意義是什麽。可是他們思想簡單,不要求大風大浪,但求圖個溫飽就行,也不能怪他們。

  她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麽,重複問了一遍:不是,你確定你剛剛說的那些話沒有問題?我給你一次機會,你重複一遍。

  柏妮意識到自己太樂觀了:對,他們的情況的確很糟糕,但是也從來沒有抱怨過,默默奉獻,哪怕在沉默中死去也不會發出哭訴的聲音。我認為他們沒有受到很大的委屈。

  她糾正柏妮的說法:是否感覺到痛苦,並不是由我們說了算,而是他們說了才算。他們在這個案件中是很重要的證人,能不能入罪,就要看他們的了。

  柏妮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對方的意思,很快就退了出去。

  種植園的後山發現了大量的屍骸,又發生了兒童致死的案件,自然要接受警方的調查,司法的裁決。目前,種植園裡的一切運作已經強行停止,工人們頓時變成了失業的苦主,他們沒有任何的儲蓄,面對突如其來的失業,他們變得驚慌失措,作鳥獸散開。沒有家庭的工人還好,最多就是坐船離開美洲大陸,到達歐洲的范圍,例如法國與德國,湧入發達國家的城市裡總能找到一份報酬很算不錯的工作。但是有家庭還有孩子的工人們可就沒有那麽幸運了,他們去了勞工處申請失業援助資金,本來是沒有問題的,但是因為同一時間申請失業救濟的工人特別多,救濟金一下子就成了財政赤字,更何況布達拉美宮本來就是遵循了美國的那種“白人優先”政策,不僅領取救濟金是白人優先,就連找工作也是優先考慮白人。與生俱來的膚色為他們帶來了不平等的待遇,還遭到各種地區的居民的暴力驅趕,白人對他們不友善,同類的人也趕盡殺絕,他們一下子就陷入了絕望的邊緣。其實就算沒有白人優先政策在發生著影響,他們也未必能獲得工作機會。他們從一出生到成長就已經在種植園裡乾活,從小就被困在圍城裡,根本就沒有接觸過外面的世界,做了半輩子的棉花采摘工人,吃飯的時候面對著棉花,睡覺的時候也要面對著棉花,突然有一天,可以為他們帶來金錢的棉花消失了,不能再為棉花服務賺取報酬,他們就失去了方向,陷入了迷茫的谷底。他們突然發現,原來自己除了在種植園裡乾活之外,其他的地方就沒有去過。他們到了外面嘗試新鮮事物的時候,缺乏對外界規矩與制度的認識,無法與外界的人產生思想上的交流與共鳴。外界的人在討論股票、金融、期指合約、貨幣基金、虛擬貨幣、工業革命、技術革新、人工智能、全球化市場、門羅主義、休克治療、幹細胞修複……他們全部都聽不明白,到了外面也才意識到自己壓根就不懂英文以外的語言,對目前的形勢毫無概念,該有的基礎知識,理論科學,他們一概不懂。職位是需要競爭的,他們壓根就沒有辦法與外面的人公平競爭。一次又一次的敗退磨滅了他們的鬥志與信心還有希望。他們逐漸意識到,快要被社會唾棄,被時代拋棄。陷入了一片沼澤中,垂死掙扎。

  或許他們可以找類似的工作,但是布達拉美宮的種植園是一個壟斷的行業,整個美洲大陸只有一個種植園,控制了大部分的出口市場份額。如今種植園陷入了停頓的狀態,失去了出口價格控制權,不僅如此,就連原材料市場也發生了動搖。歐洲的企業趁機佔據了原材料市場,重新掌握了棉花價格出口的控制權,建立了同等規模的種植園,需要大量的勞動力。

  於是,他們就想著帶著家人前往歐洲,做回老本行,結果才發現,歐洲那邊出台了《外來人口限制》的法案。拒絕聘用偷渡的勞工,尤其是黑人與猶太人,在歐洲的勞工是受《勞動法》的保護,每天規定的工時、周末不能上班,薪水不得低於法定的規定。每一個工人都能享受到這種待遇,前提是合法的居民,才能擁有合法的權利。偷渡人口的輸入只會奪走本地人的工作機會,說不定還會壓低工作報酬,惡性循環,鬥競爭,以低價搶佔工作,破壞市場定律,從而導致整體的工人收入銳減。

  種植園的工人一下子就成了無主孤魂,無人接納。

  終日徘徊在幽暗的街道裡,失去目標,遊蕩在社會中的每一寸角落裡。有時候餓得不行,就跑去搶商店裡的食物,不過倒也還好,在布達拉美宮因為熬餓而搶食物不屬於違法行為,只要沒有破壞社會秩序,沒有傷害他人,就不會面料刑事的起訴。但有些工人在不明勢力的慫恿下,貿貿然做出了違法的行為。例如鼓吹黑人工會應該獲得更高的地位,至少在社會上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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