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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為他們辯護》017 殺人野獸
  黑澤明最近因為與女兒吵架的問題而弄得焦頭爛額,他完全不懂如何處理這些家庭瑣事。本來他覺得他的前妻與女兒可能感情會更好,溝通起來會更容易更簡單更順利。如果找她傾訴,說不定能找到很好的解決辦法。然而他卻放不下面子去找她,一旦他這樣做了,就說明他無法管教女兒,對於女兒的叛逆期他完全束手無策。在她眼裡,他可就是一副失敗者的形象,他不希望敗壞自己的形象,所以他是不會向她求助的。

  為此他參加了很多個關於家庭與社會問題的糾紛的活動,例如表面上是親子活動,其實就是分享家庭煩惱的會議。參加的成員必須要分享在婚姻生活中遇到的困惑,與孩子的溝通障礙等等。他去參加的時候才發現,分享的多半是女性,也就是那些家庭主婦,服務對象就是家庭瑣事。她們像極了怨婦,沒完沒了抱怨不停,他待久了也很容易產生怨婦的心理反應。為了杜絕心理上的變化,後來他就沒有再參加這些分享會。

  他去信美國的家政委員會、親子溝通障礙工作室、性生活不協調社群,谘詢了大量的問題。積極響應回信的很多,可是具有實質性可操作性的建議並不是很多。暫時來說,他還沒有就這個眼前的困惑尋找到答案。他隻好暫時擱置到一旁,不去想,暫時不去解決。間歇性回避問題。這就是他處理問題的方式。當他無法很好解決這些問題的時候,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不去理會,比極端處理問題要溫和多了。

  為了抑製他胡思亂想的狀態,他必須全身全意投入到工作狀態中。然而聯邦起訴案件多半可以在開庭之前就庭外和解,甚至有的法官認為案件本身就是不可理喻,所以也就取消了審訊,建議檢察官取消起訴。他研究過好幾種類型的案件,的確有些案件不值得浪費那麽多的時間在上面。盡管在旁觀者的眼中這些案件很重要,但是在他看來,完全就是沒有必要浪費時間。

  納稅人的金錢很重要,時間也更重要。

  小案件或許不需要陪審團,但是按照聯邦法律程序來說,大陪審團也好,小陪審團也好,必須要有8個人以上,這是最基本的要求,必須為每一個案件配備陪審團制度,否則會引起司法熱議的話題。而參加陪審團制度的成員多半來自社會的各個階層,他們扮演著高效率社會上的每一種不同的職業與角色,有的是家庭主婦、有的是單親家庭、有的是未婚先孕的女士。他們的生活有著各自的煩惱與困惑,每當有案件需要審理的時候,他們就會有機會被選中。審理程序很簡短的案件倒也還好,最怕那些極具爭議點的案件在辯論的問題上反反覆複被提及,吵得很厲害,但就是沒有結果。沒有結果陪審團就無法功成身退,只能繼續浪費時間在這個案件上。對他們的工作、感情生活、家庭聚會產生了很大的影響。因此抱怨聲越來越頻繁。

  當你認為某一個案件不適宜再審訊的時候,那就表明這個案件本身仍然有很多可以調查的地方。

  他的工作不算飽和,不過他正準備要去參加一個派對,或者說嚴肅來形容,就是聚會。

  他前往紐約辦事的時候,剛好遇到了以前在教會學校一起上課的文森。

  與他年紀相仿的文森是一個沉默寡言的男人,眼神空洞,冷酷無情,對陌生人相當警惕,總是處於戒備的狀態。他不記得文森的全名是什麽。不記得他的姓氏源自哪裡。他只是記得在兒童時期曾經一起在教會學校接受新的知識,一起在教堂上祈禱的日子。而文森的鼻子特別大,經常會機械性抖動幾下,這些生理特征使他在紐約的一條狹窄的街道上認出了文森。

  顯然文森也認得他,不過沒有表現得很熱情就對了,就隨便打了個招呼,走個流程,來個噓寒問暖,大概知道了對方的職業之後,黑澤明留了電子郵箱給文森,而文森得知黑澤明在加州擔任檢察官的職務的時候也對他有了某種程度上的興趣。不過文森留下的聯系方式也是電子郵箱。兩個兒時依稀還有少許印象的男人在陌生的州城市重逢,並且留下了聯系方式。

  果不其然,到了第四天后,文森讓他發出了邀請,邀請他參加聚會。出席聚會的多半是在教會學校待過的孩子(當然仍然是孩子)長大後他們有著各種不同際遇的人生。不過沒關系,他們就是希望找回兒時的朋友,找回點記憶。因此他們對於這個聚會是積極響應,很多人都報名了,包括黑澤明也是。本來他對於同學聚會是沒有多大興趣,可是教會的聚會他倒是從來沒有試過,而且是在一個目前來說仍然是陌生狀態的國家聚在一起。他對此就表現得更期待。

  教會學校的聚會就是一個普通的派對,他們在教堂裡準備了素食,用香檳代替了傳統酒水,他們用布遮掩著十字架,不讓上帝看到他們在喝酒。不過這天的天氣很反常,灰蒙蒙的天空仿佛破了一個大洞似的。半天看不到陽光,偶爾會有冷風吹過,加州的陽光短暫消失。他們躲進了教堂,以尋求慰籍。黑澤明手裡端著酒杯走在教堂的過道上,虔誠的信徒正在維系著自己組織起來的小圈子,相互噓寒問暖。他觀察著他們的神態,似乎男性教徒心情比較抑鬱,雖然積極參與了聚會,但是始終板著一張臉,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相反女教徒倒是很開心,她們多半有了各自的家庭,哪怕是參加教堂的聚會也會帶著自己的小孩前來參加。不過他也發現了一個現象,女教徒與男教徒似乎不太能走到一起,各聊各的,很少會有互動,基本沒有眼神接觸。這樣很容易讓他產生某種錯覺:這是一個同性戀派對?男性與男性玩在一起;女性與女性也玩在一起。

  男性們的表現也確實很奇特,聚在一起吸煙,乾脆也不喝酒,就顧著吸煙。

  他鼓起勇氣去搭訕女教徒,說不定會遇到童年時期的某個朋友。然而結果卻一點都不理想,女教徒看到他就避而遠之,盯著他的那種目光既是糾結也是愧疚,但更多的是恐慌不安。在教堂裡的聚會著實讓他感覺到莫名其妙的地方實在太多了。

  無奈,他隻好加入了男性教徒的圈子裡。

  在他們的圈子裡,有的人眼神呆滯、有的人充滿恐懼、有的人總是散發著某種奇怪的氣味。

  他當場講了個笑話,想著活躍一下氣氛,但是沒想到他們絲毫沒有反應。他當場尷尬得不行,隨便找了個話題打開話匣子:這些女生真夠奇怪,只顧著在一個小圈子裡玩。

  “我都不明白為什麽會參加這個聚會。”

  “大概想尋找同病相憐的類型?”

  “噢,兄弟,這很難說。”

  “嘿,你們聞到了嗎?很濃的一股惡臭氣味。”

  “肯定是從小菲林身上散發出來的。這個家夥不愛洗澡,不喜歡脫衣服,哪怕到了非洲地區也不愛脫衣服。”

  “可是我記得小菲林在教會的時候還是很正常的小男孩,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有一天他就變得不再愛洗澡了。然後沒多久他就跟著監護人一起去了別的國家,好像是南美地區。”

  此時黑澤明已經在人群中尋找那個名為小菲林的老男人。想知道哪一個人最容易心虛很簡單,當有人在討論他,而他又不敢看別人,那個就是他。結果沒多久,黑澤明就找到了小菲林,只見他蜷縮在不起眼的位置,眼睛不敢正視前方,歪著脖子,刻意與陌生人保持距離。他在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與正常人沒有區別,但身上的氣味還是很容易將他出賣。

  黑澤明對這個人沒有太多的印象,當時教會學校裡的孩子那麽多,他不可能全部都認識。他想靠近小菲林,盡管他身上的氣味並不是那麽友好,然而小菲林卻很明顯害怕陌生人,只要黑澤明一靠近,他就會下意識往前挪動身體的位置,就是不讓他接觸到身體。他好像被鄙視了,剛好還在納悶,文森突然就出現了,他用拳頭打了一下黑澤明的肩膀。這個動作是男人之間很典型的打招呼方式。

  他們找了個安靜的地方,並且坐了下來。

  文森的態度始終是很冷漠,黑澤明不知道該找什麽話題,只能問了幾個很平常的問題:

  “你現在是從事什麽職業?”

  “我沒有工作,靠政府補貼過日子。”

  “啊,你看上去還很年輕呢。”

  文森眼裡突然多了幾分滄桑,嚷著:“是的,我還很年輕,我還活著。”

  “你還很幸運呢。”他說著。

  文森反過來說:“不是每個人都那麽幸運的。”

  他有點聽不懂文森的那些話,他說著:“我在法院工作,如果你真的需要一份真正的工作,我可以為你做鋪墊。”

  “噢,不用了,下個月我就去英國。有可能不回來了。”

  “打算移民?”他問著。

  文森抬起頭,深呼吸著,然後在教堂裡吸煙,他想阻止,文森拉住他的手:21世紀了,我們不應該被宗教所約束。

  他再次問著:“你真的不打算回來了?”

  文森吐出一連串的煙圈:“不知道,過得了這一關再說。”

  “看你的樣子似乎正在面臨一個很困難的局面。”他試探著詢問。

  文森笑而不語,拍了拍他的肩膀,與他一起重新走進人群裡,他們正在興高采烈討論著最新上市的網絡遊戲,剛好討論到攻略、秘籍之類的范圍。黑澤明看著滿教堂的信徒,來了一句:教堂裡全是信徒,神父都去哪裡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教堂裡的傳音效果比較好,整個教堂裡的信徒基本都聽到了他的話,瞬間就集體安靜了下來。女教徒紛紛竊竊私語,男教徒臉上的表情變得十分奇怪,最後教堂的聚會鬧了個不歡而散。他們沒有吵架,但就是很冷漠,臨告別之前沒有擁抱彼此,反而更像是心事重重的離開。黑澤明自己都驚呆了,他尋思著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麽。

  文森是跟他一起離開教堂的,一路上文森都在安慰他不要想那麽多。教會裡的信徒就是那麽性格古怪,極端的信仰會有極端的現象發生。對於這種事情很平常他已經見怪不怪。

  “我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神父已經是一個敏感的話題了。他們到底在害怕什麽。”

  “不用管那麽多,一切都會好起來。我就要去英國,所以不要糾結這些事情。”文森還在安撫他。

  他頓時變得迷茫起來,茫茫然走在馬路上,文森問他:“你在法院做事,難道是檢察官?”

  “嗯,不過是臨時的。沒有編制,沒有福利,就是薪水還算不錯,還有房屋補貼。”

  “所以你的工作是負責起訴謀殺犯?強奸犯!?”文森問著。

  他搖了搖頭,忍不住笑了起來:“沒有這樣的事。我最多就是處理一些很小的案件。謀殺是很嚴重的刑事案件,我的資格暫時還沒得到認可。”

  “我明白了,暫時就到這裡吧,我該回去了。”

  眼看著文森要離開,黑澤明連忙追了上去:“慢著,你要去哪裡?”

  “回去收拾行李。”

  “你去了還會回來嗎?”

  “不一定,不過我們很快就會見面,我相信是如此,最好是這樣。”

  他還想再聊幾句,但是文森已經揚長而去。

  劉易斯從夢中驚醒,他額頭充斥著汗水,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他赤著腳走在地板上,他分不清時間,只知道房子外面很吵鬧,黑人覺得很熱鬧,他隻覺得這種聲音很令人煩躁。他大概猜到已經天亮了,因為只有天亮了,黑人的群體才會湊在一塊搞事情。不過他可以很安心,畢竟他的房子是不會有人闖進來鬧事的,最危險的地方對他來說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弄了點音樂,在廚房煎煮食物,他早上習慣了吃一塊雞排,補上一杯紅茶。他廚房的窗口可以看到貧瘠的小巷。他在煎東西的時候看著一個黑人正在砸毀黑色的車輛,他分辨不出是誰的車輛,類似這樣的現象每天都在發生,他無力阻止罪惡的發生。當然他不是警察,目睹罪惡發生已經麻木,他很明白要改變世界的秩序,沒有權力的支撐是毫無意義。

  享受完一頓早餐後,他打開電視,電視機播放著早間新聞,西雅圖好像又發生了遊行示威,他的腳放在沙發上,注意力全然不在電視機的屏幕上。他想起布萊克警官那天到布魯克林工業區的辦公大樓找他,看他的樣子似乎已經在懷疑自己,連續在套他的信息,還好他很警惕,沒有露出破綻。他不明白為什麽布萊克會懷疑到自己身上。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麽那個狡猾的記者說不定就是下一個將會威脅到他的人。他正在尋思著如何解決這個問題的時候,電話卻突然響起來了。他沒有想過是誰的來電就接了起來,電話那頭是記者的聲音。對方用了一口糊塗的意大利語說了半天,劉易斯這才勉強聽懂,大概的意思就是,他沒錢了,需要加錢。

  劉易斯很快就答應了他,他最討厭貪得無厭的人,本來還不想解決這個記者,可是到了現在,他不得不這樣做。

  他打了一通電話過去,似乎在找人做事。

  他們約好在記者所居住的公寓裡碰面,記者所居住的地方一看就是個高級場所,總能碰到社會上名流。劉易斯早就做好了準備,他戴上帽子與口罩,從消防通道繞過後樓梯,爬上18樓,這裡沒有監控,哪怕爬上來也不會有人知道。

  在走廊上,他戴上手套,按響了門鈴,記者開門讓他進去。

  他把門關上,假裝在欣賞記者房間裡的古董:“你這裡可是高級場所。”

  “當然,住的地方不能馬虎。”記者在喝啤酒,看著網絡上的色情電影主流節目,有討論性觀點與性習慣的。反正尺度很大。

  “你住這種地方,怪不得你的錢用得那麽快。”劉易斯盡量壓低聲音的分貝。

  “哇哦,劉易斯先生,恐怕我也不太願意打擾你,可是我真的遇到了很大的困難。”

  “我說過了,這是最後一次。”劉易斯此時已經從袖口抽出一張支票,他左側的手腕佩戴著一隻金屬製造的手表,不過上面的時間已經停止,很久沒有動過,手表真正的作用不是看時間而是釋放信號。

  “是的,是的,最後一次,你已經說了很多次。不管怎麽樣,你該給的還是要給。”

  劉易斯在支票上寫了一串金額,將支票從支票簿上撕了下來,遞給記者。

  記者接下支票,看都不曾看過劉易斯一眼,他的注意力都在色情影片上,看著電視機的屏幕嚷著:“很抱歉,我想請你吃頓飯,不過我暫時離不開這沙發。”

  “不用,你繼續享受你的色情電影吧。”劉易斯推開門,從走廊上繞到後樓梯,在這個過程中,他按響了手表上的按鈕,發出了電磁波那樣的動靜。

  一個黑人本來在樓下等待著,突然他的眼睛處於僵硬狀態,他從計程車鑽出來,繞到公寓的大門,沒有在前台登記就走進了電梯裡。他上了18樓,找到了記者的房間,他的臉部表情相當冷漠,敲響著門,記者很不耐煩走過去開門,發現眼前的是一位黑人,他還覺得很奇怪很納悶,他不認識眼前這個人。他正好要問對方是誰,對方卻毫無征兆掏出手槍,對準他的頭部一槍崩掉腦門,鮮血噴在他的臉上。黑人的槍擊命令變得很單調,哪怕腦殼爆了,他還會在記者的身上連續多開幾槍,槍聲驚動了附近的聯邦警察以及公寓的管理人員。黑人很熟練從窗口逃生,盡管是18樓,他也順利逃脫。

  劉易斯並沒有立刻離開公寓范圍,而是在附近扶著即將要過馬路的老人家,他還給流浪漢分發較為廉價的食物,與他們聊天。在他們悠哉悠哉聊天的期間,警車都已經出動,數十個警察包圍了公寓范圍。他看了看突然冒出來的警察,假裝無辜地詢問一旁的流浪漢:“我的上帝!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呢?”

  “好像發生了槍擊。”

  “這裡經常會發生槍擊現象嗎?”

  “這裡可是美國,老兄。你看不到槍支就很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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