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早出發，雖說比較早就做了準備，但五義莊的一千來人卻足足用了半個時辰，才收拾好行裝。

  黑小弟等人見他們如此，也不說什麽。蠻族軍百余人，只要一刻鍾時間就可出發的，卻等著大隊伍。

  昨天，五義莊的一千人精神不錯，有著奔赴戰場的精神頭，可今天再動身，顯然地出現泄氣的神態。昨天奔行百裡，即便休息一晚，也無法恢復體能。

  蔡平生見蠻族軍的人一點都沒有變化，與昨天見到一樣，虎虎生風。便輕聲問，“張先生，平時你們的軍兵都這樣？”

  “應該是的，五寨主，我平時接觸到軍兵不多，更不參與軍兵訓練這一塊。”張靖海說，“不過，蠻族軍那邊所有的軍兵，每天都訓練量都很大。按照少爺說的，軍兵就該能走能跑，跑了百十裡還要能戰，這才是真正的強軍。

  敵人不會等你恢復了體力，才同你作戰。蠻族軍襲擊見湖鎮的那次戰鬥，先奔行三百裡，休息三兩個時辰，就投入到襲殺倭寇的殲滅戰。”

  蔡平生聽這樣說，便感慨起來，“之前我是關起門來自吹自擂，見識太少了。以為五義莊是不錯的強軍，與蠻族軍比起來，確實相差太遠……”

  出發沒多久，所經過的都是比較平坦的地勢。這樣的地勢，非常適合騎兵崇禎，不過，這邊多是荒地，長著半人高的雜草。與印象中的草原還是不同的。

  黑小弟見到地勢有變，傳令蠻族軍的斥候前出十裡以外，兩側也是外出五裡，確保行進過程的安全。

  雖說五義莊是北地的人，但他們對北地的消息也是無所知，特別是入侵的後進軍馬，到底在哪裡，完全不知情。

  這些人馬，如果遇上韃子，被擊潰、斬滅是必然的。目前的情況，唯有提前預知敵人，才有可能避免厄運出現。

  蔡平生也看到黑小弟派出人手，也學著，將五義莊斥候們派遣出去，跟隨在蠻族軍身邊。五義莊的人，對周邊的地形和前路，還是了解，可帶著斥候往前走。

  過中午，距離承平山莊三十來裡，半途有一林子。蔡平生建議讓所有人進林子休息半個時辰，進食，補充一下體能。

  這句話、黑小弟等人也看到五義莊的人馬，到這時候已經萎靡。這樣的狀態不說遇上韃子會如何，即便去承平山莊，讓山莊的人看到，也讓那邊誤會，以為五義莊的精銳是樣子貨。

  在林間休息，五義莊的人基本上都癱在樹蔭下，昨天的疲倦和今天的勞累，已經讓他們不想動彈。好在有吃的，吃下東西、喝了水，總算讓他們恢復一些精神。

  有不少軍兵，在地上睡著了，叫醒後也精神不少。蔡平生見了，說，“張先生、少蠻主，邊軍行進，一日五十裡就算快速了。我們昨天一百多裡，這些兒郎還算好的。”

  對於文朝這些情況，黑小弟和張靖海都知道，點頭笑著說，“五寨主，等到承平山莊後，還是要強化訓練。少爺說過，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想在亂世保住性命，那就得比敵人更強，才能夠把面前的敵人殺掉……”

  “請少蠻主放心，我一定讓兒郎們強化訓練，追趕蠻族大哥，成為強軍。”蔡平生也是有志向和追求的，他出自邊軍，想要超越邊軍，才會有自豪感。

  休息之後，繼續進發。蔡平生到五義莊的人馬中，鼓動小匪們要爭一口氣。讓他們看一看蠻族軍的軍兵情況，激勵他們，再提出強化訓練，既要殺敵也要保命。

  五義莊的人之前比試輸得一塌糊塗，小匪們雖然不說，心中還是有些怨與恨的。但這兩天來，他們在行軍途中，也在觀察著蠻族軍的人，看到這些人完全像木頭一樣，不知勞累與疲倦，便明白彼此之間的差距。

  對之前打輸了的事情，也接受，再聽自家五寨主鼓動，心中也起了向強者看齊、靠攏的心念。

  這樣的前提下，五義莊的士氣顯然地有所提升，使得在行進中感覺到那種無形的凝聚力在逐漸產生。

  前行十余裡，蠻族軍的兩人快馬返回，直奔黑小地所在位置。蠻族軍這邊的人見了，心氣一緊。知道前面肯定有比較嚴重的情況，斥候才會這樣快速返回，匯報軍情。

  兩騎到黑小地前幾步，飛身下馬，也勒住了馬。“少蠻主，前面十五裡發現軍情。據五義莊的軍兵確認，是韃子騎兵。目前韃子人數暫時不知，據觀察，韃子可能在承平山莊外行動，欲對承平山莊不利。

  後續情況，在一刻鍾後會再有人返回匯報。”

  “確認書韃子騎兵連。”黑小地重複一句。

  “確認了，我們所看到的那一隊騎兵，有一兩百騎。裝備不強，砍刀和短弓，有短弓的人不多，大約在四分之一。”斥候回應，說出更細致一些的消息。

  蔡平生也過來了，得知情況，前面出現韃子騎兵，還在承平山莊外不遠。蔡平生面色有些微變，當真是流年不利。承平山莊外的地形，也是比較平坦的。騎兵縱馬衝殺，五義莊這樣的步兵，唯有的結果，就是被衝殺而滅。

  他們這次出來，原本是要去承平山莊聚集，集合北地群豪，商討如何抗擊、抵禦韃子。縱然不能與大隊韃子對拚，小股韃子，還是有機會拚殺對方。另外就是堅守住承平山莊，讓這裡成為北地群豪的核心，才有更多的人站出來，與韃子拚命。

  如今，還沒到承平山莊，可前面已經有了韃子騎兵隊。即使見到的不過是兩百軍馬，那在承平山莊外的，肯定就不止這一隊了。

  往年，韃子入邊後，也會有騎兵、步兵到承平山莊外圍一陣子，想攻下承平山莊，打開這一片區域，才任由韃子搶掠。

  見蔡平生面色變了，黑小地說，“五寨主，先看看情況吧。”

  “好。少蠻主，我們五義莊必須去承平山莊聚齊，你們蠻族軍先離開幾天，韃子不會在這邊太久。”蔡平生說。

  “我們會看情況的，能夠殺掉對方，則殺。不能對抗，我們會選擇離開。”黑小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