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陳羽霏稍微停下,讓韓新勇他們消化這些信息。
見韓家的人還在迷茫,陳羽霏又說,“之前,得知叔叔同太子一起去幽州,楊繼業就讓人前往北地找叔叔。昨天,我見他又放飛信鴿,很可能再派遣人馬往北地去了。
二哥,蠻族軍目前的人手確實不多,精銳戰兵是巫家二哥手下的三千人。至於為什麽三千人能夠將倭寇兩萬余人殺得一人不留,外面的人都在猜測,卻沒有誰敢去問蠻族軍。我也不敢問楊繼業,這些事情,對外一個字都別提才好。這些事情,我想二哥也是明白的。”
“楊繼業這是什麽意思?”韓新勇說,私自掌軍,難道要謀逆不成?
“鎮邊王府這邊難道不知楊繼業的用心?王爺為什麽要交好楊繼業?這裡的別院,王爺為什麽要借給他用?二哥,你是擔心楊繼業手中有兵,作為什麽事來?
我說這些事情讓二哥得知,不過是想讓你知道楊繼業與巫家之間密不可分的關系。他對巫家四姐和巫家兄弟們的關系,巫家四姐是巫家獨女,蠻族對楊繼業的安排會不覺得四姐委屈?
我也明白,二哥心中文士高高在上,蠻族這些人自然不能與士林相提並論的。可如今世道如何?北地之亂,可能才是初顯危機。我聽爺爺說過,文朝到如今已是危如累卵,非有大智大慧大勇之人出世,難以扶救於為難之中。
我不敢說楊繼業未來如何,但有蠻族軍在絕對不會在亂世裡吃虧……”
韓新勇聽陳羽霏說出真相,也是長長地靜默。這些東西,與他平時所接觸到的,完全是兩回事。但文朝的危機,他在京都還是有所了解的。
“二哥,我對繼業所知沒有姐姐知道的多。”韓玉芝說話了,“他在外做這些事情,都沒同我說。我對繼業做什麽也不是很在意,強也好弱也好,只要他心裡有我,我這一輩子就知足了。
這時候,我得知他在外有驚天壯舉,我心裡也為他驕傲、為他叫好。能夠幫他做到的,就是默默地期待他安全回家……對嫁給他的心,我始終不改變的。哥、姐,妹妹如果讓韓家受到委屈、讓韓家丟臉,你們……”
韓春妮聽出妹妹的決心,也對楊繼業有另一種角色定位。
韓家三人,都怔怔地坐著,不知該如何是好。陳羽霏也不再說什麽,對於楊繼業在蘇杭、在垣武城,到底還有多少事情瞞著家裡人,都不知道。
“二哥,妹妹真嫁給楊繼業,也不會過苦日子的。”陳羽霏突然想到什麽,“我們到楊家這些日子,也是有很明顯的變化。開始到來時,楊家的吃食不過普通。但到去年冬天后,家裡的肉食基本不斷,都是巫家寨那邊送過來的……
我問過,之所以如此,那是因為楊繼業在蠻族那邊讓人大力養殖。特別是豬肉,一點都不腥臊,也是楊繼業教巫家寨所作,養出來的豬宰殺後就如此……”
“他到底會多少事?”韓新勇說。
“誰知道他腦子裡裝的是什麽,人人都叫他書呆子,看書看多了,什麽都懂?”陳羽霏說到這,忽然笑起來,“哪天,叫楊繼業過來,好好問問他,到底還有多少事情,瞞著妹妹……”
雖然有故意說笑,緩和一下氛圍的意思,但韓家幾個人完全沒有響應。陳羽霏也明白,對於韓家的人而言,自家妹妹才是最重要的一個。
“不知周圍,到底有多少人在保護這別院。”陳羽霏轉移話題。
“這不是王府別院嗎。”韓新勇說。
“固然是王府別院,真要有人針對我們,那就不怕王府的。何況,王府精銳都去了蘇杭,荊蠻楚地內地空虛啊。最擔心的,自然是魔教的人和朱成章他們那些人了。當初,朱成章在蠻族受挫,敗於楊繼業手中,肯定不會甘心。有什麽用的破壞和報復,都是可能的。
不過,楊繼業肯定也會防備著這些人,荊蠻楚地這邊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蠻族那邊的人參與保衛楊家?”韓新勇說。
“如今的蠻族年輕人,誰不崇拜於這家夥?都是納頭就拜的,不過,楊繼業一直低調,不想讓外面的人知道他目前的情況。上次去蘇杭,就是打著遊學的名號。哪個書生遊學,會去戰亂之地?我也是後來才聽說起,不然,一開始我也會鼓動妹妹跟著去蘇杭。”
“我們去蘇杭,不是給他添亂嗎。”韓玉芝說。
“誰知道他在蘇杭那邊是怎麽回事,據說蘇杭知府唐大人,與楊繼業就經常在一起的。還有蘇杭的幾位大儒、老先生,其中就有一位叫劉裕的大儒,對楊繼業也是尊敬有加,不知二哥可聽說過這位大儒。妹妹,這家夥可不簡單。”
事情攤開,給韓家的選擇其實也沒有別的選擇。韓新勇不肯說話,韓春妮則將韓玉芝拉到一邊,在另一房間,問韓玉芝楊繼業與巫素貞之間不逾越禮儀之事。聽妹妹確定這個事情,韓春妮說,“妹妹,家裡怎麽樣,也都是擔心你受到更多的欺負。既然你覺得他對你好,二哥那邊我去勸勸吧。”
“多謝姐姐,楊郎是什麽樣的人,我心中還是有數的。哪怕他很多事情都沒告訴我……”韓玉芝在韓家兄妹中,其實是最有主見和睿智的,從小決斷果敢。
後來韓春妮和韓新勇怎麽說,外人不知。韓玉芝和陳羽霏住在一起,回到另外的房間,韓玉芝說,“姐姐,你為什麽不告訴他的事情?”
“有什麽好說的,你心事重。要不是你二哥生氣了,我也不想說。男人在外面的事情,男人立功立業,肯定是有風雨艱險的。楊繼業這個人敢拚命,但他也惜命。不然,為什麽楊猛和三哥一直在他身邊?
這兩人是大宗師級別的好手,全文朝的大宗師都不足百人,他身邊就有兩個。這還不算啊,巫二哥和一些少蠻主也很強,都是大高手級別的,很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