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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屍匠》第八十九章:這一聲班長
  我搓了搓臉頰,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開庭審訊的時候你和我都在場,小狼的對案情供認不諱的陳述裡把我摘的一乾二淨,而且還和我之前在警局留下的口供嚴絲合縫,完全沒有任何紕漏。”

  “……”小樓聽到我的話神色有些複雜的沒吭聲。

  我繼續說:“小狼被捕以後我已經做好了被市局傳喚審訊的打算,但那麽長時間市局一直沒對我進行傳喚。我本以為是北京那邊的關系幫我把事情給壓下去了,但今天聽審以後我就覺得事情不對勁。”

  “……那天咱們第一次見了金律師以後我又單獨找了他一次!”小樓說到這微微一頓後,抬起頭雙眼通紅的看著我說:“班長,小狼進去被判死的結局是注定的,事他扛了就不能再連累到你!已經沒了一個小狼,我不想再沒了一個班長!”

  我嘴唇蠕動著沒有吭聲,腦子裡瞬間想到了最後一次與劉隊見面時劉隊說的話。當時我對小樓讓金律師私下找小狼的事不知情,所以沒有聽懂劉隊的冷嘲熱諷,如今知道了真相我什麽都想明白了。

  “我知道你心裡難受……但我心裡一樣難受……”我虎目噙著淚,雙手捂著臉牙齒緊咬著嘴唇,肩膀微微聳動著。

  小樓用手擰了擰鼻子,輕聲說:“別說了,說了心裡都挺不好受……”

  我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拚命的點了點頭,不再多說這個話題。但即便是這樣,我和小樓仍舊對什麽都提不起興趣。

  盡管早就知道了小狼的結局,但當那一封判決書傳下來的時候我們的內心深處還是沒忍住抽動了起來。說句不好聽的,我寧願讓小狼死在槍林彈雨的國外,也不願意讓他在國內接受判決等待著自己生命的倒計時。

  因為這種感覺實在是太過煎熬,不光被關押的犯人煎熬,就連外面的家屬也同樣煎熬!這種明知道自己會死卻無能為力的感覺實在是太過讓人無法接受。

  我相信有很多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悍匪在等待自己必死的判決下來時,心情同樣的煎熬、難忍。這些人他們或許不怕死,但是他們卻害怕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生命縮短、等死!
  我和小樓在這家飯店裡乾坐了兩個多小時,下午的四點半等到了從濟南趕來的金律師。

  “我來的路上給我在市裡法院的同學通了個電話,那邊的態度應該可以松口讓你們見一面!”金律師落座後喝了口水,迫不及待的說:“咱們國家最近幾年一直在提倡慎用死刑、減少死刑,但真判了死刑在執行前的監管也會相對而言寬松一點。如果是直系家屬的話,只要和法院申請那就必須通過。你們倆都不是許浪的直系親屬,但貴在你們之前是戰友,這個情況匯報過去許浪要同意讓你們接見,我再找找關系,說不定就能見一面。”

  聽到這話我立馬迫不及待的詢問:“現在能過去嗎?”

  金律師眨著眼睛瞟了一眼飯桌上的飯菜,隨後點頭說:“能!現在就走?”

  “走吧,現在就過去。”我和小樓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小狼身上,也沒有注意那麽多,說話間就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金律師無奈的抬起剛沾到椅子上的屁股,跟我們往外走去。

  結了帳以後金律師把車暫放在了飯店門口,而後我們三乘坐同一輛車趕往了法院。

  到了法院後我和小樓陪同著金律師找到了他那位在法院的同學,倆人在辦公室裡短暫的進行了幾句交流隨後才把引到了正題。因為金律師來之前已經把基本情況在電話裡說的差不多了,所以他的這位同學也沒多問,問我和小樓要了基本信息,隨即就進去申請這事。

  我們三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焦急的等了七八分鍾的時間,金律師的同學才手裡掐著一張A4紙走了出來。

  “別想象中的順利多了……”同學伸手把A4紙遞給我,我接過來低頭掃了一眼,在看到上面寫著‘接見信’三個字時,連忙握住金律師同學的手十分感激的道:“謝謝、謝謝。”

  金律師的同學笑著和我握了一下手說:“沒事。他現在被轉到了看守所,你們去他羈押的看守所把接見信給管教就行,但只有半個小時。”

  “半個小時夠了,夠了!”我連連點著頭道。

  金律師見我和小樓有些迫不及待,於是開口對我們道:“我和他再聊會兒,你們先過去吧,回頭我直接回濟南。”

  我和小樓感激的看了一眼金律師,隨後就一同離開了法院奔著看守所趕去。

  晚上七點多鍾我和小樓趕到看守所,在出示了法院開明的‘接見信’後,看守所的管教就把我和小樓帶到了一間接見室,但小狼並沒有趕來。

  “待會見了小狼咱倆少提點以前的事,別讓他臨走……還有心理負擔!”因為心裡緊張、著急的緣故,我坐在接見室裡雙腿不斷的抖動著,一雙眼睛更是有意無意的撇著玻璃對面的另外一道門。

  小樓點著頭嗯了一聲。

  “吱嘎!”

  也就在這個時候玻璃對面的另外一道門被人打開,隨後小狼雙手戴著手銬、腳腕上拖著足有二十公斤重的腳鐐在管教的羈押下走了進來。

  我和小樓瞬間站起身隔著一道厚厚的玻璃盯著面前的人兒。

  “說話都注意點,盡量不要大吵大鬧,就半個小時的時間。”管教開口對小狼叮囑了一句這才轉身離開接見室。

  小狼目不轉睛的盯著我和小樓靜靜的點了點頭,等管教離開接見室以後他這才‘嘩啦啦’的拖著腳鐐走到椅子前,隨後動作緩慢的坐了下來。

  我和小樓連忙坐下拿起面前的通訊電話,可當電話放到耳邊時一時間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麽。

  “呵呵。”小狼用戴著手銬的手握著話筒,看著我和小樓咧嘴一笑。

  “呵呵!”我和小樓隔著玻璃盯著他,同樣輕笑一聲。

  藏在肺腑中的千言萬語,在隔著一層玻璃看到對方時,我和小樓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我在裡面聽管教說有人接見就知道是你們倆,一開始我不打算來見你們的。”小狼拿著話筒咧著嘴,輕聲說:“後來管教跟我說……不見的話以後就再也見不著了!”

  聽到這話我眼圈頓時紅了起來,我支起左手夾在面前的大理石台上把手掌托在嘴巴上掩飾著不住抽動的嘴角,完全不知道說什麽的開口問了一句:“在裡面……感覺怎樣啊?遭罪嗎?”

  “之前一直被關在公安醫院的監管病房,判決下來後才轉到看守所。我身上還有傷,所以關我的監裡面都是判重刑的經濟犯……不遭罪,都挺好。”小狼抿著嘴輕聲回道。

  我咬著嘴唇重重的點了點頭。

  “頭髮舍得剃了啊?”小樓盯著小狼光禿禿的頭頂,扯著嘴角問了一句。

  小狼笑了起來,說:“你不老嫌我頭髮礙事嗎?這次是真的不礙事了!”

  “挺好、挺好!”

  小狼神態輕松的看著我和小樓:“你倆別老這樣,整的跟判死是你倆似得。咱兄弟三個要能聊就好好聊聊,要不能聊的話我就回去!你們這樣……我看著也難受。”

  “你被抓了以後容顏就跑出去了,緬甸那邊什麽事都沒有,你別老惦記在心上。”我強忍著鼻酸,岔開話題繼續說:“我和小樓最近一直待在一塊,遇到事都是我們倆商量著來,所以你也不用擔心,家裡什麽事都沒有,大家都挺好。”

  “挺好就行,我在裡面最擔心的就是小樓。”小狼強笑著把目光放在小樓身上,咧著嘴調侃道:“樓崽子,咱倆是一個正一個負,咱倆一直在一塊相互牽製著就不會有啥過不去的坎。我走了以後你要有事就和班長說,別老自己憋在心裡。”

  小樓眼睛通紅的笑罵道:“就開始教訓我了是嗎?”

  “在外面你一天訓我八百回,罵的我眼睛都睜不開,我這都進來了你還不讓我說你兩句啊?”小狼沒好氣的伸手指了指小樓,扭頭對我道:“班長,他要不聽你話一天到晚瞎整事的話你就削他,別看你現在打不過他,但他絕對不敢還手!”

  “聽話、聽話!”我不住的點著頭說:“小樓留在我身邊幫了我不少忙,都挺好。”

  小狼輕嗯了一聲,短暫的沉默片刻後忽然開口說:“你們要不忙就去幫我爺上上墳,我這當孫子的不孝,他老人家在的時候沒能孝順他……完了也沒能給老許家留個後!”

  小樓點著頭說:“放心吧,以後逢年過節我們就過去看看。”

  “你們辦事我放心,呵呵。”小狼笑著回了一句,隨後往前傾了傾身子看了看電話上的通話時間,開口道:“時間差不多了……咱哥三這輩子的緣分就到這了。”

  “……”我一直強忍著的眼淚在聽到小狼這句話時終於沒能忍住奪眶而出:“弟啊……都怪我,我他媽就多余走那一步……挺好的三個人怎麽就他媽散了呢……”

  “走到這一步我沒怪過誰,也沒怨過誰,說到底……都是個命。”小狼紅著眼眶,哽咽著一字一句的說:“前兩天我睡覺的時候還夢到了大奎,他說他在下面挺孤單的,連說個話的人都沒有……我就跟他說你別急,我過段時間就去下面陪你。他……他問我班長和小樓怎辦,我說沒事,他倆在上面能相互照應……”

  我低著頭‘咣咣’的砸著大理石面,牙齒咬破嘴唇流出的鮮血在我口中彌漫,悔恨的淚水不住的順著我的臉頰往下淌著。但喉嚨在這一刻卻很堵,堵的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沒……沒時間了,走……走吧,別聊了!”小狼不斷的低頭看著電話上的顯示器,最後他抬起頭認真的盯著我和小樓看了一眼,隨即直接‘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弟啊,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我抬起頭雙手死命的拍打著玻璃,淚流滿面的盯著近在咫尺卻看一眼就少一眼的小狼。

  小狼拖動著腳鐐緩慢的從座椅上站起身,旁邊的鐵門被管教‘嘭’的一聲推開,進了門的管教面無表情的掃了一眼我們,隨後夾著小狼的胳膊就要帶著小狼離開。

  “走……走吧!”小樓摟著我的肩膀咬著牙道。

  我顫巍的扶著大理石台面站起身,就要轉身朝著門外走去時,我忽的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怒吼。

  小樓和我同時一怔,不約而同的扭頭看向身後。

  “班長!”小狼站在接見室門口身體筆直的挺著,他倔強的咬著牙雙腳並攏在一起‘啪’的一聲抬起戴著手銬的手向我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同時流著淚開口大喊道:“下輩子……我還做你的兵!”

  我淚腺再次崩潰,和小樓同時立正‘啪’的一聲面朝小狼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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