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歡?”張院長微微一愣,眼中閃過一絲不可思議。
在聽到張院長對何清歡的稱呼改為‘清歡’時,方語情心裡就有了數。她雙腿交叉在一起,從隨身攜帶的包包裡拿出一個黑皮筆記本和一支圓珠筆,一邊翻開著筆記本一邊輕聲說:“院長,現在何清歡是犯罪嫌疑人,但案子到底和他有沒有關系還不能確定。所以,我們必須對他進行調查和傳喚,但目前為止我市刑警隊一直找不到何清歡的人,所以才來您這裡調查一下關於何清歡的情況。”
“你……你想問什麽?”張院長攥著拳頭很緊張的回了一句說:“清歡的確是我們孤兒院的孩子,但她這孩子的性格很老實,不可能乾得出傷害人的事兒啊。”
方語情回答說:“我們也不希望凶手是他,所以才來找您確認以及了解一下情況。”
“院長,何清歡是什麽時候進的孤兒院?二十多年前嗎?”方語情拉回話題單刀直入的問道。
張院長愣了一下,隨後搖著頭說:“這個我不也不知道,因為我是剛被調過來的!我以前在威海的社會福利院擔任副院長,但今年咱們淄博的院長退休,我老家又是淄博的,所以崗位直接被調動了過來。”
方語情黛眉微蹙,張院長繼續說:“但資料裡可以查,你等我給你查一查。”
說話時張院長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辦公桌的電腦前戴上了老花鏡,認真的盯著電腦裡的資料開始查找有關於何清歡的入院、出院資料。
方語情拿著筆記本和筆站起身走到張院長身後,目不轉睛的盯著辦公桌的電腦屏幕。
約有七八分鍾後電腦屏幕上閃出一張人物表格,表格中出現人名和一張彩色的照片,當方語情看到照片上的人和性別一欄時直接愣住。
“找到了。”張院長回頭看了一眼方語情,指了指電腦屏幕說:“清歡是1990年來到的福利院,接收和負責照顧她那批孩子的老師已經退休了,你要想了解更具體的情況就只能去找那些老師了,因為清歡不是我們院裡的老師看著長大的。”
方語情皺著眉指著電腦屏幕問:“何清歡是07年的時候離開的福利院?”
“對,她是07年的時候離開的,也就是七年前的時候!那時候我還不再,我是10年的時候才調過來的。但這幾年來,清歡經常來福利院看福利院的孩子和老師。其實這也挺正常,都是福利院走出去的孩子心裡很替那些在福利院沒父母的孩子心疼、可惜。以前走出去的孩子,經常來福利院看望。”張院長說到這話音頓了頓又說:“同志,你們可能不太了解清歡這孩子。我在淄博當了四年的院長,這四年來清歡來福利院來了不下十次,這孩子平時話很少,但很有同情心和愛心,每次來的時候都給孩子們帶很多東西。而且她的性格比較悶,不怎麽會說話但也絕對不可能打人啊……一個女孩子怎麽可能動手打人,更何況是傷害這種案子。”
“她上一次來孤兒院是什麽時候?來的時候有說過什麽話嗎?”方語情盯著電腦屏幕假模假式的問了一句。
張院長皺著眉頭想了半天才回答說:“上次來的時候應該是六月份的時候,來的時候給孩子帶了不少東西,但是沒留下什麽話。因為這孩子性格比較沉悶,我們不是看著她長大的,也和她說不上什麽話。”
“這樣院長,麻煩您把何清歡的資料打印給我一份,再把當年看何清歡長大的老師聯系方式和地址給我一個。”方語情一邊在黑皮筆記本寫著一邊開口道。
張院長也沒拒絕,直接應了一聲隨後就開始準備資料。
二十多分鍾後方語情離開了社會福利院,在路口攔了一輛車直奔著從張院長這取來的地址趕去。
“怎麽可能是女的呢……這沒有理由啊……”坐在出租車裡方語情盯著資料上的內容一雙柳眉緊緊地皺在一起充滿不解的小聲嘀咕著:“難道不是這個何清歡?也不對呀,年齡和進入福利院的信息都對得上怎麽可能不是這個何清歡呢……”
半個多小時後出租車停在淄博一處老式小區門前,方語情付錢下車後背著雙肩包一邊抬頭環顧著四周一邊雙手插進牛仔褲的口袋裡朝著小區內走去。
在小區裡轉了五六分鍾才找到35棟2單元。方語情從口袋裡拿出假的警察證,隨後邁步上了樓梯到了3樓的301房門前。
輕輕敲了敲門屋裡傳來一位老人的應答聲,等了約有不到一分鍾的時間防盜門被人打開,隨後一位六十多歲的老太太白發遭亂的坐在輪椅上疑惑的看著方語情問:“姑娘,你找誰啊?”
“……奶奶您好,您是李秀雲嗎?”在看到老人坐著輪椅時方語情微微愣了愣,但還是問了一句且語速很快的解釋道:“是這樣的奶奶,我是市刑警隊的,我來您這想了解一下關於何清歡的情況。”
“清歡?”老人有些錯愕的念叨了一句,但還是用手推著輪椅讓開門請方語情進了屋。
方語情很懂事的把老人推到了房間的客廳裡,隨即掃了一眼房間輕聲詢問了一句:“奶奶,您平時一個人住嗎?”
“啊,和我老頭子住一塊,他出去買東西去了,還沒回來。”老人回了一句,想要給方語情倒茶卻被方語情給謝絕了。
方語情順勢坐在老人旁邊的沙發上把額前的秀發別到耳後,照舊拿出黑皮筆記本輕聲說:“是這樣的奶奶,我們局裡現在有個案子涉及到了何清歡,但不是什麽大案,不過我們還是得找您了解一下情況。”
“有啥想問的你問,清歡這孩子我了解,她不會乾犯法的事。”老人很沉穩的回了一句。
方語情誒了一聲,隨後象征性的圍繞著何清歡提了幾個相對應的問題試圖套著老人的話。
“何清歡從福利院出去以後從事的什麽工作?她平時的經濟狀況怎麽樣?”方語情一邊低頭在黑皮本子上寫著一邊問道。
老人回答說:“清歡這孩子經常換工作,經濟狀況不是很好,但她很節省。自己的病也不花錢看,攢著的錢都放在了福利院和我身上。”
“病?何清歡得了什麽病?”方語情猛的一愣忙追問。
提到這個老人黯然神傷,語氣很疲憊的說:“癌症,晚期。”
“……”方語情美目流轉,驚愕的沒出聲。
“小同志,上次清歡來我這的時候告訴我她要做保安,當時因為這事我還勸過她,告訴她女孩子家家不適合這種工作,但她聽沒聽勸我就不知道了。”老人歎了口氣,繼續說:“我活了大半輩子了什麽人、什麽事都見過。清歡這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她能不能乾犯法的事我再清楚不過了,你們查的時候可千萬不要冤枉了好人呐!”
方語情連連點頭,輕聲說:“老奶奶您放心,何清歡只是有嫌疑但並沒有肯定她是作案的人,我們還在調查中,肯定會還給她一個清白。”
老人靜靜的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三分鍾後方語情辭別了老人,肩上背著雙肩包手裡拿著黑皮筆記本走在小區裡柳眉一直緊蹙著。
“怎麽好好的要做保安呢……”方語情抿著嘴有些想不通,更讓她措手不及的是她完全沒有想到何清歡患有癌症,還是晚期。
沉默了半天后方語情拿出手機,滑動著屏幕找到了個電話接著就撥了過去。
從景洪回到猛宋的路上我買了不少熟食回去,到家後我們四人簡單聊了幾句後就圍在桌子前一邊喝著啤酒一邊吃著熟食。
正聊的起勁時被我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忽然叮鈴作響,我端著酒杯掃了一眼,見來電顯示上顯的是方語情後立馬放下了酒杯拿著手機對容顏和明家兩兄弟說了一聲走出了二層小樓到了院子。
“喂?”接聽電話後我很疑惑的問:“有事兒嗎?”
方語情調整了一下呼吸,又組織了一下語言方才說:“事情有點複雜,我說你聽著。”
我點了支煙嗯了一聲,靜靜地聽著。
“從去年開始懷疑西裝人背後的那個人是十二個嬰兒中的何清歡後我就一直針對何清歡這個名字開始調查。當年那十二個嬰兒或被人收養或進了孤兒院,我按照這兩個思路縮小了調查范圍,先從孤兒院開始調查。山東境內的孤兒院我基本都去過了,最後得到消息何清歡在1990年的時候被淄博市的一家福利院收養,一直到2007年她才離開這家福利院。”
我鼻子出氣的嗯了一聲,代表自己再聽。
“今天我去了淄博這家福利院調查了一下,之後又找了一下當年負責照顧何清歡的老師。最後我發現這個何清歡是女的,不是男的!”
“女的??”我有些愕然,因為我和方語情的思想一樣,一直認為何清歡是男的而不是女的。
方語情嗯了一聲,繼續道:“後來我側面套了一下這位老師的話,她告訴我何清歡身患了癌症,而且還是晚期。但在此之前她告訴她這位老師她要去做保安……何清歡是個女孩,我一直想不明白她去做保安幹什麽。但有一點可以確定,這個何清歡做保安肯定和她的目的有關,要不然她不能放著別的工作不做而是去一個女孩根本無法勝任的崗位!”
我皺著眉,對何清歡身患絕症的消息更加震驚。三五秒後我使勁的裹了一口煙卷,問:“你想問什麽?”
“青山殯儀館的保安……”方語情沉默了片刻,直言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