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這樣?”
王教授呆愣愣地呢喃著,滿臉都作失神。
整個考古隊中,就數他跟郝東明資歷最老,兩人交情也極為不錯。
眼下得知郝東明被殘害,王教授哪裡受得了?
這之後,我將裝有郝東明人頭的背包取了回來,待眾人證實無誤後,這才尋了個地方將郝東明的人頭給埋了。
因為是頂著雨做事,我渾身上下都濕透了。
楚風跟阮天那裡,即便有傷在身,也冒著雨送了郝東明最後一程。
楚雨哭的跟個淚人兒似的,郝東明待她,就如待自家閨女一般,很是用心。
“小四!”
有那麽一刻,楚雨兀地從地上站起身來,繼而將我的臂膀牢牢抓住。
我被楚雨這突來的舉動,弄了個措手不及,迷惑不解地說道:“楚雨姐,你這是…”
楚雨怔怔地看著我,好半響後,方才哽咽著說道:“小四,你一定要把迫害老師的凶手給抓住!答應我!!”
我愣住,內心苦鬱無比。
那假冒者,很是聰明,且從他的種種舉動來看,且還是個懂得術法的人。
我一個半吊水都算不上的偽道士,如何能通那假冒者周旋?
見我一副遲疑模樣,楚雨哭得更傷心了,同時加大了抓著我手臂的力度。
沉默片刻,我點了點頭,道:“楚雨姐,那人不止殺害了郝教授,還害死了蔣哥,把我推到了大洞下,眼下楊隊長他們的事,恐也與他脫不了乾系。就算你不說,我也不會放過他的!”
雖然心中極為的無奈,可我口上還是極為斬釘截鐵的這般說道。
聽我這般一說,楚雨緩緩松開手來,繼而帶著滿心的悲傷朝著院內走去。
也不知為何,看著楚雨那傷心的樣子,我的心,竟有些隱隱作痛。
這時,百合近身到我跟前,問道:“小四,眼下該怎麽辦?”
我沉了沉眉,凝思了半響,這才回應道:“那人想來已經知道自己的事情敗露了,暫時應該不會有所行動。而且我懷疑,他應該是個懂得術法的人。”
“嗯?”
百合蹙了蹙眉,道:“然後呢?”
我頓了頓說:“眼下我最擔心的是,楊隊長他們那裡。”
百合臉色一緊,詫異地問道:“對了小四,楊隊長他們怎麽會憑空消失的?還有,楊隊長真如他們所說,在那屋子中殺了很多人?”
我的神情,凝重無比,實在是百合問我的這些事情,全都作不可思議。
靜默片刻,我歎了歎氣道:“要是胡叔跟劉姨在就好了。”
在我看來,楊隊長他們憑空消失不見,定然是施展了什麽術法,而且之前楊隊長隨我進屋子的時候,是惦著腳在走路,種種一切,無不表明楊隊長他們是中了邪。
“他們去哪裡了?”
我這話剛一說出口,頓時便招來了百合的疑惑。
我苦苦笑了笑,封釘盤的事情百合並不知曉,我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跟百合解釋,唯有打著馬虎說:“我也不知道他們去哪裡了,不過想來應該還在墓中查探著什麽。”
百合輕“哦”了一聲,好在的是,她沒再就此事繼續追問下去。
這之後,我與百合也回到了院子中。
今晚發生了很多事,郝東明的死,楊隊長等人的失心瘋以及莫名消失,無不衝擊著眾人的神經。
此時,整個院子沉寂無比,唯剩落雨不休。
無形中,一股濃重的悲傷彌漫開來。
我在屋外待了些時候,便折轉到了屋內,繼而躺身在床上。
許是思緒太過紛繁,攪擾得我一點睡意也沒有。
不知不覺,時間悄過,深夜時分,屋外的雨消停了一些。
我躺在床上,仍舊合不上眼。
“那人到底是誰?他混跡在我們之中,究是作何目的?”
我暗暗思襯著,凝皺的眉頭始終化不開來。
其實早在之前我發現蔣天林的事情後,我便有過猜料,心想著那人混跡在考古隊中,許是為了打古墓中文物到主意,甚至我還將其同龍幫聯系在了一塊兒。
可眼下看來,似乎這些事情並不是我想象的那麽簡單。
“哎!”
想到這裡,我苦鬱一歎,斂了斂心神後,我又焦愁起來:“也不知胡叔跟劉姨在冥殿中怎麽樣了?”
算算時間,兩人去冥殿也有些時候了,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他們應該已經取得封釘盤歸來了才對。
但眼下胡老道跟劉瑩瑩仍舊未歸,想來應該是遇到了什麽麻煩事才是。
一念及此,我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就浮現出了那九層鎮妖塔來,以及那盤踞在塔上的無數蠱屍蟲。
雖然胡老道跟劉瑩瑩為此準備了食屍草汁,可我心裡還是放心不下。
“怎麽會這麽多事啊?”
想著想著,我著實感到心神疲憊,覺得自己就好像被困在了囹圄中,根本找不到出路。
就在我這般感歎之際,房內的油燈突變得忽閃不定起來。
我順勢看去,只見本作淡黃的燈光,閃爍了幾下後,竟變成了幽綠之色。
突來的一幕,把我嚇了個不輕。
我連從床上坐起身來,兩目直勾勾地盯著那油燈看著。
此時,整個房間都處於幽綠光亮的籠罩下,顯得陰森無比。
“是我眼花了不成?”
我揉了揉眼睛,心想著難道是自己看花眼了。
可當我松開手來後,那陰冷的幽綠還在。
“這?”
我愣住,若有些不可思議,與此同時,我親切地感覺到,屋內的溫度下降了不少,涼颼颼的。
驚詫之余,那本散著幽綠光芒的油燈,忽地熄滅了下來。
霎時間,整個房間墮入到了無邊黑暗中。
我半坐在床上,整個人都失措不已,渾身汗毛都已直豎,頭皮好一陣發麻。
“嗒嗒…”
這時,我聽見屋內傳來了一陣濕噠噠的聲音。
給人的感覺,那聲音更就好像房屋漏水時的聲音一樣。
可我知道,屋外的風雨已然消停了下來,房屋雖是年久失修,但沒有雨水落來,絕不可能發出這樣的聲響!
我咽了咽口水,眼睛睜得大大的,那模樣,似是恨不得把籠罩眼前的黑暗全都給看破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