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的是,夜太過深沉,致使整個屋子漆黑無比,我根本什麽都看不清。
此時,那濕噠噠的滴水聲,不斷地在朝我靠來。
隱約間,我還能聽到細微的腳步聲。
“誰?”
我驚喝出聲來,心神已然緊張到了極致。
可除了那滴水聲跟腳步聲外,再無任何回響。
我吞咽了口唾沫,連從床下拿出那把七星劍,以作防身用。
不多時,那腳步聲在床前不遠處停頓了住。
雖然伸手不見五指,可我還是大睜著眼,死死地盯著前方,兩手牢牢握著七星劍,心想著黑暗中的東西要是再敢上前一步,我也唯有用劍鋒招呼他了。
“嗒嗒…”
因為沒了腳步聲,那滴水聲頓時顯得清晰無比。
“嗯?這味道?”
我鼻尖嗅動了動,隻覺得一股腥味從正面撲來,這氣味,就像是血腥味一樣。
“到底是誰?你在這樣裝神弄鬼,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我急促地呼吸著,說起來話來,喉嚨都好一陣乾澀。
讓人無奈的是,那佇定在不遠處的東西,根本就沒有要回應我的意思。
我愣在床上,不敢貿然行動,渾身都起滿了雞皮疙瘩。
如此對峙了好些時候,腳步聲再次響起。
只是,不同之前的是,腳步聲並沒有朝我靠來,反是遠離我而去。
“嗯?”
我眉頭一皺,有些茫然失措。
沒一會兒時間,我便聽到了房門打開的聲音。
“吱吱……”
我暗暗松了口氣,緊張的心神也弛緩了不少。
可就在這時,屋外突地落來一陣閃電霹靂。
借著電閃的光芒,我兀地看見,房門跟前,竟是佇定著一道身影。
“啊!”
見得那一道身影后,我不由自主地驚叫了起來,魂魄都若凍結,六神都作無主。
我駭然無比,心跳地怦怦直響。
只因,那一道身影,竟然沒有頭顱!
這之後,雷鳴電閃個不休。
每每有閃電落照而來,我都能看見那一道沒有頭顱的身影。
他就佇定在房門前,一動也不動,好似在等待著什麽一樣。
平複了好些時候,我方才從駭愣中緩過神來。
“沒有頭顱,難道是…郝教授?”
想到這裡,我倏地一詫,接著緩緩下了床。
兩腳剛一著地,我才發現,自己的雙腳竟是被嚇得軟麻了起來。
滯定了好些時候,我方才亦步亦趨地走出去。
我一邊走著,一邊說道:“郝教授…我是小四,你可是來找我的?”
話語方歇,房門前傳來了一陣跺腳聲。
我咽了咽口水,心想著郝東明的腦袋都被人給砍掉了,又如何回應我話?他此時跺腳,可是在回應我?
稍想了想後,我近身到了那無頭身影跟前。
與此同時,一道閃電劃破蒼穹,電光映照下,我清晰地看見,那無頭身影的身體,赫然便是郝教授的。
我驚愣在一旁,心神彷徨無比,著實是此事太過駭人了一些。
誰能想到,一具無頭之屍竟會在半夜尋上我來?
就在我駭然之際,郝東明的屍體忽地邁步走了出去。
我怔在原地,一臉的莫名茫然,根本不知道郝東明這一具無頭屍,究竟要幹嘛。
“嗯?”
就在這時,屋外突地傳來一道輕疑聲。
緊接著,一陣光亮由遠而近地來到了我的房門外。
只見,楚雨掌著一盞油燈,紅眼看著我道:“小四,這大半夜的你怎麽還沒有睡?”
我一臉駭愕,整個人就如一尊泥雕木塑般站著,一動也不動。
見我這般模樣,楚雨眉頭一蹙,輕聲探問道:“你沒事吧,小四?”
我聳動了下喉嚨,支支吾吾地回應了一句:“楚雨姐,我……沒事。”
楚雨“哦”了一聲,瞅了瞅我後,這才舉步離去。
我之所以會這般驚詫,那是因為,適才楚雨靠來之際,郝東明的無頭屍就站在她旁邊,可楚雨卻若什麽也沒看見一樣。
楚雨看不見,可我卻看得一清二楚。
郝東明的脖子上,有著一個齊整整的切口,自那切口之中,不時有鮮血汩汩而出,順著身體滴落在地上,發出“嗒嗒”的聲響。
可這一切,楚雨絲毫沒作發覺,這讓我驚駭無比。
就在我愣神之際,門外兀地傳來了一陣跺腳聲。
我緩過神來,收拾了下心神,小聲道:“郝教授,你的意思是,讓我跟著你?”
聽我這般一說,屋外再次傳來了跺腳聲。
我無奈笑了笑,心中苦鬱無比,眼下這深更半夜的,郝東明的無頭屍找上門來,且還要我跟著他出去,隻稍稍一想,便讓人毛骨悚然不已。
見我遲遲不動,郝東明的無頭屍,忽地又跺了跺腳,這一次的跺腳聲較之前急切了不少,好似是在催促我一樣。
我暗暗一歎,心下一橫,這才舉步朝著屋外走去。
與此同時,郝東明的無頭屍也邁開了步子,徑直走向院外。
這之後,我提拎著七星劍,尾隨在郝東明的無頭屍後。
我沒敢靠得太近,提拿七星劍的一手,都滲出了汗水來。
郝東明的無頭屍,一直在前面領著路,走了好些時候,我隨同他來到了那片山林中。
我佇定在原地,望眼著漆暗黑沉的山林,遲遲不敢動步。
這時,迎面突有一陣冷風吹來。
我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隻覺渾身上下,寒涼不已。
說來也奇怪,伴隨著這一陣冷風吹過,天幕上的烏雲竟是急速地消散開來。
沒一會兒時間,本作無星無月的天辰,竟是變得星光璀璨,明月高懸。
月華落照,遣散了黑暗,山林順勢變得亮堂。
我愣在一旁,怎麽也沒想到,這天勢竟然會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發生變化。
再一定睛,只見郝東明的無頭屍,此時正佇定在不遠處,那模樣好像是在等我一般。
我緊了緊心神,這才舉步走上前去。
見我提步,郝東明的無頭屍也作行動了起來。
如此行徑了一會兒後,那走在前方的郝東明的無頭屍,兀地頓住了腳步。
見狀,我也連地駐足下來,可當我再去看時,哪裡還見那無頭屍的半分身影?
“嗯?怎麽不見了?”
我一臉失措,迷惑不解地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