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張福坐在茶幾旁邊邊沏茶邊喝茶，這樣等了差不多兩個小時。

  終於，馬小玲從電腦前面站了起來，她舒展了個身子，隨後道：“YES！終於搞定了這個客戶了，一個大單到手了。嘿嘿……”

  馬小玲說完，一臉愉悅地走了過來。

  我慌忙起身，但張福卻動都不動，而且眼睛都不看馬小玲一眼，右手對著一杯茶道：“濱海大學的那個單子你真的搞定了？”

  “搞定了。”馬小玲說完，右手示意我坐下來。

  我識趣地坐了下來。

  馬小玲坐在我的對面，張福的右手邊。

  “恭喜你啊，小玲。”張福道，“是不是得給我加工資了啊！”

  “想得美！”馬小玲斷然拒絕道，“還嫌我給你的錢不夠啊？不夠我再多燒點給你？”

  燒點錢？
  這到底是什麽情況？馬小玲不會說夢話吧！
  我聽到馬小玲的話心裡頭一驚，冷汗直流地看著馬小玲和張福。

  張福道：“別了，那些錢夠我度完陰壽了。”他說完，看了我一眼，然後又轉頭對著馬小玲說道，“老板，你說六一真能接我的班嗎？”

  “放心吧，我給六一算過了，他命硬得很，絕對能接你的班。”馬小玲回答道。

  他倆就當我是空氣，說出來的話並不需要我聽得懂。

  即使我聽不懂，我也問不出個所以然，因為他倆根本就不給我插科打諢的機會。

  “六一啊，”張福突然側過身自來，兩隻手拿著我的右手道，“以後我不在了，小玲就勞煩你照顧了。”

  不在了？看來張福應該是辭職了吧？我想道。

  真沒想到，馬小玲和張福這對主仆之間的關系竟然這麽好，張福辭職之前竟然還再三囑托我照顧馬小玲。

  這麽看來，我的工作職位已然不是小小的清潔工這麽簡單了。

  我應該是要當老板助理了！
  等等，這工資得另談——

  “老張，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老板的。”我回答張福，話一說完便又對著對面的馬小玲道，“老板，既然我現在是老板助理了，那工資問題是不是得重新談一談呢？”

  “工資按照老張的來，我給你三萬一個月。”馬小玲打斷了我的話說道。

  “三萬？”我伸出右手手指，瞪大著眼睛驚訝地說道，“老板，老張，我沒有聽錯吧？這不是做夢吧？”

  “你沒有聽錯啊！”馬小玲一臉詫異地說道，“怎麽？你還嫌少嗎？那我再給你加五千，三萬五，可以不？”

  “不不不，不嫌少了。”我立刻打斷了馬小玲的話，“就三萬，老張三萬我也就三萬。這簽勞動合同不？”

  馬小玲聽後起身走到電腦桌旁邊，隨後從電腦桌旁邊拿起了一個文件袋。

  她走過來，將文件袋扔到我的手裡。

  她說道：“這文件袋裡面就是勞動合同，你現在可以看一看。合同我已經擬好了，我給你開三萬一個月，提供五險一金，同時給你每個月三千的住房夥食補貼，公司包一餐中餐。你如果覺得可以的話，就在這裡簽字吧！”

  我拿出合同看了一遍，隨後收起合同問道：“老板，咱倆之前商定的特殊款項在這份合同裡面還有效嗎？”

  “呃……特殊款項？”馬小玲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詫異地問了我一聲，但不等我將話說明，她就明白了。

  她說道：“特殊款項照樣有效，工作期間如果公司無緣無故開除了員工，補償員工三個月的工資。”

  我聽後沾沾自喜，如果我以後表現不好，真被老板炒魷魚了，走法律流程公司得陪我九萬塊錢。這可是不小的數目了，足夠我回老家相個親娶個媳婦了。

  嘿嘿，我伍六一真是太有才了，竟然做了這等穩賺不賠的買賣！嘿嘿，這買賣別人做得為什麽我做不得？我爽快地簽了合同，木已沉舟，心裡頭懸著的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好啦，恭喜伍六一同志成為靈靈堂清潔公司的一份子。”

  簽了合同，馬小玲和張福同時伸出手來恭喜我。

  我伸出右手與他二人一一握手，心裡頭美滋滋的，這等高薪工作，就算是要我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不願意！

  “老張，你能不能晚點走？”馬小玲依依不舍地對著身邊的張福說道。

  “不啦！”張福歎了口氣道，“之前約定就是這樣的，一給我找到接班人我就得走了。小玲，謝謝你這麽多年對我的眷顧。在那邊我會想你的……”

  張福起身，向馬小玲鞠了個躬。

  馬小玲已經淚流滿面，張福也哭成了一個淚人。

  人只有訣別的時候，才能流露出真情。

  雖然我與張福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我與他恍若故交，眼見得他要離開公司了，我心裡頭有一種愧疚的感覺。若不是我的到來，他應該不會離開公司的吧？

  “六一啊，我要走了，也沒有什麽東西可以送你的。”張福對著我語重心長地說了一聲，隨後將脖子間的遺傳吊墜取了下來遞給我道，“這是一直隨著我的玉墜，有驅魔辟邪的功能。以後，你若是遇到了麻煩了，它可以保你一命。但是你得記住，玉墜持續的時間只有半個小時，如果半個小時之內你沒有想到對付的方法的話，你可能就得翹辮子了。”

  我接過玉墜，感覺輕輕的玉墜在我手心裡面顯得異常的沉重。也不知道張福到底是不是故意嚇唬我才這麽說的，但我知道無論如何、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我都不會使用這串玉墜，因為它的威力太嚇人了！
  “行啦，我該走了。”張福起身道別。

  “不再喝完茶了嗎？”馬小玲挽留道。

  “不啦，老板。”張福道，“我知道你在這茶上動了手腳，無論我怎麽喝都喝不完的。”

  張福的話一完，我這才意識到自我沏茶的第一杯起，我不停地喝茶，竟然一杯茶到目前為止都沒有喝完過！
  這太詭異了吧！

  這個世界上竟然真的存在喝不完的茶？

  我得記錄記錄，發個微博。

  我拿出手機，拍照記錄，準備發微博和朋友圈。

  馬小玲和張福並不阻止我這麽做，就在我拍照發微博的時候，馬小玲已經和張福出辦公室了。

  等我發完微博追出去的時候，馬小玲一個人回來了。

  她臉上的淚痕已經沒有了，看到我後又回到了老女人那般板著一副臉。

  “老張他走了？”我問馬小玲。

  “他走了。”馬小玲回答道。

  “唉，還想送送老張的，沒想到他走得這麽快。”我失落地說了一聲。

  “哼，你若是真的想送老張，你剛才就不會只知道拍照片發微博、朋友圈了。”馬小玲冷哼一聲，回到電腦前面。

  被老板說破方才的糗事，我尷尬不已，臉上火辣辣地轉過身子走到馬小玲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