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徐哲們三個人下了吊橋就要往山上走。那李賀大概是極舍不得女兒,急得在橋上打了個幾個轉,最後一跺腳,追了上來。
李賀果然是有號召力,怪不得是別人叫他為“首座”,見他上了橋往對岸跑,站在橋頭的人嘰喳了半天,這時候也都一個個上了橋。
徐哲一看不好,這個“禁地”這張牌不好使了,都追上來了。
茵茵一邊被徐哲拉著,一邊回頭看他爹,忍不住就喊道:“爹!我……”又喊道:“你別追啦。”
“你這個小孽障!那裡是去不得的!”李賀邊追邊急赤白臉地喊。
前面是一條大道,雖然不是鋪就而成的,樹木卻被開在了兩邊,跑在上面,如履平地一般。
這座山果然和先前那個西面山不同,別說道路不同,就連樹木花草也不同,這裡長得幾乎全部都是一些參天的高大冠木,徐哲也不知道叫什麽名字,花草有一種沁人心脾的異香。反正現在也來不及欣賞,只顧得一陣狂奔了。
眼前又出現了一座吊橋,上橋,跑過去。
茵茵一邊跑,一邊不住地回頭看。
轉了一道大彎,坡道忽然陡峭起來,奮力爬了上去,拐彎處,又出現了一座長長的吊橋。
令人不可思議的是,那橋頭坐著一個人。
而且還是個老頭。
那老頭本坐在地上閉目養神,忽見了徐哲們三個,睜開眼睛,笑了起來。
“老子在這裡打盹,一大早兒就聽見你們大呼小叫,折騰完了沒有?又是老子追女兒,又是女兒拉女婿的,吵得不讓人清淨。”
徐哲跑得氣喘籲籲,聽了他的話卻一下子臉色更加通紅起來。茵茵咳嗽了一聲,接著卻撲哧笑了出來,笑道:“你這為老不尊的,說話怎麽這麽怪裡怪氣的?”
那老人卻笑道:“小丫頭,你就這麽扔了你爹,不怕他回去打你屁股嗎?”
“哎喲,說你是為老不尊,怎麽連這種話都對女孩子說啦。”茵茵半是責備,半是撒嬌道。徐哲是最看不得女人撒嬌,總覺得有嬌柔做作之嫌,但是茵茵卻天生一種可愛,清豔的臉上更加添了幾分的天真。
徐哲見那老者雖然已經是蒼須滿面,一雙眼睛雖然是半睜不睜,但眼睛一旦睜大之時,卻是兩道精光一般,心下立刻悚然:這位老人大概不是尋常之人。
於是拱了拱手,說道:“前輩,小子起手了,初臨寶地,若有衝撞,原諒則個。”
“哦,你小子倒是還……”
還沒說完,那李賀早已經追趕到身後,見徐哲們幾個人站在那裡,又看見了老人,卻都不理會,隻對她女兒說道:“跟我回去!我真的是要被你氣死!”說著就要來拉茵茵的手。
茵茵往徐哲身後一躲,說道:“我不回去。”
李賀見了此情此景,不禁大怒,把所有的怨氣都發在徐哲的頭上,惡狠狠地瞧著徐哲,說道:“好啊小子,有能耐,在我女兒身上下手,你小子今天別想活著離開!”說著猛然一拳打過來。
徐哲早有防備,只是他的拳頭出地實在是太快,猝不及防側倒在地上,想要用雙腿來還擊。
但是徐哲的力道和功法都在手上,那腿腳的功夫卻是差遠了,速度也跟李賀根本不是一個檔次,還沒等徐哲抬起腿來,那李賀早已經把腳蹬到了徐哲的腿上面,啪一下,腿中招了,身體受了力道飛騰起來,已經不受自己的控制。
徐哲在半空中急忙變招,捏了個手訣,手指揮出,立時一團烈火衝向對方。
那火勢去得快,李賀卻躲得也快,側身飛出,雙腳卻早已經變作剪刀向徐哲踹過來。這個招數在李家的宴會大廳上早已經見識過了,差點吃了大苦頭,而這次的出招速度比先前更快,一個冷不防,腿上已經被踢到,身體一下子下墜下來。
那李賀手上卻早已經變招,手掌變作虎爪,直直抓向徐哲的面部,差離還有半米多遠的時候,徐哲看的清楚,那掌上已然起了一陣黑霧,直衝徐哲而來。
徐哲暗叫了一聲“不好”,身體卻因為先前的力道直直迎面對著他的黑虎爪迎上去。
只聽得“呼”得一聲,那李李賀身體已經退出去七八米之遠,屁股撅著,上身與雙腿前傾,倒像是有人用一根繩子把他的腰部攔住一下子拽出去一般。
徐哲在他的掌下逃過一命,落下身子來,正驚懼不已。那李賀踉蹌了幾下,站定在那裡,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左左右右朝著徐哲們挨個看了一遍,然後把目光定在了那個地上的老人。
徐哲也隨著他的目光看去,那老人眼睛依然微微閉著,半睜不睜的樣子,嘴裡面輕輕“哼”了一聲。
“你是誰?為什麽在這裡?”李賀一臉的冷峻。
“憑你也來問我?老子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那老人淡然說道。
這老人說“老子”倒是蠻和徐哲的胃口,看來不是一個怪癖地令人討厭的人。
“這裡可是禁地,禁地不得擅入,擅入者,死!”
“哦,這麽說,你是怎麽進來的呀?”
“我,”李賀氣急敗壞地說道:“我來找我女兒!順便殺掉幾個擅闖禁地的人!”
“蠢材!蠢材!你們李家就是這麽行規矩的嗎?見了人就要殺,一點手下的余情都沒有,上來就要痛下殺手。李為鶴怎麽有你這麽個後代。”
“你,你到底是誰?為什麽敢直呼我先祖的名字?”
只聽得“嗖”的一聲,像是一根針劃破空氣,李賀手裡面已然多了一樣東西,低頭看時,臉色為之一變。
李賀先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又呆了半晌,終於身體躬身下去。
“原、原來是老人家到了,李賀唐突了。請老人家不要見怪。”
這前倨後恭的樣子讓徐哲們大為驚訝,都紛紛去看那老人。
這時候後面那些人也跑著跟了上來,圍在李賀跟前。
那老人打了個哈欠,說道:“你們都走吧,別打擾了老子的清夢,剛睡著沒多長時間,吵吵嚷嚷的,看得老子心煩。快滾!”
這時候李家有人惡狠狠地叫道:“你是誰?你算是什麽東西?敢跟我們首座這麽說話!”
李賀立刻瞪眼道:“閉嘴!”又向著老人鞠了一躬,說道:“那徐哲們就不打擾您老人家了,先告辭了。”
說著,卻拿眼睛看茵茵,意思是:你過來不過來?
茵茵一臉的不情願,想不過去,卻又擔心父親責怪。李賀跺腳急道:“小祖宗,跟我回家吧!”
茵茵嗲聲道:“我不願意回去,就讓我在這裡吧。”
李賀眼睛瞪圓了,厲聲說道:“你在這裡幹什麽?這裡是禁地,禁地,你懂嗎?”又道:“你跟著他們做什麽?他們又不是什麽好人,沒準就把你給害了。”
徐哲一聽就不樂意了,叫道:“哎哎哎,說清楚了,誰不是好人?我們哪兒不是什麽好人?有哪個地方做了壞事了嗎?”
李賀一時語塞,過了片刻卻冷冷說道:“你們今天闖了禁地,把徐哲們耍得團團轉,你是活不了的。”
那老人卻插口說道:“怎麽了?你家又要殺人了麽?怎麽這麽多年,還是狗改不了吃`屎呢?今天在這裡,看誰敢殺人。這個女娃娃,不想跟你回去,就先回去,這裡好山好水的,還怕悶壞了她不成?跟著你們家的人,還能學出個什麽好兒來?”
聽了這話,李賀肚子都要快被氣炸了,卻又不好翻臉,隻得拱手笑道:“您老人家不知道,其實這裡面有個緣故,只不過說來話長,我們被這小子騙過來要找龍鱗,卻沒想到跑到禁地來了,這家夥又拐了我的女兒,我這個當父親的,豈能甩手不管?你老人家活了這麽大年紀,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
“嗯,是怎麽回事?”老人回頭問徐哲。
“這個說來話長,簡單說,他們抓了我家人和朋友,我上門去救人,最後扭轉來扭轉去,我就說這山上有龍鱗,所以,他們就跟著我來了。至於茵茵,茵茵……”
“她看上了你了是不是?”老頭調笑道。
“哎喲,你又來了。”茵茵跺腳道。
“呵呵,呵呵,好好,你剛才出手,用得是不是天罡火呀,是袁天罡的徒弟?”老人扭頭問徐哲,眼睛眯成了一道縫隙。
“是,是,老人家眼力高,還陽子確實是我師父。”
“哦,那老家夥,也不知道現在變成啥模樣了,是不是練得越來越年輕了,怎麽到頭來,又收了你這麽個年輕的徒弟,這老東西是不是糊塗了?等哪天你再碰到他,就待我問一聲好。”
徐哲連忙答應了,說道:“師父身體很是健碩,多勞老人家掛心。”
“哈哈,好,好,想不到我們一分別二十多年,我還能和他的徒弟見面,得啦,今天,這個我先賣給老朋友一個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