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人接著說:“這兩天,本來我是來看好朋友來的,既然碰到了袁天罡的徒弟,就免不了要操點心了。”又對著李賀說道:“在我跟前,殺人可不行,這幾個人,我也保下了,你要是還識趣兒就趕緊給我滾!”
先前還沒怎樣,可現在在一幫熟人面前,李賀臉上卻頗為掛不住了,臉色變了一變,咬牙說道:“那我可就對不住老前輩了!”
“怎麽著,你還想衝著徐哲對手麽?”
“晚輩領教領教。”
那老人眉毛一挑,笑著說道:“好啊,我倒是聽說你們那個李家是弄出個什麽召喚術的東西,只是沒怎麽見過,亮出來我瞧瞧?”
李賀冷笑道:“雕蟲小技,徒增笑耳,既然前輩這麽說了,就免不了拿出來現眼一番了!”
言畢,再不說話,後退了兩步,雙腿站定,在胸前做了個起手式。這個姿勢徐哲認得,是李賀召喚怪獸那個把式。
只聽得“哄”得一聲,倒像是篷布一下子張開的聲音,眼前已然出現了四頭怪獸,不管是個頭還是數量,都要比李賀召喚出來的更大更多。
李賀口中催動了一下,四頭怪獸一齊衝向老人,張口便咬。老人口中叫了一聲“好”,不慌不忙地把雙手平開,對著四頭怪獸的腦袋平撫。說也奇怪,那怪獸只在他手撫的范圍內打轉,卻再也不能向前,怪獸首尾相連接,即刻跑了起來,就像是陀螺一樣越轉越快,但就是近不了老人的身子。
李賀見一招不靈,又立刻做了個起手,兩頭巨大的吊睛白額的老虎轟然出現在眼前出來,呼嘯一聲就往老人身上猛撲而來。
蘇嬋大概沒有見過如此凶險的景象,也沒有見過有人可以憑空召出野獸這種場面,口中不禁忍不住“啊”的一聲叫了出來,喊了一句“小心”。卻見那老人早已經被猛虎撲倒,蓋在地上,一時間已然見不到人。徐哲心臟幾乎從嗓子眼裡跳出來,沒想到老人卻是如此不濟,看來徐哲不出手不行了。
正待出手,那老虎忽然飛騰而起,就像是被拋出去一般,向山崖下面掉落下去,伴隨著一聲長而低沉的哀吼。過了片刻,遠遠地聽到“撲通”一聲,兩頭老虎已然落在了山崖底處的水裡。
那李賀臉上陡然變色,又做了個起手,頓時,耳邊響起了“嗡嗡”的聲音,一個巨大的馬蜂群出現了。所有人都嚇了一跳,紛紛都往後退縮,唯恐這些馬蜂蟄到自己。別說被這麽一幫馬蜂蓋在身上會是怎樣,就是幾十隻接連蜇到身上那還有命在嗎?
一窩馬蜂就像是聽了什麽指令一般,立刻向老人衝過去,老人哈哈一笑,口中卻喊道:“徒兒在哪兒?過來幫幫老頭子的忙,拿火來噴我。”
徐哲怔了一怔。
這老人武功如此之高,做出這樣的吩咐必然會有他的理由,於是立刻捏手訣,把一團火焰推向老人,火勢也不敢太過凌厲,怕真的燒到了他,準頭也往前稍微移了移,方向離他身體半尺有余。
眼見火苗快要接近的時候,那老人喊了聲“來得好!”手臂一揮,手掌抄起一團火焰,雙手一撚,那火團頃刻便變成了星星點點,一個個變得如同燭火苗一般大小,手上再一發力,那火苗驟然飄在空中,如同萬千根蠟燭一般形成一道屏障。那火苗一個個對著馬蜂,裹了過去。
隻聞到一陣撲鼻而來的燒焦味道,那馬蜂立刻挨個掉了下來,掉在地上的身上有的還著著火,不斷地扭動著。
再看那馬蜂群,僅僅只有幾秒鍾的功夫已然幾乎全部落得個精光,剛才那個足可以蟄死幾十人的蜂群此刻已經變成了一整片屍體。
這下,李賀一下子愣在那裡,大概馬蜂群是他的殺手鐧,他也沒想到會變成這個樣子,臉上又是驚奇又是惱怒。
老人看著李賀,一臉的得意,似乎在炫耀:“怎樣啊?”
李賀一言不發,回頭揮了揮手,說道:“走吧!”又回頭:“茵茵,跟我走!”
茵茵嗔道:“不回去,回去悶死啦。”
李賀是個極重面子的人,不想在眾人面前繼續丟臉,隻衝著徐哲咬牙說道:“別落在徐哲手裡!”接著狠狠“哼!”了一聲,轉身離去,其他的人也陸續跟著離開了,只有那個黃夏還在不斷地回頭望,大概是在擔心他的龍鱗。
眼見那些人終於走遠。老人這才呵呵笑道:“好啦,這麽多年來,我也沒跟年輕人打過交道啦,看到你們小娃兒在一塊兒,我心裡也高興。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一代年輕人有朝氣,有活力,見了你們我也仿若年輕了幾歲!”
問徐哲:“你叫什麽名字?”
“晚輩叫徐哲。”徐哲躬身道。
“別弄那麽多臭講究,拿我當朋友就行啦,你呢,你們兩個叫什麽。”
“蘇嬋。”
“我叫茵茵。”
“呵呵,茵茵,那李賀怎麽生出了這麽漂亮的女兒,真是沒想到。”
蘇嬋卻在旁邊撇了撇嘴。
三個人先前折騰了那一陣子,再加上李賀衝著女兒發火,那老人早已明白,一邊笑著,一邊不斷地捋胡子。
老人問徐哲們怎麽到這個地方來了,徐哲就把怎麽進的李家,如何要去救人,再到後來他們要找龍鱗,最後誤闖進來,一一詳細地說了。
那老人聽著,不住地點頭,有些不明白的地方,插嘴問徐哲了徐哲幾句,聽到說徐哲是袁天罡的土地,臉上神色忽然一變,斜眼看著徐哲:“原來袁天罡還有你這徒弟。我怎麽沒聽說過?”
徐哲就把自己怎麽去的長白山,然後怎麽認識的白道長,後來又兩次見師父袁天罡粗略地說了一遍
“嗯,還有紫金葫蘆這件事,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老人點頭說道。
“紫金葫蘆這個事情,我還和它有過一段淵源,不過,這個事物,非人非物,它和袁天罡原本是兩回事,你可能是弄混了。”
徐哲正待要問時,那老人卻擺擺手說道:“這時候不能給你細說,而且,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也不該我來說,你以後會知道的。”
接著,又對著徐哲左看右看,又瞧了瞧蘇嬋和茵茵,忽然衝著徐哲笑道:“袁天罡教給你天罡道法是不錯,但是,卻存在一個大大的問題。”
他不告訴徐哲實情,本來有些沮喪,但聽到這句話,又連忙問道:“有什麽問題?”
“既然是見到了袁天罡,是不是走過那個天罡道啊?”
徐哲和蘇嬋都點頭。
“天罡道,嘿嘿,是那個老家夥琢磨了一百多年弄出來的玩意兒,再帶上他師父,怕不要兩百多年?他弄這麽個東西幹啥?不就是想著返老還童嘛?”
“這老家夥,不想趕緊壽終正寢,非要逆天道而行,活那麽大年紀,沒點兒人生的樂趣,隻想著多活兩年。你想啊,不抽煙,不喝酒,不吃肉,不碰女人,那你說活著還有什麽意思?千年的王八萬年的龜,先前祭祀堂蓋屋的時候,下面就有一個烏龜,那時候是缺少石頭,就把它給填進去了,結果翻修屋子的時候,那烏龜居然還活著,那已經是六十多年過去啦。你說,活著要是像這麽個東西,那還有什麽趣兒?啊?”
他七拉八扯的說了半天,最後又把師父比喻成烏龜,聽到這裡,徐哲一臉的不悅,說道:“老人家,您這個比喻可不太對,您這不是拐著彎罵我師父嘛。”
那老人眼睛瞧著徐哲,也不生氣,笑道:“非乃祖之風,有意思,有意思。”又道:“好,不說你師父的事兒了,你也見不得我罵他。剛才說到哪兒了?”
茵茵接口說道:“是烏龜。”
“哈哈,不說烏龜,是,我想想,哦,是天罡道的事兒。”
徐哲說道:“是,一開始說的天罡道。”
“嗯,練習天罡道需要什麽?”老人問道。
這個徐哲卻是不知道,需要什麽?需要人是活的唄。這種蠢話不能說,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徐哲搖了搖頭。
“這個還不明白,天罡道需要的是童子身體,蠢材蠢材!”老人搖頭道。
他罵徐哲蠢材,徐哲卻沒法生氣,因為徐哲確實不知道天罡道練習還需要什麽童子身。
徐哲不禁疑惑,童子身?可徐哲已經不是童子了呀,別說跟小雅談戀愛,在小雅之前已經有過兩任女朋友,在大學裡,不破個身那還不成了笑話。
忽然想到,那天罡道可不就是在往年輕走嗎?走一趟天罡道,就能夠恢復到自己的童子身,這個徐哲先前卻是沒有想到。
徐哲吞吞吐吐說道:“是,是因為那個天罡道吧。”
老人點頭,說道:“嗯,還不是太蠢,就是因為天罡道的緣故,你進去了,不管是先前怎樣,到了頭,就等於是童子身了。”
茵茵插嘴說道:“童子身是什麽意思?”
蘇嬋在一旁又是歎氣,又是翻白眼。
那老人卻絲毫不忌諱,說道:“童子身嘛,就是沒沾過女人。”
茵茵一臉讚歎地看著徐哲,說道:“沒想到呢?你這人倒是個好人。”
徐哲連忙把話題岔開去,又問道:“那天罡道有什麽漏洞呢?”
老人瞪了徐哲一眼,說道:“童子身才能練好天罡道,一旦破了童子身,那天罡道還能練下去嗎?不就是功夫廢掉了?這個還陽子,只知道收徒弟,卻不知道徒弟到頭來不會跟他一樣,老死在天罡道上,一輩子不沾女人。”
“唔,這個,這個。”
老人翻眼問道:“你是打算學你師父?當一輩子和尚嗎?”
本來這事兒徐哲是一點概念沒有,當初師父教徐哲的時候一點也沒有提起,或許是當時太過倉促,教的時候先擋住那個李賀再說,沒想到這裡面還有這麽多的道道。徐哲一臉的茫然,這個事情不知道呀。
徐哲要不要結婚?
當然要。
老人看出徐哲的尷尬和迷惘,笑著說道:“人不結婚,那還有個什麽意思?你現在就有兩個女朋友,這個……”
茵茵和蘇嬋同時叫道:“哎喲!老人家,話可不能亂說,什麽叫兩個女朋友?”
老人乜眼說道:“那你們兩個跟著他幹啥?”
蘇嬋一開始有點遲疑,後來就乾脆理直氣壯地說道:“徐哲是他女朋友,她,她不知道是幹什麽的。”一邊說,一邊指著茵茵。
茵茵一聽,也撕破了臉皮,說道:“我才是他女朋友,不信,你問他,我們在一個床·上……”
“啊?”徐哲和老人同時叫道。
“……茵茵,話不能亂說!”徐哲急忙擺手。
蘇嬋一臉的狐疑,頓時冒出一陣怒火,衝徐哲問道:“這可是真的?”
徐哲也不知道該不該解釋。按說,蘇嬋和徐哲先前根本就沒有確定男女朋友的關系,只是在路上蘇嬋不知道哪條筋出了問題,在茵茵跟前說什麽是徐哲女朋友。雖說蘇嬋完全配得上徐哲,但可這是,這是,問過當事人的意見了沒有。徐哲們雙方的男女關系如果對調一下,這不是霸王硬上弓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