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哲一聽就來勁了,趕緊讓胡圖帶著他們去找新鮮羊皮。高遠一聽,頭都麻了,萬分的不願意。徐哲罵他:誰讓你先前吹了那麽大一個牛?是哪個人說騎羊也能夠勝利的?
好在那達慕因為有大量的招待任務,包括遠方來的遊客,還有來參加盛會的牧民,每天都需要消耗大量的牛羊肉,所以,在最大的中央帳篷北面不遠處,就有一個屠宰場。
徐哲找了一片剛剛被屠宰掉的大羊皮,給高遠身上比劃著。高遠氣憤地罵道:“這是什麽玩意兒,這麽髒臭,我不來!”
徐哲拿手一指,看著他:“說過的話就像是放屁嘛?”
“太髒了這玩意兒,聞到這個羊騷氣我就想吐,還有,你看這張皮上,還有血,還有糞便,哎呀呀!”
徐哲心想:你還在這裡裝乾淨,先前剛剛到草原的時候,你小子還不是把一隻活生生的小羊給生吞活剝了。本來就是吃活物的家夥,現在卻裝起了人。
“你要是不聽話,我就讓白道長來折騰你!”徐哲不由分說把高遠按倒在地上,讓他即刻脫掉衣服,只剩下一件內褲。
高遠憤怒地喊道:“徐哲!你這個家夥!我以後一定跟你沒完!”
徐哲一邊忙活,一邊笑道:“要是贏了,可能到時候你還得感謝我呢!”
“感謝個屁!唉吆,你慢點兒,那個羊血都淌進我嘴裡面來啦,哎呀,好惡心!”
在巴根和胡圖等人的幫助下,不到十分鍾的時間,羊皮終於給高遠“穿”上了。
那羊生前看來個頭極大,身上的毛也夠厚,整個從頭到腳罩在高遠的身上,不仔細看,還真的看不出來!
徐哲特別滿意,高遠的腦袋則被卡在羊頭裡面,不斷地“呸呸呸”,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徐哲又跑著去找來了白道長,讓他來瞧。白道長一見高遠扮演的羊,頓時嚇了一跳,問徐哲:這是高遠?
沒等徐哲回答,拍著高遠的脊背說道:“好好!這個、這個還真是有辦法,有辦法。”也不知道是誇徐哲,還是高遠。
“好!道長,來試驗一下!我騎上來,你發一下力,瞧瞧能跑多快。”
“徐哲!你這個混蛋!”高遠在羊皮下面悶聲罵道!但,白道長和徐哲哪兒管他。徐哲穩穩當當騎上去,坐好了,衝白道長打一個手勢,白道長頓時開始念符咒。
那高遠頓時撒丫子開始迅速奔跑,那速度,比剛才高遠騎羊的時候要快多了。看來,這“遙控器”還是掌握在白道長手裡,要多快有多快。
高遠這邊被咒語催動,根本煞不住車,一路狂奔,跑到先前賽馬聚集的人群這裡。
徐哲大叫一聲:“停!”高遠馬上停住了。
“怎麽樣?開始比賽吧!”
其實狼毒雙姝早就遠遠看見徐哲騎著一頭大羊奔跑過來,其他牧民們也都看到了,這個時候,紛紛給他讓出一條道來。
雙姝姐姐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看了半天,問:“就這個?”
徐哲點點頭:“就是這個。不是剛才說好了的嗎?我們騎羊,你們騎馬。然後一局定輸贏!”
雙姝妹妹衝姐姐笑:“這個還真是新鮮,頭一次見到,哈哈!”
牧民們也看傻了眼,從來沒有見過成人騎羊當騎馬的,也從來沒見過騎羊參加比賽的。這算是那檔子事兒?
幾個牧民頭人上來勸阻:“這不胡鬧嘛!哪兒有這樣比賽的。”但是,一些年輕人喜歡新鮮玩意兒,都紛紛高興起來,上前圍著徐哲,然後又去瞧高遠扮演的那隻羊。
用手摸摸,再用腳踢一踢,徐哲趕緊攔住他們:“別鬧,別鬧!這是比賽。”
別說,要不是巴根的叔叔在旁邊幫忙披羊皮,還真會露陷。再瞧高遠,這麽厚厚的一張羊皮,從頭到尾,嚴絲合縫,幾乎沒有什麽破綻。當然,厚重的、幾乎耷拉在地上的羊毛也起了掩蓋作用。
不仔細瞧,還真的瞧不出來。
徐哲騎在上面,讓高遠學羊叫兩聲,高遠只是在下面咒罵,哪兒肯?
徐哲怕時間一長了就露餡,衝兩姐妹叫道:“開始吧!別候著啦?”
狼毒雙姝互相看了一眼,滿是譏諷和嘲笑,一臉的瞧不起,笑著說:“好,既然你願意比賽,那就開始吧。說好了,只要你能夠贏得了我們姐妹任何一個人,都算是贏。比賽規則還是剛才說好的那樣。”
“好!”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兩匹馬,一頭“羊”,同時站在了起跑線上,喊了一聲“走!”
三人齊聲飛奔而出!快如閃電一般。人群當中立刻一陣大大的驚呼!
那姐妹花速度確實快,有如風馳電掣一般,啟動快,加速也快,一點都沒有遲疑的樣子,也完全沒有讓任何人反映的時間。
再看徐哲騎著的那頭“羊”,速度卻絲毫不輸,與另外兩匹馬齊頭並進。
這時,柵欄兩邊也早有騎手在外面跟著跑,被甩在後面的,在前面報告情況的。一時間,這個偌大的草原之上到處都是呼喊聲,加油聲,吆喝聲,還有長長的傳報聲音。
每過一道大關卡,那邊都會搖動大大的旗幟,讓起點和終點的人們知曉。這也是賽馬比賽的慣例和規矩。
“怎麽樣了?”頭人在這邊喊。那邊搖動了藍色的旗幟,是雙姝的馬在第二個關卡的時候領先。
過了片刻,第三道,仍然是藍色旗幟,起點的人們有的按耐不住焦急地心情,也紛紛騎上了馬跟了上去。而最為焦急的則是蘋果,她眼瞧著徐哲不靠譜的騎來一頭羊,然後迅速加入了比賽。
不過,讓她略感欣慰的是,徐哲騎羊出發的那一瞬間,那個速度,可不是一般的馬匹所有的。他是騎士!一名真正的騎士!他才是真正的英雄!自己果然沒有看走了眼。
蘋果也上了自己心愛的棗紅馬,朝著終點方向奮力奔跑而去。在震耳欲聾的呼叫聲中,努力找尋徐哲和其他兩名賽手的身影!
第四個旗幟舉起來了,還是藍旗!
牧民們的心眼都快被吊起來了。怎麽回事?明明剛才看他們三人是齊頭並進,出發跑出一百多米的時候,仍然是不分勝負!
但此時,更焦急地是徐哲,他根本就沒有騎馬的經驗,更被說是騎羊了。只不過,他現在只是落姐妹花一兩個馬身,要奮力追趕才行。
高遠現在被咒語催動,身體根本不聽自己使喚,只知道一路往南奔跑,手腳並用,這可真是——,用高遠自己的話來說:他媽的!這到底是什麽玩意兒!
“高遠!加把勁兒啊!高遠,快跑!”
“混蛋!徐哲!你這個混蛋!老子跟你沒完!比賽結束後,你別走,我非得弄死你!”
“哎喲,手疼,腳,腳疼,是不是扎了根刺啊!別再催了,他媽!他媽的!”
爬行本來是高遠的習慣,自從他變成人樣以後,爬行就慢慢變成了記憶,但是,一旦有了這種機會,迅速爬行奔跑以後,這個記憶就馬上被催發出來,再被那根額頭上的刺催動以後,這速度再也不是老鼠那個樣了。
“高遠!你快啊!快啊!怎麽啦!你連個娘們都不如!”
“混蛋!徐哲,我*你姥姥!你下來試試看,你試試看!”
“少廢話!快,前面有個坑,小心了!飛過去!”
那高遠因為是頭低著,所以視線並不好,要這麽快速地奔跑,上面沒有個人提醒著,還真是不行。兩個人一開始協作不行,徐哲也沒騎過馬,更沒騎過羊,而高遠也沒當過別人的坐騎。
所以雙方手忙腳亂,配合不行,那是想當然的。
然而飛奔出去四百多米後,雙方開始慢慢有了默契。前面有坑,徐哲就把頸部的毛往上一提,高遠馬上就明白了,前方需要稍微拐一拐,就把羊毛往側邊一拉,高遠也馬上就能意會。
就這樣,跑到第十三面旗的時候,高遠和徐哲已然跟上了雙姝妹妹的馬屁股。
狼毒雙姝本來這次來是志滿意得,意在必勝,她們不光要奪走牧民們所有的馬匹,更是要在這一片揚威立萬。對於她們來說,這一片甭管是常來還不常來,都是屬於她們的領地。
草地是她們的,牧民也是她們的,牲畜更是她們的。
至於她們還有一項更為重要的目的,這個以後再表。
十五道,紅旗終於揚了起來!
超過!徐哲超過了她們!草原上從北到南,從兩側到更遼闊的河水邊,到處是一陣驚天動地的呼喊和歡慶聲音!遠處的幾座山峰似乎也受到了這樣一番熱血比賽的感染,讓整個的草原呼叫聲音回響地更加猛烈了!
“加油!高遠!加油!”
兩姐妹這時也急紅了眼,把身體深深服貼在馬上,不敢有絲毫懈怠,旁邊的羊已經追趕上來了,並且,已經跟她們兩個幾乎完全並排。
這樣一個速度,這樣一個騎馬同騎羊的比賽,怎麽可能?怎麽可能?兩姐妹在草原和大漠生活多年,騎馬乃是她們的看家本領,並且,在多年的修煉當中,她們早就經過篩選和配種,選了這個草原上最好的一種馬。
而這種馬則正是傳說當中的草原玉琮馬,和千余年前的汗血寶馬屬於同出一源!
高遠原本一邊跑,一邊罵得厲害,把徐哲祖宗十八代都挨個罵了個遍,又開始罵白道長,他知道白道長已經幾乎“遠在天邊”,再怎麽罵,他也是聽不到的。
但到了這個時候,眼瞧著自己居然已經追上了兩姐妹,身體內野獸一般的血液也逐漸沸騰起來,再加上草原上兩邊,兩側,遠處不斷傳來的呼喊聲,還有外面給自己加油的,一同奔跑的牧民們……
遼闊,熱血!
這是奔跑的人生嗎?高遠從來沒有感覺到自己如此的激昂,這也是自己從來沒有體驗過的人生!他甚至也產生了一種錯覺,覺得自己生下來就應該是一匹馬,而不是老鼠。
在草原上,奔跑,徜徉,用速度去拚搏,去追逐遠方的白雲和遠去的鳥兒,這才是一個男人真正的意義所在。怪不得,草原上的人們,心胸是那樣的開闊,怪不得,這裡的一草一木,都是那麽令人開懷和難忘。
“高遠!前面有個大石頭,要注意啦!”
“抓穩啦!徐哲!別掉下來!我要跳啦!”
“五十米,……三十!二十!十!準備!”
躍起!飛!
那是一個連普通馬匹都不可能完成的動作,卻讓徐哲和高遠跨越得那麽完美,如同一道拋物線一般,輕輕躍起,然後輕輕劃下,如果這裡有慢鏡頭,如果這裡有一位高明的攝像師,記錄下它,那一定就是一個定格而永恆的瞬間!
“高遠,加油!還有兩道,只有兩道啦!”
“高遠!繃住啦!”
兩匹馬,一頭“羊”,已經完全齊頭並進了近乎八百多米!各不相讓,姐姐排頭在前,妹妹稍候,中間的,則是徐哲和高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