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高遠似乎掌握了一些掌控羊行的經驗,反而又把羊騎了回來,不過,那羊顯然不是人騎的牲畜,被一個偌大的人騎在上面折騰了半天,顯然也累得夠嗆。
徐哲遠遠看著,搖了搖頭,歎息這家夥就是永遠沒什麽正形。高遠擦了一把汗,想跟眾人顯擺顯擺,那個意思是,你們騎馬,可見過騎羊的沒有?還沒等得意的臉色保持多久,迅速被羊身調轉了頭,又朝著南邊跑去。
高遠叫道:“回來!回來!去哪兒啊這是?”眾人又是一番哄笑聲。
白道長說道:“看出來了沒有?”
“什麽?”
“我這一發力,高遠就得聽使喚,還沒瞧出來?”
“哦。”徐哲想了想,立刻說道:“是那根刺?那根刺在起作用?”
白道長有些得意,繼續捋著胡子笑道:“然也,孺子可教也!”
“可那有什麽用?”
“什麽用?”白道長白他一眼。白道長喜歡用眼白去瞪人,這也是他的習慣性動作,時間一長,讓人覺得,這個白道長的名號恐怕就是從白眼睛這個情況得來的。
“扎在高遠額頭上的這根刺,是我的南山刺,只要扎上了,我這邊一催動,他就會往南走。”
“哦。然後呢?”
“然後?沒了。”
“沒了。”
徐哲想說,這是什麽狗屁法術?不過又一想,這老道也不知道修煉的什麽法術,但從給人扎刺這件事上可以看出來,他光是用刺就可以有多種手法。扎在自己丹田位置的刺可以封住靈力,扎在高遠額頭的那根刺,作用則完全不同。
不過,這是什麽玩意兒。
其實白道長作為一個千年修煉的老妖精,在自己的靈力以及法物上面是用了大力氣的,特別是對於自己獨有的根刺,他更是潛心研究,畢竟,對他這個老刺蝟來說,自己身上的刺才是特有的武器。
白道長對於“天人合一”這套東西有特別鍾情之處,按照他的想法,自己是身為一隻刺蝟,那麽身上的刺就必定有它的過人之處。所以,以它為基礎,修煉出更多的用處來,這才是自己的修為正途。
所以,他在對別人扎刺的時候,就不斷地把他們當成試驗品,用實際情況來驗證自己的修煉之法。徐哲身上這根刺顯然是沒有問題的,靈力被完全封住。
而高遠呢,這家夥是不太聽話,但還遠遠沒有到徐哲這麽重要的程度,所以,用一根相對比較輕的刺來進行控制才比較符合成本。現在,他只要一催法力,高遠就要往南走,除此之外,別無它用。
而賽馬的賽道正是往南。
“能跑多快?”
“那要看我怎麽催動了。”
“能不能追得上她們的馬?”徐哲指著雙姝問白道長。
“差不多吧。”
“那讓高遠去比賽如何?”
白道長搖搖頭:“他騎的那個羊是不行的,羊一定會在半路上被累死,他自己是可以的。”
“那怎麽辦?剛才都說好了,是騎馬或者騎羊的比賽,總不能讓高遠用人來賽跑吧?那可不是賽馬比賽啊。”
“我只能想辦法想到這裡了,你們看著辦吧。”白道長一甩手,走開了。
到了這裡還有什麽辦法可想?徐哲呆站在那裡,老半天沒回過神來。
那邊,雙姝兩姐妹似乎也不著急,似乎對於她們來說,牧民們的失敗以及那些馬匹早已經是她們的囊中之物,現在他們的尷尬與失落感這才是兩姐妹最為欣賞和享受的東西。
而薩哈等人也召來了幾個有名望的老人,圍成一圈在那裡緊張地商量。
正無計可施處,徐哲轉眼瞧見了幾個牧民小孩子正帶著剛剛買來的面具跑來跑去,還有個孩子穿著一件絨毛做的老虎皮,正在那裡扮演老虎,追逐著其他孩子。
徐哲腦子裡忽然一亮:好!就這麽辦。
他跑去攆上高遠,讓他下來,如此這般說了半天。高遠皺眉頭問道:“這個怎麽行?屁!要扮你來扮!”
徐哲又把白道長先前說過的話也說了,他額頭上的那根刺是可以被控制的。
高遠撩開頭髮,摸了摸額頭,一臉的懷疑相,念念叨叨說道:“我還以為這個刺是他刺著玩的,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徐哲冷笑了一聲:“你以為呢?他扎上是沒用的嗎?你不想想,他扎在我身上的刺,可不是讓我遭了殃的?”
“還有,剛才你是不是不由自主地往南走。我告訴你,那邊白道長一發力,你這邊就因為刺的作用,被指揮著往南跑。懂了嗎?”
“哦……,這是什麽鬼?”
徐哲被一根刺封住了靈力,這件事情高遠當然一清二楚,高遠為什麽會跑到這裡來?或者說是被脅迫到這裡來?其實跟徐哲身上這根被扎上的刺有直接關系。
徐哲的靈力被刺封住了,而高遠是唯一一個可以用自己獨家靈力逼出來的人,但白道長對他不放心,徐哲呢,也求不了他。因為徐哲畢竟知道,這家夥對自己,或者說是對自己體內的紫金葫蘆沒安什麽好心。
他和白道長都是如此。先讓刺在體內呆著,找到時機再說。現在最緊要的問題,就是先贏得比賽再說。
徐哲想的辦法其實很簡單,就是讓高遠去扮羊,然後他騎著高遠去比賽。高遠這樣的人,自以為比其他人都高大上,怎麽會去做這樣的工作?而且還是做徐哲的坐騎。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接下來,就是兩個人的談判,無論徐哲怎麽說,高遠都不答應。用高遠自己的心裡話來說:那怎麽可能?而且,我還要面對自己心愛的兩個娘們,要我在她們面前丟醜?
“要是贏了,那個狼毒雙姝許諾的寶石戒指歸你!”
“什麽?”高遠有些吃驚,“你說什麽?你說她們是狼毒雙姝?”
“廢話!昨天晚上我們已經碰到過她們,殺了我們的馬,你以為呢?”
高遠把腦門一拍,連連跺腳說:“哦,哦,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怎麽沒想到呢,咳,是我糊塗了,這會子光瞧著她們兩個了,把這件事情給忘得一乾二淨了。”
高遠對雙姝兩姐妹大起色心,瞎子也能看出來了,徐哲當然也知道。這個時候,也唯有用雙姝兩人作為交換條件,高遠才有可能答應。此時,徐哲已經有了主意。
“這樣,要是你願意扮羊,贏了的話,我就給你想辦法,把你推薦給那兩個女人。怎樣?”
高遠心裡一動,但馬上又是冷笑一聲:“你怎麽那麽大能耐,能說動她們,怎麽,你跟她們很熟悉嗎?”
徐哲胸有成竹地說道:“我自有辦法!”
“什麽辦法?”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不行,你現在就得說出來,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吹牛。”
徐哲看著高遠,神秘莫測地笑:“嘿嘿,你要是不肯的話,那麽很有可能什麽都沒有。”
高遠遠遠瞧著狼毒雙姝兩姐妹,又看了看姐姐手上戴著的那個碩大的、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寶石戒指,心裡面有些動搖。他倒是願意相信徐哲,但是又不敢相信。瞧著徐哲這個篤定的樣子,說不定真的有辦法?
是有辦法嗎?
徐哲給了他一個肯定的表情。
“好!那就扮!”高遠一咬牙,“不過,咱們說好了,要是贏了的話,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
“以後,嗯,以後萬一我有什麽困難,你必須舍命來幫助我。”
“喔,這個?”
“有困難?”
“困難?呵呵,當然不小,要是以後你四處有困難,我還得四處去救你,這個買賣可有點不合算。”
“哈,瞧你現在這個樣子,手無縛雞之力,我只是這麽說說罷了,你還真以為自己多了不起。就一次,我給你打個一折。”
徐哲笑:“那好,咱們就說定了。甭管以後你碰到什麽事情,也甭管是什麽情況,我須要救你一次。”
高遠一拍徐哲的肩膀笑道:“這才是好兄弟,好哥們!”
“行了行了,趕緊吧。”
怎麽扮羊呢?徐哲趕緊找來巴根,讓他給想辦法,找找有什麽方式,可以把人迅速扮成羊。
這本來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羊什麽樣?人又是什麽樣?人怎麽能夠迅速變成羊呢?又怎麽可能趴在地上跑呢?看得出,巴根對這個扮演的把戲根本就十分的困惑。
這時,巴根的老朋友,坐在帳篷邊上從早就抽著旱煙袋的遠房叔叔胡圖聽他們在那裡商量了半天,知道了大概內容,此時說話了:“人要扮羊也容易,把那個剛剛剝完的羊皮,趁著熱乎勁兒披在身上,四處都合嚴實了,其實就跟真正的羊差不多。”
“原先啊,草原上那些跑江湖的,耍把戲的,就是這麽弄。那些人不少都是人販子,把小孩子弄來,披上猴子皮,羊皮什麽的,就裝成怪胎,耍把戲,然後掙錢哪。”
這事兒當然聽起來很殘忍,只不過,那是幾代人以前經歷過的事情,現在早已經沒有了。要不是上了年紀的人說起這事兒,恐怕人們早就不知道還有這樣的奇葩事情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