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說到,咳,是這樣的,在路上,我就問這個小慧,知不知道那個透明液體那個事兒,但是前面她都回答的很好,看上去也比較誠實,但是,一問到這裡,她開始就不自然,就緊張起來了。”
“最後,連話也不說了,顯得很害怕,就跑掉了。然後呢,我就跟蘇嬋說這個事兒。蘇嬋就提起來,先前,跟曉月說話的時候,她到醫院裡來給曉月找水喝,就發現了這麽一個地方。我當時就想,他們在這個鎮上,被一下子坑地這麽慘,這個事兒不能就這麽完了,一定要找個源頭或者說法。”
胖子一拍大腿,說道:“沒錯,這個事兒不能算完!雖然我也,那個什麽,但是那個虐·待要是傳出去,哥哥怎麽做人?”
“先別提那個事兒了。總之,這個事兒很蹊蹺。我們擦那些液體是來到這個護士城之前,對吧,想起來了沒有?我是當時聽那些護士說的,不抹這個玩意兒不行,所以,我們都陸續抹上了不是?然後,就一個個出現狀況?是不是?然後呢?”
“然後,他們就走了。”
“什麽狗屁走了!然後,我路上問小慧,這個液體是怎麽回事,她又不說,這裡面肯定有問題。”
“所以呢?”
“所以我和蘇嬋就回來啦。這個倉庫,瞧瞧,還有這個大家夥,是不是很古怪?你見過這樣的東西沒有?”
胖子仰頭打量著機器,說道:“別說沒見過,就連我媽媽也沒見過。他媽的,這究竟是個什麽鬼東西?”
“我和蘇嬋在這裡弄了半天,結果發現那邊有個開關。蘇嬋呢,想要按開關試試看,還沒按的時候,結果你們就回來了。”
胖子問道:“你的意思是,所有問題都出在小慧身上?”
“我不是那個意思。小慧她不說呀。”
“那不就是就出在小慧身上?”
“……,唉,也可以這麽理解吧。”
胖子擼擼袖子,說道:“這個讓我來問,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或者說怕蘇嬋吃醋,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這個大家夥,說不定那個小慧也知道是怎麽回事。”
徐哲攤手說道:“那好吧,看你的了。”
“切,就這麽點破事兒,我就不信,連個小姑娘都擺不平。軟的不行,就來硬的,還怕她不招。”
徐哲連忙阻止道:“可別,這個小姑娘看上去還不錯,人也沒什麽心機,還是悠著點。”
胖子笑道:“怎麽了?憐香惜玉了?不是,這些天來,你可真行,不動聲色的,功夫見漲啊,那個,那個先前的小雅,我是沒見過幾回,聽說你們都快結婚了,後來就是買房子那個事兒。怎麽都快結婚的人了,忽然一下子就變成情聖一樣的人物了。”
“別瞎扯……”
“瞎扯?我還沒跟你算帳呢,今天中午,你和曉月說了那麽長會子話,你還摟著她……”
徐哲急道:“那叫什麽摟著,你別廢話,她不能躺在地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能那樣扶著她。”
“好了好了,不說這個,就算是吧。我剛才說到哪兒了?哦,是情聖。哎?我說你可以啊。”
“可以什麽?”
“原先老實巴交的孩子,現在變成到處沾花惹草,不光是找了個蘇嬋,連同那個小姑娘,叫什麽來著?哦對,是叫茵茵吧,我看那小姑娘一路上走來的那個眼神兒,一直盯著你看。我他媽都犯嘀咕了,那麽漂亮的小姑娘,居然被這個狗嘴給叼住了。”
“你怎麽那麽多廢話!”
“老早就想跟你說了,曉月,對曉月這個事兒,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徐哲問道:“什麽事兒?”
“我們呀,我們倆的這個事兒。我說你這家夥,你別故弄玄虛,把我給蒙在鼓裡啊,你要是喜歡她,那我就把她讓給你。”
“你這叫屁話!我跟她什麽事兒,你可別大聲嚷嚷,”徐哲瞧了瞧蘇嬋,接著說道,“別跟我惹麻煩,蘇嬋現在醋勁兒大著呢。”
“既然知道蘇嬋把心思都放在你身上,那就別弄七弄八的。”
“你有病是不是?”
“沒病。”
“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那什麽時候說?”
徐哲被胖子氣笑了,說道:“行了,瞧你那操性,不就是和曉月說了半天的話,惹你醋勁兒上來了嗎?看你一個大老爺們,怎麽那麽多娘們心思。”
“得,你還別說我,我要是抱著蘇嬋老半天,兩個人卿卿我我,蘇嬋還穿著三點式,你是什麽感受?”
徐哲搖頭,說道:“沒感受。”
“真的嗎?”胖子做勢要回頭去抱蘇嬋。
徐哲急道:“你這個家夥有病啊,這個時候說這個幹嘛?先辦正事兒。”
“不行,你得跟我說清楚。”
“好好好,我說清楚,曉月是你的,你要跟她怎麽樣,跟我一點兒關系都沒有。我要是以後再跟她說句話,你就叫我陳十四。”
“得了吧,哪兒說是不讓你跟她說話了?我是什麽人你不知道?哪兒有那麽小心眼兒。我的意思是說,要是你看上曉月,那我就讓給你,咱們之間沒啥話說,要是你對她沒意思,那曉月就還是我的。就這麽簡單。”
徐哲心道:你倒還是往上貼,可惜曉月最後也不定是你的。隻好搖搖頭,說道,“你接著追吧,曉月跟我沒關系,以後也不會有什麽關系。就這樣。”
“那不就得了,廢這麽多話。”
“是你廢話還是我廢話?”
“行了行了,”胖子擺手,衝著小慧,喊道:“小慧妹妹,來來來,哥哥跟你說幾句話。”
“什麽事情呀?”
“過來過來。”
小慧走過來,眨著大眼睛,一臉問號。
胖子叉著腰,倒像是一個老幹部的模樣,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知道呀,在醫院裡治療過的,是他們的患者。”
“不是,我是說,除了這個身份。我告訴你,在外面,是個吃喝嫖賭,什麽事兒都乾的人,你懂我的意思吧?”
小慧顯然有些緊張,過了一會兒,終於點點頭,又不住地拿眼睛看徐哲。
“是這麽回事兒,其實呢,我來到這裡,和你們那個護士長,關系很好的,怎麽個好法兒,其實你也都知道了是不是?”
小慧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其實,你們這裡的事情,我是知道的不少。現在,我有個要求,就是把你們這裡所有的事情都說清楚,不然的話,你懂的。”胖子的臉開始變得凶神惡煞起來。
小慧的身體不禁往蘇嬋那邊靠,說道:“你、你想幹什麽?”
徐哲和蘇嬋當然知道胖子是在做戲,於是也就不進行阻止,蘇嬋衝徐哲使了個眼色,憋住了笑。
“來來來,你離那個白姑娘遠一點,真要是出了什麽事兒,她也保護不了你。你說說吧,這個機器是怎麽回事兒?”
小慧搖搖頭,說道:“我真的不知道。”
“可是,我告訴你,那個護士長先前說過一些,但是說的不清楚,我也就沒往心裡面去,今天這一瞧,好家夥,還真的是有些門道。但是呢,我就想聽你親口說一說,說的好呢,我就放你走,說不好,胖爺我可是吃過人肉的。”
小慧的身體開始打哆嗦,不住地望著徐哲。
徐哲笑道:“沒那麽嚴重,你只要撿著你知道的說出來就完了。”
胖子忽然衝徐哲怒喝道:“誰讓你在這裡廢話,少插話,不然的話待會兒連你一塊兒揍!”
好家夥,這是胖子要徐哲配合他演戲,徐哲隻好說道:“好好,您說,我不說話就是。”
胖子衝著小慧說道:“那就說吧,是怎麽個情況?”
小慧哆嗦道:“我真的不知道呀。”
“胡說,你們這個地方就是用活人來煉製的,是不是用來煉那個往身上抹的那個水兒的,是不是?”
小慧被嚇得目瞪口呆,淚珠兒在眼眶裡轉來轉去。蘇嬋不禁皺眉說道:“你幹嘛呀,這麽凶神惡煞的,嚇壞了人家怎麽辦?”
徐哲忙衝著蘇嬋使眼色。畢竟這個事兒事關重大,用一些手段也是必要的,不然的話,他們會一直被蒙在鼓裡。蘇嬋隻好閉口不說話。
小慧說道:“其實,其實,我們用的那個水,其實,其實就是屍油。”
“什麽濕油,乾油的!”
“不是,是、是屍體的那個屍……”
“啊?”徐哲、胖子蘇嬋同時叫了出來。
“什麽東西?你仔細說說,屍油?真的是從屍體上煉製出來的?”
小慧帶著哭腔說道:“是不是、是不是從那個屍體上,來的,我、我其實也不知道,只知道,我們這裡的人,都要抹,特別是新來的,必須要抹上一點兒……”
“那為啥要抹呢,你給我說清楚,你們那個護士長,羅裡吧嗦的,說了好幾遍,我也沒聽準個準頭,你說說看,瞧瞧你們說的是不是一致,要是有半句假話,哼哼!”胖子說道。
其實,也不怪胖子恐嚇她。他們抹在身上的,居然是什麽屍油,這個太可怕了,這是什麽東西呀?現在,就連蘇嬋也沒有了對胖子先前責備的表情了。
“其實、其實,我一開始來的時候,就被告知說,來到這裡的,都必須要抹這個東西,不然的話,會出問題。”小慧道。
“什麽問題?”
“是、是這樣的,其實,我、我也是聽護士長包括其他人說過的,在我們這個地方,沒有其他人,也不能參加正常的社會活動,所以、
所以,生活就會很枯燥,抹上這個東西以後,就可以成為這裡的人了。”
“我好像沒聽明白。”
“……是,是,其實,一開始來這裡的護士,抹上它以後,都會出現一些症狀,有的是昏迷,有的是癲狂,有的是出現其他類狀況,比如癡呆,或者暫時失去記憶什麽的,要看每個人的體質才行。不過、不過,他們都會有相應的治療方案。”
“……因為每個人的飲食不同,所以,治療起來也不一樣,但總的說起來,都屬於中毒反應。但、但是,這個又比較奇怪,可能外人不容易理解,意思就是,有的人抹上了,是中毒,但有些人的反應,卻不是這樣。”
“這是、這是因為身體內如果有毒素,那麽就會因為它的提醒,就會有中毒現象,如果有輕微的精神狀況,在它的喚醒下,就會變成精神不正常的……”
“哦,原來是這樣。”徐哲心想道:怪不得胖子會變成那個樣子。
胖子問道:“那既然抹了這個東西這麽難受,那還抹它幹嘛,自己找罪受?”
“不……不是的,因為這是我們這裡的規定,剛才……剛才已經說過了,來到我們這裡,不能過正常的社會生活,用我們護士長的話來說,這裡就像是個孤島,如果不能參加正常社會生活,我們都會慢慢變得身體和心理不正常。”
“所以,就必須抹那個東西。新來的人,抹了以後,需要有一個治療和恢復的過程,然後,慢慢就能一次次性適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