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高遠這樣的老鼠精來說,如何能夠明哲保身,這才是安全修煉的不二之法。老鼠精之前是老鼠,老鼠該怎麽活?
老鼠的活法,就是要時刻謹慎,時刻提防貓兒,貓頭鷹以及蛇,一有什麽動靜馬上逃之夭夭。
天敵太多,必須要時刻保持清醒,保持隨時就跑的姿態。修煉成人了,也是一樣,天生的習性是改不了的。
並且可以說,把老鼠習性的“精華”部分作為自己生存和處世的不二法門,這就是高遠的“成功之道”。
白道長這個人,雖然看上去是一位翩翩道長,一副神仙模樣,但是卻是個會記仇的家夥。
所以,徐哲一提自己嘴裡面說白道長如何如何,高遠就顯得特別擔心。
高遠倒是不諱言自己是老鼠精,而且很多時候還特別以自己是老鼠精的身份自得,但是白道長呢?他會麽?
他顯然不會,這老頭,胡子梳得一絲不苟,腦門上的頭髮也梳理地一絲不苟,就連身上的衣服,也永遠都是白色的。
一塵不染。
這樣一個顧及形象和面子的家夥,會聽得進去別人在背後嚼舌頭,說他是個老刺蝟麽?
老鼠和刺蝟的習性畢竟大為不同。
但高遠自己知道,自己從來沒有公然在背後說白道長的壞話,自己問心無愧。但就怕徐哲挑撥。
徐哲扭頭瞧了瞧高遠,貌似他好像很害怕的樣子,知道自己弄對了路子。於是繼續笑著說:“高遠啊,你要是腦子不好使,想不起來,我倒是可以給你提個醒。”
“當時,你跟白玉宮主說,自己很佩服白玉宮主的德性,雖然以前跟過一些道行深的人,但那些都是野路子。”
“我說的沒錯吧?當時雲英也在場,那個誰,黎芯也在場,還有那個丁薇也在場。”
高遠心裡面一突:自己確實說過這樣的話,但不知道徐哲這小子居然記性這麽好。但他貌似隻說過是野路子,沒說過其他。
“你只要承認自己說過野路子就行。你說過沒有?”
高遠不說話。
“啊?問你話呢?你當著白道長的面,敢撒謊?”
高遠心裡面一顫,心道:這老道說不定真的有未卜先知的本事,白玉宮主貌似是有那個能力,而這老道,似乎靈力不在白玉宮主之下,我先賣給實誠,省得待會兒徐哲這小子借題發揮。
於是說道:“好,我承認,是有這麽一回事,只不過,我不是確認指的是白道長嘛。對不對?”
回頭就去瞧白道長的眼神,那白道長臉上並沒有表情,仍然是亦步亦趨地走著。
高遠心裡面有些發慌,但只能又硬著頭皮解釋:“白道長,我並不是說您呀,您知道,我心裡面對您是最尊重的。”
“要不是有您,我高遠也不會有今天,也不會站在這裡跟您一起共事,我高遠是什麽人,您應該很清楚的。”
白道長仍然不說話。
高遠又道:“記得第一次見了道長,我就和您一見如故,而且事事跟您是同步調,沒有做過違逆您的事情。”
“還有,這幾次,我都是聽您的,不管是在全真教,還是在白玉宮那邊,還有那些人情糾葛,都足夠讓您能了解了吧?”
白道長緩緩說道:“嗯,好了高遠,走路吧。”
徐哲抬頭瞧了瞧白道長的臉色,貌似有些緩和,心想說:這高遠果然是一張好嘴皮子,騙女孩子有一套,騙老頭倒也有一套。”
於是打了個哈哈說道:“呵呵,也不知道白道長是心寬呢,還是高遠這張嘴能說會道呢,剛才發生了什麽事,白道長應該很清楚。”
高遠心裡面一突,他馬上明白高遠在說啥。
高遠明明想把徐哲偷走,想要獨自佔得紫金葫蘆,但是卻被白道長堵在了門口,這下可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果然,白道長臉色又青了起來,很明顯,剛才這件事讓他受刺激很大。
高遠汗都下來了,他知道,如果惹怒了白道長,他這個小身板,和那些小靈力,在這個千年老道跟前那就跟個螞蟻似的。
想被啥時候捏死,就被啥時候捏死。
高遠急忙解釋道:“不是的,道長,您聽我說,我即便是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在您嘴裡面搶食……”
徐哲哈哈大笑,打斷道:“哈哈哈,我都快笑死了,還敢說你尊重白道長,什麽搶食?你這不是說道長是畜生嗎?”
高遠臉色都白了,沒想到一個口誤卻被徐哲抓住了,急忙說道:“不是的,不是的,白道長,你別聽他胡說,我不是那個意思。”
白道長森然說道:“那你是什麽意思?”
“我……”
“說吧,你什麽意思?”
高遠腦門上的汗一顆顆跟黃豆一樣,撲簌撲簌往下掉,結結巴巴說:“我是說,不是,我該死,剛才那是口誤,口誤!”
“嗯,接著說。”
“……我是說,我剛才帶著這個家夥出來,是要去山洞,那裡陰氣最重,想要把紫金葫蘆逼出來,然後親手獻給您。”
徐哲白著眼說道:“狡辯,呵呵,這種幼稚的說辭,你以為白道長會相信麽?”
高遠幾乎要跪下來發誓了,只不過現在還在走路,雙手還在抬著擔架,急忙又道:“道長,您要相信我,還是相信他?”
白道長又一次不說話了。
“我什麽時候背叛過您呀,您說,我這點小能力,在您跟前,就是個臭蟲,您想什麽時候捏死,就什麽時候捏死。”
高遠的害怕是有道理的。全真教如何?在江湖和術界威名遠揚,結果這白老道一出手,幾乎讓全真教損兵折將半數。
這個靈力之深厚,著實可怖。
不過白道長雖然沒想到那全真教如此不堪,但卻也著實得意自己的靈力之強,想著這麽多年的苦修,總算是沒白練。
高遠是個什麽檔次,是個什麽樣的東西,他白道長心裡面自然清楚。經過和全真教這麽一較量,這不出一兩個月,自己的威名早晚會在江湖之上造成轟動。
不光是到那個時候,而且是現在,這個高遠膽敢跟自己玩手段,弄死他還是分分鍾的事。所以,他也慢慢願意相信高遠的說辭。
見白道長微微一笑,慢慢點了點頭,徐哲知道,這個高遠顯然又一次把這白道長給說服了。
搖了搖頭,笑著衝高遠說:“呵呵,這下好了,白道長聽了你的了。你可真厲害,黑的都能說成白的。小弟以後要多跟你學學。”
那高遠壓低了聲音,衝高遠狠狠說道:“小子你別得意,到時候有你好受的!”
徐哲當然知道他這並不是嚇唬自己,現在自己的靈力根本就沒辦法施展出來,而高遠又是操縱提出紫金葫蘆的人。
他自然知道該怎麽“伺候”徐哲。徐哲現在就是案板上的肉,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說的就是現在的徐哲。
徐哲微微歎了一口氣。歎的不是待會自己怎麽受擺布,而是當於現在的情勢,他對白道長了解的太少。
現在的情勢就是:他是弱者。眼前這兩個人是強者,而白道長要比高遠強好幾十倍。但是兩個人有利益之爭。
是啊,這個紫金葫蘆,弄出來以後到底歸誰呢?
這就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利益爭執點,也是自己可以利用的。而白道長是個可以下手的機會。
如何下手,只能用他的弱點,而這個高遠,身上也是有弱點的。這個家夥,是喜歡鑽營,頭腦很靈活,但是卻很有可能被眼前的利益給糾纏住。
而白道長呢,雖然道行深厚,但是卻非常小心眼,是屬於睚眥必報的那種。
所謂知彼知己,方能百戰百勝。要想獲得最終的勝利,必須要了解自己,還要了解敵人。
但是,徐哲自己真的了解自己嗎?他這個時候想起了一句名言:認識你自己。
是啊,認識自己,是多麽重要。很多人活了一輩子,還沒能認清楚自己。
要認識自己,大體上分為兩個方面,一是認清楚自己的優點,二是認清楚自己的缺點。這是最基本的。
其次,在面臨到情況的時候,要分析利弊,分析自己的籌碼,對方的籌碼,自己是否有利,是否可以有漏洞可鑽。
所以,在徐哲碰到的眼前的情況。其一,徐哲的優點是待人以誠,是責任,是擔當,是熱心助人。
但是這個優點在這個時候全然用不上。這個白老頭和這個老鼠精是不會顧及到他什麽責任、擔當的。
徐哲的性格缺點呢?用徐哲自己的盤算來說,就是遇事有些慌亂,沒有清醒的頭腦,這可是大忌,特別是像現在這樣從未有過的危機狀況。
自己“出道”這麽長時間以來,從來都是自己一步步打敗別人,但是此時,卻要利用最微弱的優勢來搞定別人。
這就是天壤之別。
還有一個缺點就是太過注重眼前,不注意抓住機會。其實有些機會稍縱即逝,聰明人之所以會成功,就在於善於抓住機會。
就拿一些著名將領來說,到了戰場上,互相之間兵力旗鼓相當,甚至於還在劣勢,很多著名的戰役往往勝負就在一瞬間,過了這個村兒就沒這個店了。
但是,對於能力者來說,就是因為抓住了稍縱即逝的機會,往往就可以大翻盤,從而站上了人生頂峰。
機會,嗯,機會。徐哲在心裡面慢慢默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