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哲看著高遠,淡淡問道:“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如何還原出來的?”
高遠得意地笑道:“這還能告訴你?”言罷就拿眼望著白道長。
瞧這個情形高遠也能猜得出來,是白道長在其中作祟,這家夥肯定是自己先跑出來了,然後又救的高遠。但是高遠不是已經“奉獻”了麽?怎麽現在還是個人樣?這一點,還真是讓人難以捉摸啊。
不過,現在徐哲只是一個躺在床·上待宰的羔羊,想什麽都沒用了。高遠愛怎麽蹦躂就怎麽蹦躂吧。
倒是不知道他們用什麽手法把那個紫金葫蘆拿出來。但瞧著高遠這個一本正經地樣子,恐怕這小子還真是有辦法。
聽白道長說,高遠用的是什麽“撈”的法術?唉,算了,不想它了。現在徐哲滿腦子裡都是蘇嬋。
想著她曼妙的身影,想著她的痛苦以及對自己的怨恨。但是,自己卻一定要那麽做,不然的話白道長怎麽能夠放過她?
這幾年,兩個人一起經歷了那麽多,一開始是互相看不慣,甚至還因為某些事情差點成了仇人。
但是慢慢的,兩個人慢慢有了情愫,特別是經過那一場大的變故以後,兩人感情迅速升溫,然後就變成了公開的戀人。
現在徐哲就想,如果當初快刀斬亂麻,不用那麽婆婆媽媽,先把婚事辦了,說不定現在連小孩子都有了。
早點“退出江湖”,還用得著現在成為別人砧板上的肉?
有悔恨,也有懊惱。忽想起先前在香港時候碰到的那些事情,得到的那些啟發。哎,看來,還是當局者迷呀。
身後有余留伸手,說的就是這個道理呀。
白道長和高遠兩個人搭夥吃了飯,也不管徐哲怎樣,就讓他在床·上那樣躺著。只能著天黑,只等著到午夜時分。
等到徐哲發覺自己身體被挪動時,他已經睡了好幾覺了。睜開眼時,發現高遠正把他抗起來,放在肩膀上。
徐哲想問他要幹嘛?但是卻憋住了沒問,心想說,問了也白問,就由著他折騰吧。
沒想到,高遠卻抗著他出了屋門,隨後穿過大院子,然後悄悄開了大門,剛走幾步,高遠就像嚇了一跳一般,猛然站住了,嘴裡面驚呼道:“白、白道長?您怎麽在這裡?”
那白道長冷笑一聲說道:“哼,我要不是在這裡等著,恐怕你早就把他給偷走了。我不站在這裡守著,行嗎?”
高遠笑道:“那、那,呵呵,白道長,您看,您看,呵呵……”
“看什麽?”白道長一身長袍,站在月光地下,衣袂飄飄,放佛飄渺仙人一般。
“呵呵,您,是不是?您別誤會呀!”
白道長搖搖頭,然後說道:“高遠,老朽我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了,幾次三番的救了你,你就跟老朽玩這個?”
“不是,不是,我……”
還沒等高遠把話說完,只聽“哎呀”一聲,那高遠一下子把徐哲扔在地上,右手捂住了額頭,過了好半天才顫巍巍地說道:“這?這是?”
“賞給你的一根刺,要是不聽話,你就有的苦頭吃了。”
那高遠一聽,頓時嚇了一條,腿腳不由自主地軟了,給白道長跪下來,連連磕頭。
“道長!道長!您還是原諒我這一回,原來我成嗎?我只是、只是糊塗蒙了心,原諒我吧!”
徐哲雖然被一下子摔得不輕,但是看到高遠也被白道長擺了一道,弄了“緊箍咒”在頭上,不由得笑了起來。
這白道長看來用刺來控制別人,已經是駕輕就熟了,也有可能是他最擅長的法術了。
自己的這根刺是在腹部,而高遠的刺則是被扎在了腦門上。不知道兩者之前有什麽區別。
徐哲雖然笑得開心,但是高遠卻顧不得生氣和報復,只是跪在地上連連磕頭。他似乎知道這根刺以後會給他帶來什麽。
也是啊,像是徐哲這樣的被紫金葫蘆加持過的人,也能夠讓白道長一招封了靈力,這可是不得了的事情。
袁天罡還在裡面呢,居然也能夠拿白道長沒辦法。這三千年的老妖精還真不是蓋的。
徐哲心想說:要是袁天罡,也就是自己的師父,要是出來的話,他和白道長到底誰更厲害呢?
不過到現在,顯而易見的是,白道長已經佔得先機。如果紫金葫蘆被他成功取出來,那袁天罡以後就是白道長的“人”了?
這個事兒啊,還真是不好說。誰知道袁天罡萬一成為白道長的“人”,兩個人會不會強強聯手呢?
其實說到底,還是自己太過依賴紫金葫蘆了,這是命門所在呀。
想起自己馬上離開香港時的那一番感悟,剛剛有了一番心得,自己就陷落進去。還真是啊……,先前說什麽來著,這叫當局者迷。
太過單一的強大往往是脆弱的。經過這個事兒,自己才老老實實被上了一課。
“起來!”白道長厲聲喝道。
過了好大一會兒,高遠才連滾帶爬地站立起來,身體還有些搖搖晃晃,按說高遠的修為也不算低了,但是居然被一根刺製得如此狼狽,真是不可思議。
“背著他!”白道長又命令道。
高遠顧不得身上和頭上的疼痛,隻得順從地彎下腰去,把徐哲背了起來,白道長冷言問道:“剛才你想去哪兒?”
高遠老老實實回答:“想帶他去我那裡。”
“你那裡?什麽地方?”
“就是我修煉的山洞裡面。”
白道長回頭瞧瞧這個宅院,裡面還有說話的聲音,想了想,終於點點頭,說道:“那好,就去你那裡。”
“是。”高遠心想,這老頭不知道又起了什麽心思,去山洞幹嘛,但是他下了命令,自己哪兒敢違背?
沒走幾步,高遠便有些踉踉蹌蹌,差點把徐哲給扔在地上,白道長怒道:“你小心點,把他磕壞了,你也落不著好!”
高遠連連點頭稱是,重新上身,但是高遠和剛才活蹦亂跳的樣子已然全然不同,這個時候放佛全身的力氣都被用光了。
走路踉踉蹌蹌,說話也哆哆嗦嗦,就這麽走了幾步,白道長歎了一口氣道:“算了!去找個擔架來。”
高遠忙答應,輕輕放下徐哲,跑進院子裡,不多時,抗了一副擔架出來,扶著徐哲上了擔架。
白道長和高遠一前一後,抬著徐哲慢慢往前走。
不知道怎的,徐哲卻忽然高興起來,忍不住笑說:“呵呵,長這麽大還從來沒乘坐過擔架呢。”
“嘖嘖嘖,這晃晃悠悠的,還真是舒服呢。”徐哲這不光是高興,也想順便氣氣這老少兩個。
其實沒躺過擔架的,是不知道,兩個人抬著,然後一切風景都往後退,有的時候,甚至比坐轎還舒服。
這個情形,也就是重病加護才能夠享受的到的“待遇”。
白道長和高遠兩人並不答話,就像是有了默契一般,默默地在月光下往前走。
他們越是這樣,徐哲越要想辦法讓他們生氣,於是又忍不住破口笑了起來:“哈哈,哈哈,舒服舒服!”
“哎,哎,哎,那個誰,高遠,你的那個手,手,我說的是右手,別老歪著,放平了放平了。”
“再歪,我可就掉下去了。”
“聽到沒有啊,高遠!你這小子怎麽不聽話呀?不聽話,我讓白道長用刺扎你屁股。”
高遠大概也著實忌憚白道長,雖然徐哲是在嘲諷和挑刺兒,但是卻也隻好老老實實把手的姿勢調整了一些。
“嗯,孺子可教也。”徐哲滿意地把雙手枕在腦後,把眼睛眯成了一道縫隙,瞧著白道長。
好在晚上的月光很圓,也夠亮,照得周邊草木和房屋幾乎跟白晝一眼。就連白道長臉上的胡子徐哲躺著都看得請清清楚楚。
“白道長,嘻嘻,你的胡子還真是夠老長的了,不過,瞧你這個樣子,讓誰一見,那也是得道的老神仙,怎麽還乾這種力氣活兒?”
白道長瞪了他一眼。徐哲裝作看不見,仍然笑嘻嘻地說道:“又勞道長了,其實你可以用法器把我送過去,何必用這種笨辦法呢?”
這明顯是在揶揄白道長,如果他有這種靈力和法器,又何必費這個勁?
白道長仍然緊閉著嘴巴不說話,但聽得出,前面的高遠卻已經開始哼哧哼哧地累了。
高遠受了傷,說不定也被封住了靈力,他不累才怪。倒是這個白道長,果然是有修為的家夥,走了將近兩裡地,還是不見大喘氣。
“道長?道長?啊?你娶媳婦兒了沒有?”徐哲乾脆把腳搭成了二郎腿,身體一顫一顫地,悠遊自得地問。
瞧這個情形,不知道的還以為抬轎子的兩位是在伺候大少爺。
“啊?問你呢,白道長,長這麽大年紀,不會連老婆都沒有吧?沒沾過異性的滋味?呵呵。呵呵,嘖嘖。”
那高遠一邊喘著氣,一邊說道:“徐哲你這個小子,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還拿你當個正經人,沒想到也是這麽油腔滑調。”
“怎了?”
“什麽怎了?虧還有幾個女孩對你好呢,瞧瞧你這副德性。”
徐哲越發地高興起來:“哈哈,怎麽了?我這副德行難道還差?難道還比抬轎子的家夥更加不堪?”
高遠氣得肚子鼓鼓的,簡直說不出話來,肩頭開始哆嗦,要不是白道長在後面督促著,早就把這個討厭的家夥倒在地上去了。
“高遠啊,你說,白道長是不是以前有過相好的呀?”
“那我哪兒知道?”
“你不知道的意思,就是可能會有咯。”
“我沒說。”
“你不說,心裡其實就是這麽想的。對不對?白道長,你瞧,高遠他說你老不正經。”
“我沒說!”
“高遠,別理他,專心抬你的。”白道長知道徐哲在挑撥離間,淡淡地衝高遠說道。
“是!”
“哎,高遠啊,我知道你是實誠人,不撒謊,可是,你如果還記得曾經在白玉宮主那裡說過什麽話,現在可就沒這麽舒服了。”
“……”
“我記得你說過,那個白道長,你叫他什麽來著?老刺蝟,老妖精?老不死的?還是老什麽來著?”
“你胡說,我沒說過!”
“反正你叫過他老什麽來著,咱們白道長虧得他還沒練成什麽順風耳,不然的話,你還有小命在麽?”
高遠氣憤地說道:“白道長,你別聽他胡說,他這是在汙蔑我!”
“嘻嘻,高遠,剛剛誇過你是實誠人,怎麽一下子變成這樣了?你跟白玉宮主過的話,你不記得了,我倒是還記得。”
“記得什麽?”其實高遠自信沒有說過白道長的壞話。他知道,白道長這個人其實心眼很小,罵過什麽話他都記在心裡,否則先前不會跟真雲子鬧出那麽大的陣仗。
白道長和真雲子是怎麽翻臉的?兩個人一兩百年的交情,雖說白道長是為了紫金葫蘆才對全真教大打出手。
但是起因卻是真雲子的徒弟首先出言不遜。在兩次爭鬥的時候,高遠都在場,也特別注意觀察他的反應。
當看到李志通說白道長是個老刺蝟時,那白道長顯然馬上臉色就不對了,殺氣立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