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車停在了老槐樹下,我下意識去摸了摸肚子,脹鼓鼓的不舒服,我尋思著能否尋找到宋江。
這段時間宋江莫名失蹤,我無法找到他,我懷疑是他那好色大哥出來控制了身體,那就甭想找到他本人了,早跑去勾搭美女去了。
二傻子還好點,一磚頭就解決的事情,他大哥沒接觸,不知道好不好對付,但願別被我說中就是。
瞅著時間緊迫,我對路途不太熟悉,至於那個叫“烏竟都”地方,我壓根都不知道是什麽樣子。
陰陽路我來過,但次數有限,我對它的了解少之又少,只求別碰到鬼差,畢竟之前得罪過幾位,我摸摸口袋,這次冥幣上清楚寫著“天地銀行”而非“大地銀行”我心裡踏實了許多。
麵包車的動力杠杠的,隨踩隨有,還有點推背感。
之前了解到陰陽路上有十八個公交站台,我懷疑對應的就是傳說中的十八層地獄,但這只是猜測,我對這裡不熟,我是闖入者,一個活人到陰間是不被允許的,這有違輪回。
我不希望因為我的存在,讓誰成為下一個大胖,他為了救我才會魂飄魄散,這輩子我都記著。
我人生中的貴人,大多因我而遭到了不測。
歎口氣,我繼續往下走,勢必將來要摧毀午夜公司!我為此而活!
打起精神,我開始驗證我的猜測,陰陽路上是否有十八層地獄存在。
首先來到地名“光就居”的地方,見路人都說話吚吚嗚嗚,更多人選擇緊閉嘴巴。
光就居的人有著上訴相同點。
我繼續開了一程,來到“居虛倅略”,這地名十分特別,路上人不多,我不敢停車,否則會仔細瞧瞧究竟,大致看了一下,有幾人都是沒有十指,整整齊齊的斷指,像是被利器一下剪斷。
接下來我到了一個叫“桑居都”的地方。
從石嶺村出發,我大概花了二十分鍾,“桑居都”,這裡的人都穿著寬大的衣服,露出的皮肉竟然都是綻開的!
然後是“樓”,沒錯,這個地方就只有一個名字,很與眾不同,難道樓多?顯然不是,人多,有些人滿為患,準確來講是鬼滿為患,我看到一排的老式房子裡,類似理發店吧,牆上掛著大小不同的鏡子,是人都會去照一照,有人高興,有人愁,不知為何。
“樓”給我的印象特別深,各類人都聚在這裡,要是陽間,我多半會以為這裡是個旅遊勝地,但他們聚在此只是為了照鏡子。
花了半個鍾頭,我還沒找到“烏竟都”,一看時間都十點過了,九點半從公司出發,花了快一個鍾頭都還沒到,幸好是開車,騎電馬兒是怎麽都趕不到啊,沒人的時候我可以當高速跑,電馬兒最快也就那樣。
我以為張強那麽好心,結果是怕我遲到才給配了輛四輪的。
“樓”之後是“房卒”,這裡取地名真有些特別,但不太好記,到此我就記下了一個光就居和樓,別的拗口。
“房卒?”
地名一個比一個怪,但這裡我記得,路過公交站台,我想起了大胖第一次上車的場景,他的噸位過大擠的我快成肉餅了,這裡的人皮膚通紅,對,這裡的人都似乎才蒸完桑拿,可他們表情痛苦,我知道了,他們上了蒸籠。
我已經不用去看下面的地方,我可以肯定這就是十八層地獄的第五層,此層叫“蒸籠地獄”,據說長舌婦,亂嚼舌根的人死後,則會被打入蒸籠地獄,投入蒸籠裡蒸,蒸過以後,冷風吹過,重塑人身,然後帶入拔舌地獄。
拔舌地獄就是我之前路過的“光就居”,名字好聽,其實是專門拔人舌頭的地方。
大胖並非長舌婦,他不屬於任何一層地獄,他承受得住所有酷刑,我不清楚他的來歷,但我知道他是個好人。
恍惚之間,我路過了兩地交界處一個叫“草烏卑次”的地方,也就是地獄第六層,也叫“銅柱地獄”。
縱火害人者,死後將被打入這裡,懲罰就是將衣服扒光,抱住一根直徑一米,高兩米的銅柱筒,而銅柱裡裝入炭火,不久銅柱就會燒的通紅,人會漸漸被烤熟,苦不堪言。
下一個“都盧難旦”,名字拗口,還不如直接點叫“刀山地獄”,懲罰一些殺人者,殺生者。
再之後是一個叫“不盧半呼”的地方,若非我了解過十八層地獄,我很難將之和“冰山地獄”聯系起來,但確實都是一個意思。
此層主要懲罰那些謀害親夫,與人通奸,惡意墮胎的惡婦,另外賭博成性,不孝敬父母,不仁不義之人也將遭到懲罰。
一路走了八個地方,我快失去了耐心。
時間來到了十一點,我很懷疑自己是否能順利回去。
就在此時,寫著“烏竟都”字樣的地標牌出現了。
我松了口氣,終於給我找的了,但下一刻我愣住了,因為這個地方我來過!
上次當著鬼差用假鈔,我也是囂張到了極點,然後就被憤怒的鬼差帶到了這裡,扔下下油鍋,差點就炸熟了,要不是大胖墊在下面,我不知道自己現在會怎樣,會投胎成雞鴨還是啥,我不敢想象?
一片火紅在遠方,隱隱可見巨大的身影移動。
雖然隔得老遠,但還是能夠感覺熱浪一股股襲來,我看到在一棵樹上掛著不起眼的木牌,上面畫了一個指示箭頭,指向右拐,上面有午夜公司的商標。
就是這兒了,我拐了進去就看到一個類似廢棄停車場的地方,鐵絲網圍了足球場那麽大,裡面停了不少舊車。
我開車過去,門口設了個崗位,崗亭裡坐著一個老頭,穿著短袖,不停扇著扇子,這裡確實挺熱的。
他看到我,凝視了片刻,問:“眼生啊,新來的?”
我點點頭,“叔,我來取車。”
“鑰匙拿給我看看喃。”
他伸手。
我就將張強給我的鑰匙給他,他看了看,然後放我進去。
他給了我一個手電:“你自己去找找吧,我記得車擱在左手邊那裡,找到了過來登記一下。”
“我清楚了。”
舉目望去是一片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