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童示意陳樂周秦二人稍後,他上前輕輕叩門。從見到這小孩開始,他臉上就一副波瀾不驚見怪不怪的表情。可見這位白先生是真的很愛結交朋友,對病人也不挑。過了一會屋內傳來一道聲音“進來吧!”陳樂無法描述那聲音,不算低沉卻也不顯輕佻實在要描述的話只能說是像極了動漫了的少年男聲。那小童推開門把陳樂和周秦引進出便自己退出去關上了門。
屋內環境與屋外的鄉村氣息大相庭徑,需要隔開的地方都有竹簾,中央隻一張平案用來看病寫方。這白老板竟是個高僧不成嗎?作此猜想是因為這白老板身著一身素衣半塵不染,這嚴冬臘月的連鞋子也沒穿,便起身要迎陳樂。一根青絲不見,卻也攔不住他的仙氣飄飄。陳樂及時上前阻止陳老板行禮“陳老板折煞在下了!”
都說板寸是檢驗一個男生顏值的最高標準,胡說八道,明明光頭才是。眼下這陳老板膚白唇紅絕對的純素顏無添加,再配上如此好聽的聲音,簡直是人間禍害。許是陳樂盯著人家久了,周秦稍稍扯了下他的衣襟提醒他回神。“咳~白老板身姿卓絕,在下失禮了!”“無妨,我這來客眾多,也習慣了!”白老板笑笑坐回平案後,請陳樂二人也入座後回答他。
“陳老板音容甚佳習慣得了,倒是在下一時無措的忘了所求之事。陳老板大量。”“謬讚!公子一席紅衣風度翩翩,也是俊美無常。”周秦:……是我不配了!陳樂發現這陳老板甚是有意思,你不跟他談正事他也隨著你胡說八道。兩個人互相吹了三兩回合彩虹屁後終於步入正題。“白老板,我這有個東西您給瞧瞧?”
陳樂掏出那個被蹂躪的慘不忍睹的紙包。白老板接過放在鼻尖聞聞,遞還給他:“補血藥,只是這藥公子用不得?”“可是有何不妥?”陳樂覺得這白老板也不疑問他不看病就醫卻讓人給識別一副市井小醫都能辨的出來的要,偏還要給他解釋。“這藥……是女子調血之用,男子不可亂食!”
“咳!我,在下知曉了。白老板見多識廣,可否請教這藥與什麽藥混合可致死?”陳樂不確定突然問出這樣血腥的話白老板會不會不喜。畢竟他只是個仙風道骨的神醫,這話陳樂自覺會侮辱了白老板的耳朵。哪知白老板還是一副知無不言的表情,連眼角都是溫柔的笑。“可是有人要毒害公子?據知,這藥格溫和,極少用來製毒。”
“那這藥損肝嗎?”陳樂突然有個大膽的想法。“是藥具毒,尤其補藥。這藥雖對肝有損害卻不至——公子的意思是?”周秦也大概明白了。這藥損肝,難保飯菜裡也有什麽藥,來的路上也不定那女子都吃了什麽?三三兩兩的加起來,想要毒深至肢不是難事。
“嗯,只是猜想!白老板,在下還有一不情之請?”“但說無妨?”陳樂真的是納了悶兒了“白老板你到底想要收在下多少好處才能這樣坦誠相待呀!”似乎是別他這話逗樂了,白老板爽朗笑道“公子有什麽說就是了,白某也不是什麽病都看的好。你從進門到現在,不是還沒言明病症嗎?”陳樂自知已經麻煩白先生不少,人家還為計較,倒是自己小人之心度人了。
“白老板慷慨,您給看看我朋友這口吃之症可有的治?”且不管周秦如何感動地抓住陳樂的手,如何用異樣的眼神盯著陳樂流出淚來。只是白老板就無奈的歎了好幾口氣“公子,白某歲善治奇症,但是你打聽打聽那個口吃是可以治好的?您這個‘不情之請’可真是難為白某了!”陳樂也覺得不好意思,何況周秦現在這個沒出息樣兒可是讓他丟了大臉。
“陳樂自知為難,本也沒太大希望。還請白老板包含!”陳老板又笑了“陳樂!陳家二公子?”陳樂大叫口誤,面上卻更加坦然:“白老板廣知,所謂大隱隱於市,您可真是妙人!不知此次如此叨擾,陳樂該如何報答?”“報答言重了,毒理是陳公子自己想出來的,病症白某也無能為力,慚愧慚愧!”陳樂看著他原意就是想有所得,卻還在這裡和自己打哈哈。看的出來這人雖有禮,卻足明人情世故,不受外界蠱惑。
在陳樂眼裡就只有兩種人,好糊弄的和不好糊弄的!顯然,白老板屬於後者。“白老板客氣,叨擾您一番便是您於陳樂的情意。白老板不畏權貴不嫌貧困,本就是人中佼者,陳樂人微,見白老板性格品貌皆是歡喜。自知不配於白老板這樣高潔之人結交,但也絕不能平白受了人家好處不予回報。白老板你大可吩咐!”
這一番話說出來可把陳樂饒了個夠嗆,這之乎者也一大堆,無非就兩個意思:白老板又帥又有格和我想和你做朋友!不過好在陳樂的一番口舌沒有白費。“陳公子何必妄自菲薄,白某行醫於世自有醫德約束。且白某與陳公子一見如故,只要公子願意白某自是願意結交你這朋友的!”
“那可說好了,以後說出去我有這位仙子一樣的朋友可太有面子了。”白老板笑容更溫柔了“皮相原就不是什麽重要的!天色漸晚,陳兄和這位小兄弟可留下使用晚餐再走?”兩人都被他這份熱情好客的勁頭感動了。才見了一面的“好朋友”要不要就這樣請人家留下吃飯?“你既然稱我一聲兄長,我便喚的親切些。小白,今日怕是不能陪你了,先前答應了爺爺要回去的。改日,改日為兄的,帶著好酒來你這雅出大醉一場如何?”
陳樂拒絕小白的如火熱情從回春堂出來以後略有些遺憾道“小白可真是個神仙一樣的人,比神仙多了份人情。更招人喜歡了!”可憐的被當做空氣聽他們兩個天南海北的聊了一個時辰的周秦惶恐的小聲問道:“那,那你不,不喜歡,莫,莫大人了?”……“喜歡呀,我最喜歡莫兄了!”周秦張大了嘴巴:“你,你——”
“別你了,你們莫大人我莫兄——是我的!所以我喜歡,但是你們不能喜歡。小白是大家的,所以我喜歡,你們也能喜歡,能懂不?”周秦瞬間打足了精神:“懂,莫大人是教頭一個人的!”哎呀這孩子怎麽越看越可愛呢?哎呦這個好忽悠勁兒!
陳樂給周秦下了班,吩咐他第二天帶著人去各大藥鋪詢問最近抓女子補血藥的身形相似的男子後,獨自一人去了防衛司。防衛司確實比大理寺氣派不少,士兵們訓練井然有序。守衛見到陳樂也沒有多加阻攔。畢竟自家領導突然多出來個弟弟這樣瓜還是有不少人願意吃的。
陳樂還碰見了準備出去替換堅守城門的士兵隊伍,並且熱情和人家打了招呼。這混熟了都是後門呀!隨便找了個人打聽清楚陳夢飛所在,便不再猶豫直奔而去。“這裡要加強防守,西坊這兩天有偷盜發生,最近換守多走這條路。還有……就這些了,你下去吧!”
“哥,我來接你回家!”陳夢飛心裡默默委屈了一下,自家弟弟回來都沒和自己親近幾天,盡為了莫家小子惹人生氣了。如今也才算有了真正弟弟的樣子:“知道回家就好。在大理寺覺得怎麽樣?”陳夢飛沒有問最近有沒有遇到什麽事,偌大的京城雞鳴狗盜殺人越貨的事情總是少不了的。“放心吧,我很喜歡現在的生活。”他關心陳樂的時候,像極了在那個世界裡陪他打遊戲的陳夢飛。
“哥!”啊?“你一定要平安!”你們兩個人都要平安,都要肆意的開心快樂。陳夢飛沒有答他,他在戰場上出生入死慣了,從來也不會說什麽平安!能活著靠的是能力和幸運,活不了也只能是能力和不幸。
晚上兩人陪著爺爺一起用了晚餐,還是一樣的清湯寡水。陳樂又回到自己的清秋閣,張二狗他們還在製作各種毒藥,見陳樂回來了也沒起身繼續手裡的活計。“公子回來了?怎麽樣大理寺還順心嗎?莫公子對你可還好?看看我們做的毒是不是還過的去?”
“狗哥你怎麽跟個小媳婦一樣?”陳樂笑著一一回答他的問題:“大理寺乾的挺順心的,莫兄對我也非常的好,你們的毒做的非常好!”現在他的院子就是個小型製毒廠。“明天你們去辦個事——”四個人快速進屋關好門。陳樂極為滿意的點點頭才繼續說:“知道百花會吧,這幾天你們沒事就多出去轉轉打聽打聽情況。尤其注意一個紫衣女子,身邊至少有七八個人跟著。還有——多和往來的商隊打聽打聽岐桑國姝妤公主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