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之下,荊州軍遭到弓弩檑木的攻擊,攻城再次停止,大隊人馬快速後撤,看架勢這又是一次試探性攻擊。
從執法隊殺人到敵人退軍不過是一盞茶的時間,但就是這一盞茶的時間,數百弟兄命喪黃泉,雖然取勝,但城池之上極為安靜,士卒的臉上並無半分喜色,所有人都充滿疑惑。
沒有死在敵人手中,偏偏死在自己人手中,在徐庶這樣的統兵者麾下當值真的值得嗎?
疲兵戰術使用的這些日子,城內的並州軍已經被消磨到了崩潰的邊緣。反對的聲音此起彼伏,與徐庶唱反調的士卒也不斷增多,甚至誕生了幾場兵變。執法隊的士卒死了一茬又一茬,可惜都完全改變不了事實。
樊稠和太史慈苦勸無果,只能看著徐庶還在那裡一步步錯下去。
宛城之中的兩萬兵馬,除去於禁帶走的那些,剩下的兵馬紛紛掌握在將軍和校尉手中。
敵軍壓境,宛城之內非但沒有抱成一團,反倒是各有想法。每每擊退敵人之後,大家反倒是陷入了一種癲狂狀態。
如此局勢,除非是呂布親至,否則誰也不可能扭轉危局。
荊州軍中,劉協和麾下文物聚集在一起。宛城眼看著氣數已盡,猛攻這麽久,總算是要拿下這座險城,大家的臉上自然都是喜色。
“大王,城破之後,末將一定生擒徐庶獻於帳下。”雄闊海信心十足的說道。
劉協搖搖頭:“並州軍精銳士卒極多,徐庶若是強行突圍,強行阻擋只會白白折損士卒。我們的敵人已經不再是徐庶,而是整個並州軍。我想呂布在得知南陽一地落入我們手中之後,必然極為震驚,用不了多久,他的大軍一定會快速南下。”
“大王明鑒,呂強我弱的局面並未因為南陽一戰而改變。況且,我荊州軍擅長水軍,在步戰之上略有不足。南陽一地地勢平坦,極適合敵軍作戰,故而,我認為眼下當以守為主。”
作為首席謀士,劉伯溫一席話自然讓眾將都極其認同。
“既然如此,眾將佔據宛城之後,快速修整防務,以逸待勞,仁貴將軍,命你率領五千軍追殺徐庶,記住,切不可冒進,以免中了徐庶的埋伏。”
“大王放心!”薛仁貴快速領命而去。
黑夜降臨,光亮照亮了宛城之內。
徐庶一身戎裝,立於高處,望著眼前的士卒,眼神之中滿是失落。
一天,短短的一天。
自己已經完全喪失了大軍的控制權,士卒完全不聽他的調遣,縱然是平日經常過來的太史慈兩將也徹底是無影無蹤。
徐庶清楚,繼續這樣下去,宛城必然被攻破,到時候他們這些人誰也不知道還會戰死多少。
為了保存實力,徐庶只能無奈的下達了退兵的命令。
“軍師,二更天了。”
“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看了看旁側的親兵,徐庶問道。
親兵遲疑了一下,搖頭道:“軍師也是為了大局自然沒錯,但我聽軍中的弟兄們說,徐將軍求勝心切,不單單將於將軍擠出城去,也絲毫不顧弟兄們的死活。”
徐庶聞言,愣了愣神半天說不出話來。
猛然間,他似乎明白了許多。
征伐鮮卑異族的時候,黃忠為主將,王越為副手,自己只是一個參軍。只不過黃忠老成,不似於禁這般溫和,縱然自己也犯過不少錯誤,但在黃忠的努力下,這些錯誤最終都被修正。
自那之後,他一直以為自己的能力以及能勝任一名合格的統帥,故而一直想要獲得單獨領兵的機會。
可惜,這一次南下作戰,他還是作為副手,輔佐於禁。
可能是因為這種安排,讓徐庶心中極不服氣。故而喧賓奪主,想要借著戰場證明自己,最終這才釀成了現在的結果。
現在回想起來,自己之前的做法真的是極其可笑。還是主公看的清楚,自己確實不適合大軍統帥一職。
擦拭了一下眼角,望著頭頂上的夜空,徐庶輕歎一聲。
“出發!”
火光之下,一萬多並州軍快速從東門突圍,消失在黑夜之中。
徐庶的離開,等同於徹底放棄宛城,放棄了城內那些受傷無法行走的士卒,消息一傳出,眾傷兵皆是萬念俱灰。他們為了呂布拋頭顱灑熱血,縱使馬革裹屍也絲毫不懼,沒想到他們才前腳為國盡忠,後腳就已經被人拋棄。
可悲,可恨。
可惜他們無法改變事實,等待他們的只有被擒這一條路。一些士卒不願落在荊州軍的手中受辱紛紛選擇了自盡這條道路。
剩下的一些傷兵,則報著必死的決心,既然退無可退,甘算背水一戰,和荊州軍拚了。
正因為置之死地,這些士卒頓時釋放出了恐怖的戰鬥力。
在一個老兵的帶領下,剩下這一百多人,直接將宛城四門完全封堵,做出一種誓與宛城共存亡的態勢。
徐庶突圍自然是躲不過荊州軍密探的眼睛,他們快速將消息告訴了劉協,薛仁貴則快速率領軍隊追殺徐庶大軍。
二者皆無戰馬,單靠步行,誰也佔據不了太大的優勢。薛仁貴見苦追不上,最終冒險行事,以三百騎兵為先鋒,快速猛追,不到半個時辰便攆上了並州軍的後部,殺了徐庶一個措手不及,後軍數千人頓時潰敗。
不過好在,並州軍並非雜牌部隊,雖然後軍被擊潰,但是其他各部士卒依舊保持完整陣型,這些士卒個個氣勢非凡,訓練有素,奔跑急行之中仍然能保持隊形完整。
荊州缺馬,縱使薛仁貴想方設法,這五千精銳也只有不到三百匹馬。
面對徐庶的一萬多敗軍,他們緊靠著三百騎兵實在是太過危險。故而追殺第一次之後,薛仁貴便放棄了繼續追殺的打算。
就在返回宛城的途中,看見地面上掉落的將旗,他忽然發現了一個重要的事情。
於禁,於禁的將旗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作為宛城的主將,其他並州戰將的戰旗都能清晰可見,唯獨這位主將卻難覓蹤跡。
從邏輯上來說,這絕對不科學,難道這裡面有什麽隱含?
正想著,旁側的親兵忽然想到了什麽,向薛仁貴說道:“將軍,並州軍最起碼有五千騎兵,但方才追殺,我見他們只有不到兩千,我們並未血戰。這騎兵怎麽都沒看見了。”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