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烏桓人可是能與鮮卑爭鋒的強大族群,可不過短短數年功夫,就在陸宇的持續打擊之下,變成了北方草原上一條人人可欺的野狗。
由此可知,陸宇帶兵打仗的能力,絕非那麽簡單。
“哼,陸宇此人不過有點鬼蜮伎倆罷了,能打敗烏桓人,恐怕更多的是依靠公孫瓚的幫助,以眼下的局勢而言,大軍陳列,他縱有千般妙計,又豈擋住我軍數萬騎兵的衝擊?此戰單於可操必勝!”
旁邊的扶羅韓此時,則是一臉的咬牙切齒,他進攻繚城失利,部下傷亡慘重,早就和陸宇軍結下了死愁。
“漢人有句古話說得好,兄弟同心,其利斷金,吾等兄弟三人聯手對敵,我倒是要看看這陸宇如何應付我鮮卑鐵騎的衝擊之勢,傳令下去,前軍先行發動突擊!”
此時雙方列陣已畢,魁頭也不再猶豫,立刻下令大軍出擊。
位於前陣的萬余鮮卑部落騎軍,也在悠長而肅殺的號角聲中,依令而動。
只見萬馬奔騰之下,原野上塵煙四起,整個大地似乎都晃動起來,滾滾雷霆之聲,朝著麴義和他的先登營死士席卷而去。
鮮卑人能夠縱橫北方草原,靠的自然是強大的騎兵部隊,而他們騎軍的戰術,也極有章法,絕非亂衝。
先是正面四個千人隊,化作四柄尖刀,直衝而來。
而另有四個千人隊,卻從側面對先登營的兩翼展開包抄,意圖斷其後路,剩余的騎兵作為預備隊,則是緩緩跟進,保持戰馬的體力,以及隨時做好應對突襲的準備。
這種騎兵戰術,分進合擊,如同狼群在草原上進行狩獵。
如雷霆一般的馬蹄聲,更是能給敵軍造成強大的心理壓迫。
若是沒有經過嚴格的軍事訓練,沒有頑強的戰鬥意志,沒有精良的武器裝備,步兵在野外遇上了這樣的“狼群”,只有被撕碎和分食的下場。
只可惜,鮮卑人這次撞上了鐵板。
擅長羌人戰法的麴義,最不怕的就是騎兵了。
兩軍相距離不過五裡,騎軍衝擊之下幾乎是瞬間便到,看著遠處一道洪流奔湧而來,麴義面上閃過一絲狠色,軍旗舉起之時,漢軍軍陣立刻展開行動。
先登營士卒極有默契的列陣而戰,長戟森森,在陽光下,反射出凌厲的寒芒。
“列陣!”
麴義大聲發出命令,頓時盾牌豎起,縫隙中,一道道冷冽的寒光悍然刺出,三千先登營死士,直接在兩軍陣前,變成了一個鋼鐵刺蝟。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鮮卑人完全始料未及。
原本他們見麴義只有三千步軍,也敢與己方一萬騎兵對撼,當真是愚不可及。
可先登營死士的突然變陣,卻讓他們第一次感受到了嚴格訓練出來的步卒,在使用長兵器結陣而戰時,究竟是何等的可怕。
若是與之正面對撞,就算人數相等,也決計討不了好!
數千騎兵奔馳而來,馬速早已提升到了極致,快得根本來不及減速或者轉向躲避,不過片刻工夫,幾個千人隊的陣勢就變得混亂不堪,在先登營的槍陣面前折戟。
避無可避之下,這些鮮卑士卒天性中的凶悍也在血腥中得到激發,不顧一切的用自己的兵刃,妄圖去殺傷眼前這些披堅執銳的漢軍士卒。
然而他們付出的代價,卻是極為慘重。
事實證明,騎兵固然強大,但強在機動性和戰略優勢,短板相接的陣地戰,手持長兵器的步軍才是真正的王者!
連番衝撞廝殺之下,往往六七個鮮卑騎兵的生命,才能換取一名先登營死士。
更讓他們不爽的是,麴義且戰且退,很快就退入信都郡內負責的山道地形之中,缺乏保護的左右兩翼,不是高坡就是石壁,騎兵根本無法發起有效的側翼突擊。
而正面硬撼,又根本啃不動先登營的烏龜殼。
可這一切只不過是他們噩夢的開始,見到敵軍陣勢混亂不堪,麴義手中令旗連番舞動,位於戰場中央的兩千弓箭手,立刻聞令而動,在側翼擺開拒馬之陣,以待兩翼包抄的敵軍騎兵。
而戰陣之中,幾十架簡易拋石機陡然開動,杠杆高高揚起,隨即是飛出數十個酒壇砸向正面本就混亂的鮮卑騎軍。
酒壇中,裝的可不是什麽美酒佳釀,而是易燃易爆的火油!
隨著這些酒壇在敵軍陣中碎開,數百隻火箭精準的隨之而來,在敵軍陣中燃起了一堆堆熊熊的烈火!
為了此戰得勝,陸宇可說是費盡心機,弓箭手用以發射酒壇的便是隨軍的墨家門徒製作的簡易拋石機,其威力當然遠不及巨石炮,卻也運用相同的原理,在眼前的這場戰鬥中,卻是發揮出了奇效。
被集結起來的弓箭手中,最為優秀的射手,都配備了精良的戰弓,他們的目標便是鮮卑騎軍中的部族頭目。
這也是戰前就交代好的,正是“射人先射馬”這一戰術。
在這幾重超乎鮮卑人所能理解的打擊之下,正面的鮮卑騎兵此時已經是潰不成軍。
而在兩翼,陳動也迎上了包抄而來的鮮卑騎兵,可能是受到己方騎兵部隊慘狀的影響,這兩隊騎軍的氣勢上受到了消弱。
然而在魁頭的彈壓之下,這些中部鮮卑的部落頭人們卻不敢撤退,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衝鋒。
因為按照戰前的約定,他們只有攻破眼前的漢軍陣地,才算完成任務。
郭嘉也在觀察著敵人的狀態,眼看著對方已經紅了眼,當即下令道:“計劃,可以開始了。”
“是!”
傳令兵揮舞令旗,而麴義也很快收到約定好的信號,當即指揮麾下的先登營死士,開始緩緩後撤。
“漢軍撤兵了!”
鮮卑頭目們看見如此情形,不禁大喜過望,原本還打算追擊一陣,結果先登營陣型嚴整,有序後撤,讓他們這群草原之狼,根本找不到下嘴的地方。
更何況還有羅川和陳動率領的騎兵虎視眈眈,更是讓他們不願下力氣死追,而是把目光看向了先登營離開後在原地留下的牛羊和財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