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虎軍弓弩手匆忙彎弓搭箭攢射燕雲軍,如此近的距離,只見強勁的箭雨呼嘯,燕雲軍騎兵人仰馬翻損失慘重。
燕雲軍輕騎兵雖然強悍,但畢竟只是輕騎兵,根本無法突破敵軍的盾牌防線;與此同時,敵軍的長槍手開始從兩側包抄燕雲騎兵,可是殺紅眼的秦明卻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正在朝他和他手下的騎兵逼近。眼見田虎軍就要對燕雲軍完成合圍了!
突然,另外三千燕雲騎兵出現在田虎大軍的側後,對著田虎軍的後軍卷殺而來。
喬道清察覺到了這支突然出現的燕雲騎兵,大驚失色,慌忙下令後軍轉身迎戰。可是已經晚了,那三千燕雲戰騎已經殺入田虎後軍縱馬衝殺,鐵蹄踐踏,戰刀揮舞,田虎軍中血水飛揚,驚慌不已的田虎軍四下奔逃,整個後軍眼看就要崩潰了!
“是陳梟!”山士奇指著一馬當先的陳梟驚聲喊道。喬道清吃了一驚,連忙朝陳梟看去,只見一名英武至極的悍將揮舞馬槊,所過之處無一合之將,氣勢威武好像戰神下凡一般。喬道清禁不住讚歎道:“羽林上將軍,果然名不虛傳!”
喬道清意識到局面的嚴峻性,下令大軍收縮,命令弓弩手不要怕射到自己人,隻管放箭!同時下令中軍將士,如果潰兵敢衝擊中軍,一律擊殺!
弓弩手拚命放箭,在連帶射死了不知道多少自己人後,陳梟的那支騎兵隊終於停止了衝擊。調轉方向,從田虎軍大陣旁邊繞過,朝東邊退去。與此同時,秦明也率領麾下的騎兵退出了戰鬥。
田虎軍將士們見燕雲軍退走了,不禁大大地松了口氣。
喬道清掃視了一眼戰場,只見屍橫遍野,不由的一陣心悸。情不自禁地對一旁的山士奇道:“我原本還以為山將軍是因為大意才戰敗的,如今我才知道,並不是你的錯啊!如此彪悍的戰騎真是聞所未聞!恐怕傳說中的大漢虎賁騎兵也不過如此吧!”山士奇道:“這還不是燕雲最精銳的軍隊呢!”
喬道清吃了一驚,“什麽?這還不是最精銳的?”喬道清簡直要暈了,這樣可怕的戰騎還不是最精銳的,那什麽樣的才是最精銳的?!
山士奇道:“到目前為止,燕雲最精銳的軍隊還未投入與我們交戰。這支軍隊只有五千人,卻是陳梟麾下最強悍的作戰力量。這支軍隊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鐵甲重騎,另一部分則是所謂的陌刀軍!”
喬道清眉頭緊鎖,憂心忡忡。
不久之後,有將官把雙方傷亡的數據送了上來,剛才一戰,共計傷亡了近萬人,其中陣亡者近六千,而敵軍陣亡者約千余人,戰損比幾乎是六比一。喬道清等人感到難以置信。
陳梟秦明率領戰騎回到隆德府。陳梟當即命令醫官為受傷的將士和戰馬療傷,他則領著秦明回到治所。
陳梟看著秦明,沒好氣地道:“我說你打仗能不能別那麽魯莽!對方戰陣如此森嚴,你居然給我正面強攻,讓那麽多將士白白戰死沙場!”
秦明流露出羞愧之色,抱拳道:“我錯了!大哥你處罰我吧!”
“我罰你去給陣亡將士的牌位磕頭!快去!”
秦明應落一聲,立刻奔了下去。
陳梟搖頭道:“哎!這家夥就跟一條蠻牛似的!”
許貫忠微笑道:“上將軍息怒。秦將軍雖然魯莽了一些,不過這一戰也不是沒有收獲啊。我想經過這一戰,田虎軍一定驚恐於燕雲軍的可怕威力,士氣必然大受影響!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他們此刻一定已經停止進軍,退回屯留了。”
話音剛落,一名斥候就急匆匆奔了進來,朝陳梟跪稟道:“啟稟上將軍,田虎大軍已經退回屯留了。”
陳梟笑著對許貫忠道:“真讓你說中了。”許貫忠微微一笑。
陳梟想了想,對許貫忠道:“許先生,我給你五千步軍,你替我守備隆德府。”許貫忠有些激動地抱拳道:“既然上將軍信得過在下,在下定不辱使命!”
陳梟點了點頭,掃視了眾將一眼,下令道:“其余眾軍隨我渡過漳水,進攻屯留!”眾將齊聲應諾。
乘大軍準備的空當,陳梟回到後面的書房寫起信來。一身戎裝的梁紅玉走了進來,見陳梟正在寫信,好奇地問道:“你在給誰寫信?”
陳梟一邊寫一邊道:“給我老婆們啊。有差不多十天沒給她們寫信了。”
梁紅玉感到有些怪異,嘲弄似的道:“想不到威名赫赫的上將軍,居然如此婆婆媽媽!”
陳梟呵呵笑道:“上將軍怎麽了?上將軍就不該想老婆嗎?”
梁紅玉冷哼一聲。
陳梟寫完了書信,折疊好,裝入信封,叫來一名隱殺,令其立刻送往京城。走到梁紅玉面前,調侃似的道:“你將來要是嫁人了,難道會不希望自己的男人天天想著自己嗎?”梁紅玉沒好氣地道:“我的事情用不著你管!”
陳梟呵呵一笑。
近四萬燕雲軍渡過漳水,一直進軍到屯留城下,扎下營寨。當夜,城裡城外一片寂靜。
“國師,我軍之前敗了一陣,宋兵必然不會料到我軍敢於出城劫營,不如今夜出城偷襲其營壘,必能建功!”孫琪向喬道清建議道。
喬道清覺得孫琪說的有道理,不禁點了點頭。
山士奇連忙道:“不可不可!陳梟來曠世名將,怎麽可能不防備我們偷營,我軍應當緊守為上!只要待到大雪到來,他們便不能不退軍了!”
孫琪沒好氣地道:“大雪到來,他們也不過是暫時退兵,遲早會卷土重來的,我們應當想辦法徹底打敗他們,讓宋庭不敢再派軍前來!山將軍也不必過於懼怕那陳梟,他又不是神仙,何況就算是神仙也有打盹的時候!”隨即朝喬道清抱拳道:“國師,末將願率軍襲擊宋軍的營地!”
喬道清思忖片刻,對孫琪道:“孫將軍所言很有道理,我就給你五千兵馬,希望你能不負所托!”孫琪大喜拜謝,隨即大步出了大廳。山士奇歎了口氣。
喬道清對麾下部將倪麟道:“倪麟,你率領五千兵馬接應孫將軍。”倪麟應諾一聲也離開了大廳。
城門緩緩打開,孫琪率領五千軍士悄悄地出來了,朝燕雲軍營地摸去。來到軍營附近,只見營地中一片寂靜,只有巡邏兵在走動。孫琪見燕雲軍毫無防備,心中暗喜,當即對手下眾將道:“一鼓作氣殺進去,狂呼呐喊,同時放火!”一把拔出寶劍,向前一揮,喝道:“殺!”
五千兵馬猛發一聲喊,如同潮水一般撞開寨門衝了進去,四處亂喊放起火來。轉眼之間轅門附近的帳篷就全被他們點燃熊熊燃燒起來,好像黑夜中無數巨大的火炬照亮了夜空。
然而孫琪卻感到不對勁,怎麽帳篷被點燃了都沒有人逃出來呢?孫琪心頭猛然一驚,急聲喊道:“快退!快退!”
就在這時,四周喊聲大作,燕雲軍步軍大隊好像突然從地下鑽出來似的出現在周圍,迅速圍攏上來,猛地發出一波箭雨。黑夜之中只聽見箭雨呼嘯亂飛,讓人頭皮發麻,驚慌失措的田虎軍紛紛被射翻在地。
孫琪率領軍隊向轅門突圍,卻被另一支步軍給堵住了出口,強勁的箭雨迎面射來,田虎軍被射倒了一大片!田虎軍將士驚恐不已,停了下來。四面張望,發現已經被燕雲軍給團團包圍了,火把的光輝下只見人影憧憧,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兵馬!
魯智深用他那可怕的大嗓門喝道:“放下武器者,不殺!不降者,殺!”
田虎軍將士心中驚恐,不知所措。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廝殺聲。孫琪連忙循聲望去,只見遠處的黑夜中無數火把亂晃,好像兩支軍隊正在激烈交戰似的。孫琪知道是倪麟的軍隊正在殺來,心頭一喜,高聲喊道:“兄弟們,倪麟將軍來救咱們了,跟我殺出去!”全軍鼓起了鬥志,呐喊一聲,朝轅門外的燕雲軍猛衝上去。
強勁的箭雨接連飛來,不過已經鼓起鬥志的田虎軍將士並沒有被嚇倒,眼看雙方就要接戰了。
突然,燕雲軍弓弩手退了下去,一千鐵塔一般的可怕士兵出現在田虎軍的面前。他們身材高大,身著厚重鐵鎧,只露出一對嗜血的雙眼,手中握著五六尺長的可怕陌刀,寒光燦雪。
田虎軍驟然看見這些士兵,都不由得悚然一驚,竟然停止了衝鋒。
一千陌刀軍排成兩排,齊頭並進,雙手揮舞陌刀,那翻飛的刀光就仿佛一道森嚴的刀牆一般,讓人不寒而栗。
陌刀軍殺入敵軍中,刀光飛舞之下,田虎軍將士紛紛被斬碎,殘肢頭顱和著鮮血漫天飛舞,慘叫聲響成一片。起先田虎軍還鼓起勇氣吼叫衝殺,然而他們的英勇換來的結果卻只是遍地破碎的屍骸和橫流的鮮血,而陌刀軍連陣型都沒有被衝亂分毫。
陌刀軍踏著鮮血屍體不斷前進,田虎軍將士不斷被斬殺,這就像一架無比巨大的絞肉機。田虎軍心驚膽戰,不斷後退,然而身後的燕雲軍也已經圍攏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