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四海聽到何浩然強攻那麽多地方，不但沒有火上澆油，怒火起碼少了一半。難得抓到何浩然的短處，如一個大元帥似的將手一揮：
  “來人，將他們三人綁了。”

  “馬四海，你瘋了。”開始何浩然舌戰群匪，毛遠峰和樊英一直處於興奮狀態。見一下子就被對方扳過來，再也忍不住起身相助：
  “動我們不要緊，你馬幫要是敢動郡王，一百萬人也不夠殺。”

  馬幫眾人全都興奮不己，只有馬冰有些急，在背後推了推她的母親。對方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卻沒出聲援助。

  張秋正哈哈大笑：“毛遠峰，我馬幫的人是不多，只需有何浩然一人足也。何浩然敢殺我馬幫之人，在哪裡也說不走。他得留在我們這裡，為馬幫那些死去的兄弟陪罪。至於外面那些大軍，讓他們回去吧！省得在這裡空跑一趟。”

  總算有幾個人插嘴，衝進來的護衛沒有動手。何浩然將要說話的樊英打住，問馬長齡：

  “你剛才說馬幫的宗旨是什麽？被你們這一鬧我又忘了。”

  馬長齡張開嘴很快又閉上，馬冰雖不知道他問話的意思。知道一定對他有利，幫他回答：

  “我馬幫的宗旨是“官事國家天下事，都以我們無關。隻為馬行天下，商及四海萬國。”

  馬冰說完，被包括馬四海在內的馬幫人狠狠瞪了一眼。何浩然朝她感激一禮：
  “這麽說就是隻為做生意，其它所有事都不參預進去。那我要告馬幫主及在坐各位馬幫高層，你們管理手下不嚴，讓那些幫眾去參加反賊的隊伍。就算你們認為朱泚不是反賊，他們加入軍隊也是違反幫規。我的事後面才發生，等會再說，你們管理手下不嚴，那些人當官為兵怎麽說？”

  大家都看著尚國慶，對方也無力了。這種事在以前就有，馬幫雖有超十萬的幫眾，幾乎全是些養馬賣馬的人家。那些人當官為兵誰能製止？可又的確是違反幫規？

  李素清休息這麽久，終於又開始發話：
  “郡王說得不錯，對方來我幽州，首先會對付我馬幫。不順從他們的意，一定會兵戎相見。就算不來這裡，其它州還有我馬幫的兄弟。唉！無論如何也難避開戰爭。你們三人先去外堂休息一下，冰兒，帶他們下去。”

  ……

  換了個小間，這個小廳雖不怎麽樣，三人感到說不出的輕松。此時美女在旁，何浩然也沒心思調戲一下，只顧吃桌上的糕點。馬冰不時打量他一眼，實在忍不住先開口：
  “聽說你是夢中啟智，在夢中學了不少東西，那些米酒三娘機都是你在夢中學的嗎？”

  聽對方說起三娘機，他打量一會，見馬冰穿得很時髦，衣褲都是他沒見過的新款，笑著說：
  “算是在夢中學的吧！也不是我的功勞，米酒是許伯做出來的，三娘機你也知道，是我三位夫人製造。你們莊裡有三娘機嗎？這些衣服的樣式不錯，是你們莊裡自己設計的吧？”

  馬冰紅著臉點點頭：“我們花了大價錢才從太原買來幾台三娘機，我穿的衣服一般都是自己設計。聽說你設計了不少衣服，那些衣服？”

  說到這裡馬冰不說了，毛遠峰樊英是過來人，看表情就能看出兩人眉來眼去在搞什麽明堂，兩人借故走出去。

  本來平靜的心又出現一些騷動，何浩然暗自發笑，他猜到對方想到什麽了。一些女人穿的罩罩內褲之類的，他無私打包送給幾家服裝廠。現在賣得很火，眼邪邪朝馬冰胸前看去，對方趕忙轉過身：

  “大家對你的傳言多數都一樣，只有一個傳言有些矛盾。現在看來，我已經知道答應了。”

  原本馬冰是要請教他一些服裝設計的問題，想到一些羞人的設計，沒好意思問出來。見他用如此眼光看有些地方，心裡又氣又火。

  此時沒人在，他的臉皮不是一般的厚：
  “什麽傳言有些矛盾？是不是什麽文曲、武曲之類的？”

  “那些鬼話誰信？”馬冰轉過身上瞪了他一眼：
  “有些人說你正直，家裡一個歌姬都沒有。除了在洛陽那次去視察春風樓，還未去過任何一家風塵之地。有些人說你是個大色狼，找了幾房妻子不說，還？還在外面亂來。”

  拍了拍腦門，他真不知道馬冰說的是這個，心裡腦海全是冤字。只不過找了四個老婆，外面亂來？就一個汪婧，那次是中了美人計，也沒幹什麽。大小屎盆全扣在頭上，他不賣帳，問話反擊：

  “你父親如此富有，想必家中歌姬之類的不少吧？大小娘你有多少個？”

  以為對方會生氣不回答，馬冰輕哼一聲：
  “我家從不養什麽歌姬，我也只有一個娘，爹爹這一生只有我娘，絕不像某些人。”

  “我也是隨便問問，沒別的意思。”尷尬笑了笑：

  “比起你父親我不如，但比起許多王侯官貴我絕對強上不少。目前只有四個妻子，一個妾都沒有。和我有關系的也只有這四人，你說的那個女人，我絕對沒和她做過什麽事，我可以發誓。”

  也不知相不相信，馬冰睜大眼睛看著他：
  “你和她沒事，那為什麽要冒著被萬人罵，用人質換回她的家人？”

  他也睜大眼睛看著對方，沒想到馬冰對他如此了解，也不知是不是早對他有意思：
  “你怎麽知道我那麽多事？你要是說實話，我就說實話，我們拉勾絕不說謊。”

  手很快伸出去，可惜沒被對方勾住，得到的答案也非常不滿意：
  “我也有些好奇，為什麽那麽多人說你。有時候我去鄉村，也能聽到你的一些事。到城裡更不用說，幾乎天天都能聽到你的故事。我的實話說完，該你了。”

  他呆住了，馬冰的臉色應該不像說謊。看了眼外面小聲說：
  “你不要對任何人說，我那麽做其實是有目的的。我們在長安那邊的人質太多了，要做些事麻痹一下朱泚。這次我來幽州，也是想抓些他手下的家屬，去換我們在長安的人質。”

  見他連如此重要的事都給自己說，馬冰的怒氣消了大半。正要說話，門外探進來幾個腦袋。

  “丁燕孝維，你們在幹什麽？”

  四個腦袋全是年青的女子，何浩然歪著腦袋看了眼門外，發現外面還有群年青女子。都穿得很時髦，身材也高挑，以為是馬冰的堂姐妹之類的，被她一問，全擠進來。一個二十來歲，濃眉長臉的年青女子說：

  “小姐，是陳敏，她說要來看看何浩然。”

  “張孝維，你說謊，是你們先提起的。”

  何浩然暗自發笑，這些女子吵架也在看著他，心裡很是滿足。可惜很快一個身高腳長的女子說：
  “還不是兩個眼睛一張嘴，我還以為長成什麽樣子。”

  馬冰笑了笑，指著這些女子問：
  “你看她們怎麽樣？”

  他不太明白對方問的意思，撿好聽的說：
  “很好，個個都長得漂亮大方。”

  “我不是問那些，”這些進來的女子雖一臉高興，馬冰很不滿意：

  “她們是我的親衛，從小不但習武，還要學文。你帶了那麽多兵，看看她們能不能與那些親衛比？比起你的親衛如何？”

  又被對方弄呆了，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女生，居然養了二十多個女親衛？見他不回答，剛才那個身高腳長的女子說：

  “我們雖是女子，身手在莊裡也能排上號。我看他那些親衛多半不如我們，他們這種人親衛上百，出名的也不過李山河那幾個。你什麽時候帶他們來和我們比比？”

  “他們哪能跟你們比？”他的奉承話還未說完，終於進來一個年紀稍大點的女子：
  “小姐，夫人叫你和洛陽郡王去義馬堂。”

  “終於商量好了，”他和馬冰走出去，二十多個女子跟在後面，一道很輕微的聲音傳來：
  “小姐還從未與哪個陌生男子走得如此近。”

  兩人並肩而行，的確走得近，中間隻隔一個小孩的距離。聲音傳出後，可以隔一群小孩的距離了。

  “丁燕，你今年過年的賞金就算了吧！我會帶你捐給那些受災的百姓。”

  一個和馬冰差不多年紀、長得頗為豐滿漂亮的女孩跑到面前，抓住馬冰的手：
  “小姐不要啊！好不容易過一回年，我還等著那些銀兩買布料呢！要是小姐不滿，我重新說過好不好。”

  馬冰氣得在丁燕手上掐了一把，何浩然笑了笑，好奇問：

  “你準備重說什麽話？只要說出來，你的賞金我負責彌補。”

  馬冰生怕丁燕說過分的話，一把沒能抓住，聲音已經傳出：

  “我說了：小姐從未與哪個陌生男子走得如此近，還好對方不是陌生男子，是個大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