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碩貞被李牧噎的啞口無言，偏偏又無法反駁。

  皇帝似乎真的沒有李牧自由，李牧在松州和皇帝幾乎沒有什麽區別。

  李牧鄭重道：“不要說什麽理想，明尊是什麽？摩尼教又是什麽？不過是綜合了不知道多少教派教義的邪教。現在松州百姓吃的飽，穿的暖，而你又受到百姓信賴，不是很好嘛？”

  說完李牧不再理會陳碩貞，他還要去會會李承乾。

  太子哥自從自己抓走陳碩貞以後，仿佛變了一個人，低調的進城。

  然後接受松州百官的朝拜。

  李牧沒有去，反正也是演戲，也是鬧掰了，何必呢？

  松州大小官員再一次見識了李牧的猖狂，連太子都不放在眼裡。

  偏偏，太子沒有說什麽，和李牧似乎形成了王不見王的格局，有李牧的地方，李承乾絕對不會去。

  有李承乾的地方，李牧也不會去。

  讓李牧驚訝的是，李承乾這近一個月的時間，走遍了松州城所有地方，他和商販交談、和百姓交談，和保安署的人交談。

  種種跡象都在表明，李承乾準備放大招了。

  名義上，李承乾是大唐的儲君，除了皇帝、皇后，就是李承乾最大了。

  他可以去任何他想去的地方，誰也不能阻攔。

  尤其是當李承乾擺出一副謙恭好學的姿態，更加沒有辦法拒絕。

  李牧有時候也在想，我現在和李承乾修複關系還來得及嗎？
  我是不是抓走稱心，逼出了李承乾的上進心？

  假如李牧真的想和李承乾修好，時間還很久，應該來得及。

  可李牧一點這種心思都沒有，反正過幾年，等到功高蓋主之前，自己就帶著一家人遠走東瀛了，隔著海岸線，和李世民遙遙相望。

  既然演戲，就要演的逼真一些。

  盧照京自從太子來了以後，每天跟在太子身後，儼然以太子的身邊人自居。

  不自居沒有辦法啊！

  這個監察禦史的身份本來就尷尬，李牧壓根就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他也回過味來，陛下讓自己來，似乎就是為了糊弄朝堂上重臣。

  可是盧照京已經被逼上了絕路，如果他不在松州有所作為，調離之日就遙遙無期。

  將來即便調走了，也會被扔到一個清水衙門，窮困潦倒度過殘生。

  盧照京是一個有夢想的人，他不能容忍自己就這樣成為一個背景板。

  經過一番激烈的內心掙扎，盧照京決定投靠李承乾。

  哪怕被李承乾嘲諷，盧照京也認了。

  可是誰能想到，李承乾不但接納了盧照京，還沒有任何的嘲諷、看不起。

  甚至叮囑東宮所有人，對盧照京無禮，就是對自己無禮。

  盧照京激動得淚流滿面，頗有一種視為知己者死的心情。

  李承乾甚至委婉的邀請盧照京擔任東宮長史。

  監察禦史只是六品官，而東宮長史卻是正五品。

  相當於連跨兩級。

  盧照京拍著胸脯表示，為了幫助太子製衡李牧，他當禦史能夠發揮的作用更大一些。

  李承乾很滿意盧照京的態度，和李牧相比，這才是一個臣子應該有的姿態。

  於是，李承乾和盧照京結成了聯盟，要對抗李牧！
  兩個人一醉方休，一起數落李牧的不是、李牧是如何的霸道。

  講著講著，盧照京有些興奮，“太子殿下，我族兄盧照賓有一個女兒，年方十四歲，尚未婚配。如果太子殿下不嫌棄，我願意做媒，把侄女許配給太子殿下。”

  李承乾心中一動，盧照賓是盧家嫡系，那這個盧小姐也就是盧家嫡女了。

  如果能娶到盧家嫡女，不單單是狠狠抽了李牧一巴掌，還完成了父親的心願。

  要知道當年李世民看上了崔家小姐，結果崔家寧可把女兒嫁給程咬金那個老粗胚，也不嫁給李世民。

  李世民引以為奇恥大辱。

  “盧大人，您不知道盧家的規矩嗎？世家女，不嫁皇室子！”

  盧照京嚇出了一身冷汗，這句話背地裡討論也就算了。

  誰敢當著皇室的面說？
  “太子殿下，您說笑呢！只要您不嫌棄，這門婚事包在我身上！”

  盧照京的酒瞬間被嚇醒了。

  自己剛才腦子裡抽抽什麽了？

  竟然想讓族兄把女兒嫁給太子？
  要不是那個可惡的李牧搞什麽優生優育，盧靜瑤怎麽可能現在都沒有嫁出去？

  突然，盧照京靈光一閃，按照李牧的那個優生優育理論，三代以內血親不能成親。

  五姓七望聯姻多少年了？

  親上加親！

  三代以內血親？
  這特麽的根本算不清楚啊！
  基本上五姓七望以內，想要給盧靜瑤找一門親事不可能了。

  那能夠選擇的范圍還有誰？

  身份尊貴，不是三代以內血親的只有皇室了……

  盧照京渾身的衣服都讓汗水濕透了。

  他這個時候才醒悟，李牧下了多麽大的一盤棋。

  一個優生優育，讓五姓七望賴以生存的聯姻關系，土崩瓦解。

  李承乾看到盧照京許諾，“盧大人，我很希望能夠和盧家成為親戚！”

  言下之意，我願意為盧家帶鹽！

  盧照京仔細想了一下盧家的局勢，王家和李牧一直在相愛相殺，可是王家也是得到利益最多的一家。

  盧家有些尷尬了。

  如果能夠拉攏太子，以為盧家就是外戚！
  “太子，以後盧照京……”

  盧照京自以為看清楚了局勢，太子妃只是蘇家的嫡女，蘇家是什麽？
  和五姓七望比起來算個屁。

  若是盧靜瑤給太子生下皇子，以後就是皇后！
  兩個人相視一笑，都以為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

  李牧自然知道李承乾和盧照京狼狽為奸，卻不以為然。

  太子終究是太子，明面上，還是要給太子面子的。

  前提是，太子不要沒事找事。

  誰知道，李牧還是低估了太子的搞事能力。

  太子竟然想要拿走安排東宮屬官杜荷到松州軍。

  李牧知道有演戲的成分，但是他在想太子的目的。

  太子不是李泰，李泰都比太子聰明，雖然李泰也很蠢。

  自己和太子鬧到什麽程度呢？

  秦懷玉怒氣衝衝從軍營來到大都督府，“李牧，杜荷這混蛋交給我，他要是敢不識好歹，我抽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