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看了一眼秦懷玉,“我年紀小,不知道太子有沒有權利在松州軍裡安插人手?”
秦懷玉猶豫了片刻,想了又想,“沒有!按照大唐律法,只有經過兵部正式公文才有資格……而且你是松州大都督,松州所有的軍權都在你手上,太子無權過問。”
李牧眼中閃過一道寒光,他再次確定了自己和李承乾的關系。
在某些事情上,自己和李承乾是合作關系,比如經略吐蕃、對付五姓七望、門閥世家。
但是兩個人之間的矛盾也是不可調和的。
除非自己向李承乾投誠,否則李承乾恨不得把自己狠狠的踩在腳下。
即便李牧倒向李承乾,誰又能夠確定李承乾將來不會翻後帳?
這個混蛋,剛來就搞事情,白白辜負了李世民、長孫皇后和李麗質的一番心思。
“侯爺!”李義府攔住李牧,“如果萬一太子來之前,在兵部拿到了公文,咱們若是不服從,就是抗旨。你又得罪了侯君集,難保他不會暗中給你下絆子。”
李牧想到侯君集,心中難免有幾分不快。
論能力,侯君集當之無愧。
論人品,就只能呵呵了。
給自己使絆子這種事,侯君集絕對不會吝嗇。
假如是長孫無忌這個老銀幣,他反而不會做這種拿不上台面的事情,因為長孫老銀幣的心中只有李世民。
“我們現在去看看杜荷,我估計這小子就算手裡有兵部的公文,也不會爽快的拿出來,然後逼我們犯錯!”
李牧的話裡已經透露出濃濃的殺氣,松州軍已經成為他的私軍,說起來有些大逆不道。
但是在實現自己目標前,李牧不允許任何人破壞自己的計劃,哪怕他是太子也不行。
松州軍是李牧的根基,以此完成對吐蕃的布局,立下大功。
憑借這份功勞娶李麗質,然後拱手把松州交出來,申請去經略高句麗。
在那裡建造船廠,然後攻下東瀛,以後就在那裡吃壽司、生魚片。
帶著人直奔松州軍營,杜荷領著一個百人隊在松州軍營門口耀武揚威:
“我是太子殿下欽命的參軍,你們不讓我進去,是要造反嗎?”
李牧帶著人走過來,“杜荷,你硬闖我松州軍,可有兵部的公文?若是沒有,你就是違反軍紀,我現在就可以軍法處置。”
杜荷冷冷道:“李牧,你是真傻還是假傻,陛下安排太子來松州,就是掌管松州,太子都能監國,還監不了一個松州軍?”
李牧沒有理會杜荷的話,根本不在意。
“你確定,你沒有兵部的公文?”
杜荷冷冷道:“你聽不懂我說話還是怎麽了?太子的話,你也敢不聽?”
李牧毫無征兆,猛的一腳踢在杜荷的肚子上,直接把杜荷踢飛了三四米。
“捆起來,給我吊在轅門口!特麽的什麽玩意?”
杜荷張口結舌,他沒有想到李牧竟然如此猖狂!
秦懷玉一揮手,松州軍立刻圍住了杜荷帶來的一百近衛軍,全部捆了起來,丟到一旁,由松州軍看管。
而杜荷在一陣大喊大叫中,也被秦懷玉吊在了轅門口,嘴裡還塞了一塊臭抹布。
李牧冷冷道:“沒有兵部公文,假傳太子懿旨,吊著吧!”
消息很快傳到了太子的住所。
他住進了李牧幫他安排的一所五進五出的宅院,不住沒辦法。
整個松州都是李牧說了算。
而且,李牧在這一方面,並沒有虧待他,所有的費用都包了。
聽到杜荷被人掛在轅門的消息,李承乾不怒反笑,“李牧,果然有你的!”
賀蘭楚石急道:“殿下,李牧這是要造反啊!”
李承乾狠狠瞪了賀蘭楚石一眼,“閉嘴!你不要命了?你敢汙蔑李牧?”
賀蘭楚石討了一個沒趣,可是他和杜荷志同道合,兩個人那是一起把過妹、一起打過架、一起跟隨的李承乾。
“殿下,您得快點把杜荷救回來啊!”
李承乾從桌上拿出一份兵部公文,“這是侯尚書簽批的兵部公文,委任杜荷為松州軍參軍,你把這個交給李牧,我倒要看看他還能說什麽。”
賀蘭楚石看到李承乾拿出的兵部公文,默默接過來,“是!”
他心中已經被李承乾的城府給驚呆了。
明明有兵部公文,如果杜荷拿著公文去松州軍,李牧又能如何?
還能做出把杜荷吊起來的事情嗎?
李承乾分明是在試探李牧的底線。
未進松州城,李牧就帶著松州軍硬闖太子大營,用強硬的手段抓走了太子的男寵稱心。
如今……
賀蘭楚石心中生出了一種不祥的預感,自己此行,凶多吉少啊!
可是他不是李牧,不敢不去,隻好帶著人來到松州軍營。
賀蘭楚石加了小心,沒有學杜荷那麽囂張,恭恭敬敬的求見松州大都督李牧。
李牧親自出來迎接,“賀蘭兄,歡迎歡迎!”
賀蘭楚石看了一眼轅門口的杜荷,已經被打的鼻青臉腫,杜如晦再世也認不出來。
李牧為什麽對自己如此客氣?
“賀蘭兄,咱們可是親戚啊,能和杜荷這個二百五相比?”
李牧笑的如沐春風。
賀蘭楚石渾身的汗毛卻立起來了。
他是長安城紈絝第一個在李牧手上吃虧的人,被李牧和程處默聯手打的在床上躺了半個月。
親戚?
賀蘭楚石這才想起來,大哥賀蘭安石的妻子武順,就是李牧小妾武珝的姐姐。
這……似乎還真能攀上親戚。
哥哥的連襟、嫂子的妹夫。
“李侯爺,您太客氣了。年前家嫂去長安城,還提起二妹,對您甚是感激。”
李牧哈哈一笑,“說來慚愧,媚娘進府也有一年多了,我卻還沒見過大姐。等來日回到長安城,一定要喊上姐夫和你好好喝一杯。”
賀蘭楚石產生一種錯覺,這還是李牧嗎?
為什麽突然這麽熱情?
他看著殺氣騰騰的松州軍,鼓起勇氣:“李侯爺,我是奉太子之命來的,這是兵部簽發的公文,任命杜荷為松州軍參軍。”
李牧看了賀蘭楚石一眼,沒有說話。
賀蘭楚石頓時被一個比自己小好幾歲年輕人嚇住了,那眼神,曾經在嶽父侯君集身上看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