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不是李泰那種清高玩情調的人,不懂民間疾苦。
他很清楚自己名下掛靠著多少家的商鋪,也知道那些商鋪都是做什麽的,每個月盈利多少,最盈利的是什麽。
其中就有布行。
紫色的綢緞,只要成色好,不管多少,不管什麽價格都是不愁賣的。
權貴都不差錢。
還有一部分會被普通的富商買回去,在家裡穿著體驗一下士族、官員的感覺。
“這個多少錢一匹?”
李牧敲了敲桌子,“大唐律只是規定,沒有不是士族、不是官員不能穿綢緞,沒有規定不能穿布衣。更加沒有規定,紫色的衣服什麽人能穿、什麽人不能穿。”
李恪秒懂了李牧的意思,單單是這麽一個賣點,價格什麽的就不重要了!
棉布比粗布、比麻布結識、耐穿、美觀,還想要什麽顏色有什麽顏色。
還愁沒有人買嗎?沒權沒勢的商人多了去了。
李牧看了一眼李恪,輕描淡寫:“中原的代理權我可以知給你一個人,但是,你總要付出代價,哪怕只是演一出戲出來。”
李恪一咬牙,“你想要什麽?”
李牧敲了敲桌子,“我要在蜀地招兵,松州城必須有五萬常備軍,才能達到我的要求!”
李恪直接竄起來,“你瘋了嗎?五萬?你想造反嗎?”
這個數字太恐怖了!
他相信以李牧的手段,只需要一年半載的時間,這五萬人就會成為李牧的私軍,只聽李牧一個人的話!
李牧盯著李恪,毫不客氣:“你不會像那些白癡一樣,天真的認為吐蕃不會對大唐動兵吧?我有五萬精兵,哪怕吐蕃來二十萬人,我也能殺他一個片甲不留!”
“我經略松州,陛下給了我所有的權利,包括這五萬守軍的數字,也是我離開之前和陛下敲定的。”
李恪在屋內走來走去,他一時間根本沒有辦法消化李牧的話。
終於,李恪雙眼充滿了血絲:“李牧,即便如此,你怎麽養活五萬大軍父皇肯定不會給你撥一分錢!”
李世民給了李牧這麽大的權利,就是因為窮,國庫根本支持不起來。
建設松州、補充守軍,哪個不是燒錢的行為?
李牧淡淡道:“松州城有李泰供給糧食,我這裡又有豬場、牛場,大部分土地我都會用來種植棉花。”
李恪驚訝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沒有想到李牧竟然在長安城的時候,就開始算計松州的事情!
這大腦實在太可怕了!
“如果中原鬧災了呢?你怎麽保證糧食?”
李牧看李恪的眼神就是在看一個白癡:“有多少糧食,我收多少糧食,我不差錢!”
李恪被噎的無話可說,他又不傻,李牧現在是香餑餑,想要從李牧手中得到貨物,就要討好李牧。
糧食,現在世家門閥都不缺,存著也是存著,反而不如盡快的從李牧手中獲得商品。
“我可以把棉布全部交給你出售,但是我要糧食、生鐵,還有三萬精兵!我李牧絕對不會拖欠軍餉!”
李恪有些受不了打擊了,人和人的差距太大了。
他在益州每天獲得十分的壓抑,費盡心思,才在家族裡埋了幾顆釘子,現在李牧渾身散發著濃濃的銅臭味。
有錢就是壕橫,有錢就是任性。
最難受的是,自己還只能從李牧的手指縫裡撈點湯喝。
那種被施舍的感覺,真特麽的難受。
李恪十分憂傷的走了,拉著十幾輛馬車的棉布。
那分明是錢,可是卻一點快樂都感覺不到,因為他感覺自己是在給李牧打工。
一想到回去,要幫李牧找糧食、生鐵、招兵買馬,他就覺得揪心。
……
松州商會,很快就擺上了各種顏色的棉布。
立刻引起各地商人的追問,呂輕塵卻輕飄飄的就把鍋甩了出去,“益州蜀王殿下仗勢欺人,逼侯爺把棉布的代理權全部交給他。所以暫時,我們拿不出一批棉布。”
一石激起千層浪,呂輕塵的話剛說完,頓時一片罵聲,李恪這龜……
那人話還沒說完,就被旁邊的人捂住了嘴巴,要是罵李恪是龜兒子,那李世民是什麽?
老烏龜?這可是抄家滅門的大罪!
那個人反應也是快,“李恪這貴人,這不是跟我們搶錢嗎?”
“那怎麽辦?我們只能去益州找李恪買棉布嗎?”
呂輕塵主動回答了這個問題:“下一批棉布出來,應該要三個月以後了!”
三個月!
商人們已經開始抓狂,這三個月會有多麽大的變化?誰都說不清楚啊!
可是,顯然事情已經沒有辦法扭轉,誰敢從李恪手裡奪食?
呂輕塵十分滿意這些商人的反應,又開始安慰:“我們侯爺在松州種植了上千畝的棉花,再過三個月,會有大批的棉布出來,就怕你們拿不出讓我們侯爺滿意的東西來,牛羊、馬匹!”
李牧是故意的,現在把面部給這些草原商人和胡商,根本換不來馬匹,還不如給李恪,還能幫自己找來糧食和生鐵。
經過三個月的時間發酵,那些商人看到棉布的利潤,肯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從自己手裡買到棉布。
尤其是草原人!
…………
一切都在朝李牧想象的方向發展,轉眼間,來到松州已經一年了。
每個月都能收到武媚娘、李麗質的信。
武媚娘也組織了商隊來松州,只要胡商手裡的奢侈品,運到長安城就是十幾倍的利潤。
誰敢和李牧講價格?不要貨物了嗎?
李牧和王青璿辛苦耕耘了一年,王青璿的肚子卻始終沒有動靜。
王青璿很糾結,很扎心,沒有什麽比給李家生下一個兒子重要了。
李牧非但不著急,反而安慰王青璿,還年輕,沒有做好當父親的準備。
甚至還勸王青璿不要著急要孩子,最好是二十歲以後。
王青璿悠悠道:“奴家不想被人說是不生蛋的母雞啊?”
這個問題確實誤解,王青璿和李牧成親已經一年半,卻還沒有身孕。
在這個時代,會被人嘲諷的。
李牧卻冷冷道:“在松州,我看誰敢放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