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歡喜有人愁,蜀地家族大部分都和李牧簽署合作協議。
剩下沒有簽署合作協議的人,孤掌難鳴,也掀不起什麽浪花。
無形中,李牧又在家族之間插了一顆釘子。
因為松州在蜀地合作的家族數是固定的,但是和誰家合作,卻不是一成不變的。
而李牧選擇的這些家族,也是有訣竅的,總會讓同一個州縣的幾個家族之間產生矛盾。
相信這一年的時間內,很多家族之間的矛盾會不斷激發。
有的家族掙到錢,就以為著有的家族掙不到錢,此消彼長,原本的二流家族可能成為一流家族。
原本的二流家族也有可能淪落為三流家族,甚至不入流的家族。
李恪很生氣,當然是假裝的!
呂輕塵前腳把楊忠趕出松州,後腳就和蜀地家族簽署協議,分明是落自己的面子。
氣急敗壞的楊忠勸李恪給李世民寫奏折,狠狠參李牧一本。
李恪卻冷笑道:“怎麽參?說句不好聽的話,如今在父皇心中,我可能還沒有李牧重要!而且現在關中最大的商隊知道是誰的嗎?”
楊忠一愣,“誰的?”
李恪冷冷道:“李泰的!那隻胖青雀也不知道怎麽和李牧談的,如今李牧的貨物最先供給李泰!李泰打著內庫的名義,就連賦稅都免了!”
楊忠急了,“殿下,皇子參與經商……”
說著說著,他自己都說不下去了。
李泰是誰?李世民最寵信的兒子,根本不是李恪能比的。
就算告到李世民那裡,李世民理都不會理會,本來把李泰趕到封地,就心中有愧。
現在不過是李泰掙點外快?重要嗎?
李恪一咬牙,“我現在就去松州!我要和李牧合作!”
楊忠急道:“殿下,如今李牧已經把益州的代理權給了林家,他還有什麽東西?”
李恪冷冷道:“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敵人!作為李牧的老對手,我太了解他了!他手中肯定還有秘密武器,我要的是新貨物的經營權。不要說了,立刻動身。”
數日後,松州城都督府,李牧看著對面的李恪,“你怎麽來了?戲不演了?”
李恪淡淡一笑,“當然演!你在松州城說一不二,我在益州卻寸步難行。”
李牧笑了笑,“你可以和林峰聯系,你們走的越近,林峰就越安全,反而不會有人懷疑他是我的人。”
李恪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我需要你的支持!我不管你現在藏著什麽,你必須把蜀地唯一的代理權交給我!”
李牧看著李恪許久,“都逼到這個份上了?其實你不用著急,蜀地的軍權始終在你手上,家族根本搶不去!一旦松州發動戰事,你只需要給我足夠的支持,就夠了。而且,未必用的到你。”
李恪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見過埋汰人的,沒見過這麽埋汰人的。
“我不想庸庸碌碌一輩子!”
李牧皺起眉頭,“李恪,你知道我和李泰為什麽握手言和嗎?”
李恪搖搖頭,“不知道!你倆應該是最不對付的,據我所知,李泰應該拉你一把的時候,選擇了無視。以我對你的了解,你是一個心眼很小的人。”
李牧直接無視了李恪的嘲諷,鄭重道:“只要李泰一天不爭皇儲,我和他就是朋友。一旦他爭皇儲,我立刻會和李泰絕交。”
李恪臉色大變,“為什麽?你和太子的關系也不好啊!”
李牧慢慢說出自己當日對李泰說的話,“陛下最少還能再活三十年,你們想爭皇儲,也要活的過陛下!我不想,更加不會卷入皇儲之爭。”
李恪死死盯著李牧:“你就如此不看好太子嗎?”
李牧一副無辜的表情:“我什麽時候說我不看好太子?我忠心的只有陛下!太子,終究不是陛下。”
李恪知道從李牧嘴裡什麽都問不出來,一咬牙:“你以為我不清楚嗎?我有前朝血脈,除非皇子們死絕了,否則根本輪不到我!我可以答應你,二十年內,我不爭皇儲!”
李牧也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麽,或者說在努力什麽。
他已經把李世民當成了自己的父輩,當然這個父輩可能沒有把自己當兒子。
那不重要。
李世民是一個注重親情的人,哪怕李承乾造反,都沒有殺李承乾。
甚至可以說,李承乾造反前,哪怕瘸了腿,哪怕找男寵,李世民都沒有動過廢儲的心思。
可是李世民卻是一個失敗的父親,給了李泰不該有的幻象。
甚至其他兒子,像李祐、李愔,那簡直是人渣一樣的存在。
李牧不想讓李世民因為皇子奪嫡而傷心,就當是為李麗質做這些事情吧!
“從我來到松州,我就種了幾千畝的棉花。你也知道,這邊氣候好,可以做到一年兩種,現在那些棉花已經成熟。也已經造好了紡織的機器,很快那些就會變成白布,甚至你想要什麽顏色,我都能給你染成什麽顏色。”
如今的布,都是麻衣、粗布和絲綢為主,用棉花做的棉布,還是第一次出現。
論精美,比不上絲綢,但是勝在結實、便宜。
而且按照大唐的規矩,沒有官職、爵位的人,是不能穿絲綢的。
一旦這些布匹問世,會造成非常大的衝擊。
“我要看樣品!”
李恪不由自主握緊了椅子的扶手,他只是本著對李牧的了解進行了猜測。
卻沒有想到是真的!
在長安的時候,李恪就知道李牧把父皇禦花園的棉花全部要走,然後做了幾身棉服、棉被給父皇、皇后、李麗質。
沒想到李牧在松州竟然偷偷種植棉花,還研究出了如何把棉花變成布。
葉勇命近衛抱著各種顏色的布匹來到大廳內,李恪看到棉布五顏六色,驚訝的說不出話。
這個時代,除了黃色是皇室專用以外,紫色是最尊重的顏色。
但是紫色也是最難調的顏色,所有秘方都被各大士族牢牢掌控在自己手裡。
而現在擺在自己面前的紫色棉布,顏色是那麽雍容華貴、光鮮亮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