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為了避嫌，把兩位禦史送到長安縣衙以後就告辭離開。

  至於劉毅博會怎麽判，李牧根本不關心。

  只是離開的時候李牧隨口把劉毅博的為人告訴了保安署一個殘疾老兵老杜。

  據李牧所知，這位殘疾老兵為人古道熱腸，有很多朋友，特別喜歡給朋友們講故事。

  等到下午的時候，劉毅博的故事如何勾搭同僚的妻子，為人如何卑鄙、下流傳遍了整個長安城。

  李牧正在公房裡休息，葉勇神秘兮兮走進來，“侯爺，那劉毅博完了，如今整個長安城都知道他勾引同僚的老婆。”

  李牧一愣：“整個長安城？什麽意思？”

  他原本只是想毀了劉毅博的名聲，可是低估了長嘴老兵的實力，更加低估了保安署一旦想要在長安城散播一條消息，多麽的容易。

  葉勇一愣：“侯爺，您上午告訴老杜的時候，我可是聽的清清楚楚……”

  李牧一字一句道：“你確定，長安城已經傳遍了？”

  葉勇更加詫異：“侯爺，這不是你的意思嗎？”

  李牧狠狠拍了一下大腿：“造孽啊！趕緊隨我進宮……”

  ……

  大明宮，禦書房，李世民默默聽魏無言講完了劉毅博和陳全超的恩怨。

  李世民的眼神散發出淡淡的殺氣：“你說僅僅兩三個時辰，就傳遍了整個長安城？”

  魏無言笑道：“陛下，流傳消息最快的就是茶肆、酒肆、集市，而這些場所現在都歸保安署管理。”

  李世民冷哼一聲：“民心、輿論……”

  魏無言沒有吭聲，李牧無形中建造了一股強大的輿論力量，他們接觸不到權貴、門閥、士族、文人，但是他們能夠接觸到整個社會的所有基層人物。

  任何一個皇帝都不會允許這股力量淪落到個人手中。

  一個小太監走進來：“陛下，涇陽縣男李牧求見。”

  李世民眼中的殺氣衝淡了幾分，“讓他進來。”

  李牧飛快的跑進禦書房，噗通跪倒在地上，悲痛道：“陛下，臣闖禍了，還請陛下恕罪！”

  李世民特別喜歡李牧這種與眾不同的表達方式，眼中的殺氣徹底消散：“你能闖什麽禍？”

  李牧簡單說了幾句劉毅博和陳全超的恩怨，而且十分光棍：“陛下，不是臣心眼小，而是臣心中有一股正氣！那劉毅博淫人妻子，臣怎麽能坐視不理？”

  李世民敲了敲桌子，“李牧，朕就喜歡看你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繼續編，朕今天就當你說的都是真的。”

  李牧：“……”

  我說還是不說？說不是承認自己編故事了嗎？
  “……陛下，後來把劉毅博、陳全超送到長安縣衙，門口一個老部下問了句好，我就隨口把發生的事說了幾句，哪知道老杜是個大嘴巴子，一傳十、十傳百，半個長安城都知道了。”

  李世民看李牧一副委屈的樣子，十有八九是真的不知道保安署擁有這麽大的能量，端起桌上的茶杯笑而不語。

  看李牧還能編出什麽花來。

  李牧見李世民不吭聲，也沒有發火，心知算是過關了：“陛下，我當時就尋思，我只是隨口一句話，就鬧出這麽大動靜，萬一哪天我要是說錯話了，豈不是要掉腦袋？所以臣特意來請罪，肯定陛下在保安署定下監察人員。”

  李世民笑的更開心了，李牧果然沒有讓自己失望！

  保安署有了負責監察的官員，輿論就不能隨便傳，自己想要說什麽，想需要百姓知道什麽，卻輕松自如。

  “看你故事編的不錯，今日朕恕你無罪！至於監察人員……就暫定為檢查司，大小執事交由魏無言處理。”

  李牧心道：“難道我提前釋放出了一個惡魔，東廠？西廠？雨化田？”

  鑒於李牧主動承認錯誤，李世民十分慷慨的放過了李牧，親切的告訴李牧：“從哪來，回哪去。”

  但是經此一事，長安城大小官員對李牧都有了新的看法。

  原本李牧在所有人眼中就是一個有點小聰明的莽夫，容易上頭。

  不論是長孫無忌，還是五姓七望，都沒有把李牧當成平等的敵人。

  可是今天李牧報復禦史反擊快，手段嫻熟、果斷、狡詐、狠辣，收放自如。

  即便是長孫無忌也反思自己能不能做的比李牧更好。

  原本李牧最多是一頭凶犬，有殺傷力，但是能力有限。

  如今很多已經把李牧當成一隻惡狼，不但殺傷力大，還奸詐、狡猾。

  ……

  李牧不知道因為自己一個小小的報復行為，讓一眾大人物對自己刮目相看。

  他正端坐在李麗質面前，一邊給李麗質講自己如何智鬥禦史，一邊看李麗質煮茶。

  沒錯，就是花椒大料蔥薑蒜，五味俱全的儒家茶道。

  李麗質十分享受現在的氣氛，把煮好的茶倒在李牧跟前的小杯子裡。

  李牧搖搖頭：“你去給你泡杯茶，實在喝不下去，嗆嗓子。”

  李麗質白了一眼李牧，“你如今也有爵位了，怎麽還是這麽衝動？你就不怕明天早上那些禦史再次攻擊你？”

  李牧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懶洋洋靠在椅子上，“我呸！所有攻擊過我的禦史，如果能在長安城買到米、面、菜、肉，我這個長安縣丞就立刻辭職不乾！”

  李麗質被李牧搞的哭笑不得，這也太孩子氣了吧？
  李牧拿起旁邊的小盒子，“送給你的！”

  李麗質堅持把李牧的茶杯倒滿茶，才打開小盒子，裡面十二個Q版卡通女孩。

  在一個中規中矩的年代，Q版人偶就是另類。

  但是誰都沒有辦法否認它的可愛。

  李麗質愛不釋手，“李牧，這也是你設計的嗎？像你一樣可愛。”

  李牧：“……”

  可愛這種詞是用來形容男人的嗎？我讀書少，你讀書也少嗎？

  這時蘭兒走進來，“公主，安康公主求見！”

  “安康公主？她來幹嘛？”

  李牧皺起眉頭，因為安康公主嫁給了獨孤謀，是獨孤家的兒媳婦。

  獨孤盛雖然是家主之子，但是和獨孤謀相比，根本不可容易耳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