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全超和古玩店的老板十分熟悉,這個花瓶他瞄了很久,可是價錢談不攏。
太貴了!
六品禦史俸祿能有多高?養家糊口,為了面子還不能掛靠商家,有多委屈,只有自己心裡清楚。
還好前天晚上有人用來一百貫錢,讓自己在朝堂上狠狠參李牧一本。
陳全超一點心裡負擔都沒有,李牧不過是一個運氣好的市井之徒罷了。
有了這一百貫錢,不但能買那個花瓶,還能過個好年。
想到這裡,陳全超忍不住感慨:禦史也要吃飯,禦史也是人啊!
他正和掌櫃討論花瓶價格的時候,後面有兩個客人在竊竊私語:
“你從猜我剛才在城外的寺廟裡看見了誰?禦史劉毅博!他鬼鬼祟祟走進寺廟的禪房裡,裡面有女子的聲音。”
另外一個人不屑道:“你剛知道嗎?我還知道禪房裡女人是誰呢!他的好朋友禦史陳全超的老婆,兩個人初一十五就去寺廟裡偷情,我看到過很多次……”
陳全超愣在那裡,兩個人的聲音很低,而且是一邊走一邊說,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
頓時陳全超感覺手裡的花瓶是如此的刺眼,他很想把手裡的花瓶狠狠砸在那兩個人頭上,可是理智告訴他,不能!
兩個人說的如此詳細,就連今天妻子穿的什麽衣服都說的一模一樣……
陳全超默不吭聲,放下手裡的花瓶,掩面走了出去。
悄悄會府上叫了十幾個家人,喬裝打扮直奔城外……
悄悄來到寺廟後院,果然看到夫人的貼身丫鬟在放哨,旁邊還有劉毅博府上一個下人。
陳全超握緊雙拳,沒有一個男人能夠容忍自己被帶了綠帽子,還是被自己的知己好友!
咬緊牙關蹦出幾個字:“把那兩個人給我解決了,注意,不要鬧出動靜。”
家丁們扮做遊客悄悄走過去,捂住兩個人的嘴,悄悄帶頭。
陳全超則帶著下人來到禪房門口,隱約能夠聽到裡面男人的笑聲和女人的喘氣聲。
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劉毅博和自己的妻子!
陳全超狠狠一腳踹開了門,劉毅博和妻子兩個人衣衫半解摟在一起說笑。
看到陳全超,劉毅博臉色大變。
妻子一把推開劉毅博,“郎君,是他強迫我……”
“啪!”
陳全超狠狠一巴掌抽在妻子臉上,“把這個賤人給我帶回府上,一會我再跟他算帳!劉毅博,我把你當兄弟,你竟然睡我妻子,我去你大爺的!”
說著陳全超帶著家丁掄起手裡的棍子狠狠的砸了下去。
……
李牧聽到禪房內傳來淒慘的叫聲,忍不住撇撇嘴,“堂堂禦史,竟然做出這種事情來,丟人!葉勇,這裡是咱們長安縣的轄區嗎?”
葉勇笑道:“侯爺,這裡當然是咱們長安縣的管轄之地。”
李牧一揮手,“牛捕頭,帶兄弟們進去把這當眾行凶的一眾匪徒帶回長安縣衙。”
葉勇這才明白為什麽李牧帶著一眾衙役來,太狠了吧!
殺人誅心,不但揭穿劉毅博和陳全超妻子的奸情,讓兄弟反目成仇,還以當眾鬥毆的罪名帶回長安縣衙,這是把人往死裡整的節奏啊。
幾十個衙役直接衝進寺廟後院,三下五除二就製服陳全超、劉毅博等人。
沒有任何懸念,陳全超、劉毅博現在要是還看不出來,有人在背後整他們,就白當了這麽多年禦史!
整人整多了,自然經驗嫻熟。
而長安縣衙縣丞正是昨日被他們參了一本的李牧!
劉毅博放棄抵抗,低聲道:“陳兄,這是李牧在幕後整咱們,你我二人要摒棄前嫌才能度過這個難關!”
“我呸!”
陳全超狠狠啐了劉毅博一口,“勾引我老婆也是李牧指使的?今日之事縱然鬧到陛下那裡,我也不怕!通奸的罪名,我不信你不知道。”
劉毅博急了,通奸的罪名一旦確定,他的前程算是完了!
平民通奸都是大罪,何況他身為禦史,還代表朝廷的顏面,官身肯定是保不住了。
而陳全超最多就是名聲受損而已。
“陳兄,你要顧全大局啊!”
陳全超冷冷道:“大局?你給我帶綠帽子的時候,想過大局嗎?回去以後我就會寫下休書,我丟的是顏面,你難倒就臉上有光嗎?說起來我還要感謝李牧,若不是他,我還被你們蒙在鼓裡,暗中被人恥笑。”
走出禪房,陳全超高聲道:“李牧李縣男,出來吧!”
李牧沒有想到陳全超也是一個果斷之人,如果不出來反而被人恥笑,大大方方走出來,“李牧見過陳禦史!”
陳全超看著李牧,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是感激還是憎恨,“李縣男,你身為長安縣丞,我現在要舉報,禦史劉毅博和我的妻子通奸,這案子,你接還是不接?”
李牧心中暗暗為陳全超點讚,能夠瞬間做出如此決定,也是一個狠人,如此才能最大程度的謀取利益。
“當然接,還請苦主和被告人到縣衙,我一定秉公執法,還陳禦史一個公道!”
鍾明德如今已經安穩了好長一段日子,保安署的功勞他也有一筆,若是運氣好,再吏部再運作一下,沒準能夠調離這個破地方。
京城為官,誰苦誰知道。
哪知道剛要出門,就聽到外面傳來了擊鼓聲,連忙整理官服出來升堂。
結果定睛一看,竟然是兩個禦史,劉毅博還鼻青臉腫站在那裡,十分的狼狽。
“你二位這是……”
陳全超慷慨陳詞,破罐破摔,反正這件事他丟人,劉毅博也好過不了。
誰都別想好過!
遮遮掩掩,反而會便宜了劉毅博,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這就是身為禦史的氣節。
鍾明德越聽頭越大,審你麻痹啊,這案子也不應該交給長安縣啊。
你們可都是官啊!
陳全超卻道:“鍾縣令,還請你審理,如今人證物證俱全,我可是捉奸在床。”
鍾明德頭更大了,惹了劉毅博,可能得罪的一群禦史,那些瘋子要是盯住了自己,這年還過不過?
可若是不審,被告也是禦史!
寶寶心裡苦,寶寶想說,不知道跟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