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什麽都沒有發生，就是兩個人相擁而眠，卻是比一個人睡暖和多了。

  李牧很老實，不敢亂動，怕自己萬一忍不住了。

  武媚娘的身子還沒有長開，李牧並不是沒有自製之力的人。

  武媚娘偎依的李牧的懷裡，心裡也忐忑不安。

  做好了準備是一回事，可是又有幾個女人，到了這種關頭會不緊張？

  心裡仿佛有一隻小兔子在跳啊跳啊，然後發現獵人很老實。

  最後，兩個人不知不覺睡著了。

  李牧剛坐起來，武媚娘就端著熱水走進來，幫李牧洗手、洗臉，換衣服。

  李牧突然道：“媚娘，兩個人睡，的確比一個睡暖和。可是我怕有一天我把持不住，我的情況你也知道……”

  武媚娘莞爾一笑：“侯爺，難道你到現在還沒想明白嗎？”

  李牧一愣：“想明白什麽？”

  武媚娘歎了一口氣，“有時候我的懷疑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哪怕侯爺立下赫赫戰功，被封侯拜相，陛下會把公主許配給您嗎？至少陛下在世的時候不可能，新皇登基才有可能會找借口成全您和公主。”

  李牧愣在那裡，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哪怕他努力適應這個時代，依舊有很多相差。

  聲音有些沙啞：“你繼續說！”

  武媚娘鄭重道：“陛下最多對您和公主的私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管不問。可是前提是，夫人給您生下孩子以後，否則萬一公主先有身孕……陛下該如何安排？太原王家又怎麽會善罷甘休？”

  “縱然您和太原王家貌合神離，可是終究是夫人的娘家，利益上的事情根本分不開啊！所以……”

  李牧懂了，李世民就是給自己畫了一個大餅，用一根胡蘿卜吊著自己，然後自己這頭蠢驢就傻憨憨的往前衝。

  或者說，本來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因為自己穿越者，反而看不透。

  幸虧武媚娘點醒了自己。

  “呵呵，這些都要等我從松州回來。”

  武媚娘很想告訴李牧，王青璿是不會讓李牧一個人去松州冒險的，她會偷偷跟李牧去松州。

  可是最後還是忍下了，王青璿跟李牧去松州，她也更放心一些。

  …………

  吃完早飯，武媚娘去了北國之春。

  李牧卻接到宮內傳信，李世民召見，連忙備馬車前往太極宮。

  李世民穿著一身棉服，外面套著龍袍，旁邊是李牧搗鼓的新式火爐，上面還燒著一壺熱水。

  一看就心情不錯，鴻臚寺已經把來朝供的各國使臣都打發完了，瓷器、烈酒、茶葉，皆大歡喜。

  李世民心裡悄悄算了一筆帳，成本和藩國進獻的貢品比起來，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當皇帝九年來，這是最開心的一年。

  “李牧來了？坐！”

  李牧看了一眼屋內，只有自己和李世民，坐在李世民旁邊，主動幫李世民的水杯裡續滿水：“陛下，找臣有何事？”

  李世民揮揮手，魏無言命小太監抬進來了一個大箱子，“你辛苦了！這些是吐蕃國進獻的貢品，都送給你了。”

  李牧露出激動的眼神，和李世民認識多半年了，一直自己都是被剝削的那一方，完全沒有道理可言。

  最後還得磕頭謝恩，喊一句：“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想想就覺得自己欠抽。

  雖然李牧敢打賭，這一箱子貢品的價值，連自己付出的萬分之一都沒有，可還是站起來行禮，虛偽道：“陛下，臣空手而來，這怎麽好意思？”

  李世民哦了一聲，“要不，年後瓷窯的分子，咱們變成四六？”

  李牧喜道：“陛下，您四我六，這多不好意思？”

  李世民一瞪眼：“是你四我六！”

  李牧如今已經不是剛到長安城的小郎中，松州縣伯，公爵裡面的一員。

  若是厚著臉皮，也能看李世民一聲“嶽父大人”。

  李牧歎了一口氣，“陛下，松州城什麽情況，您心裡真不清楚嗎？萬一和吐蕃要是打起來，能擋的住嗎？臣去了吐蕃，修城牆、建商鋪、招兵買馬，什麽不是錢
  ？從瓷窯裡拿錢，跟從國庫裡拿錢有什麽區別嗎？”

  李世民秒懂了李牧的意思，再有二十多天，李牧就會出發前往松州，所以李世民閑暇了就把李牧叫來。

  而且李牧的痛苦他也體會過，從內庫往國庫支援叫深明大義，想從國庫拿錢，那叫昏君。

  到時候朝廷萬一有其他事情，反而會耽誤李牧在松州的發展。

  這就是跟明君辦事的好處。

  “也罷……等等，李牧，你這是想要擁兵自重的節奏啊！”

  李牧瞪大眼睛看著李世民：“陛下，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擁兵自重？我可是你未過門的女婿啊！”

  李世民：“……”

  被李牧這個奇特的自稱“未過門的女婿”弄的哭笑不得，如今他已經不像當初那樣反感李牧和李麗質的事情。

  李牧沒等李世民發火，又道：“陛下，您安排蜀王殿下去益州，臣又不是傻……”

  李世民頓時一肚子氣：“你是不傻，你們兩個還合夥演戲給別人看，鬧的滿朝風雨，估計現在早就傳到劍南道了。”

  就李牧和李恪那拙劣的演技，怎麽可能騙過李世民？
  李牧歎了一口氣，“陛下，你久居高位，有沒有聽過一句話，閻王易見，小鬼難纏？最難對付的不是高官，反而是下面的人。蜀王殿下不愧是龍種，有此先見之明，微臣不過是和蜀王殿下想到一塊了。”

  李世民剛開始聽的有些驚豔，哪知道後面越聽越不是味，張開嘴淡淡道：“滾！”

  李牧：“……”

  拍馬屁沒拍對，好尷尬。

  李世民動了動腿，終究沒踢出去，“李牧，到了松州以後，萬事小心，若事不可為，天大地大都沒有你的命大。”

  這個時候，李世民只是一個普通的父親。

  李牧也有些動容：“謝陛下，臣定不負陛下所托，希望回到長安的前，把松州縣伯變成松州縣侯。”

  李世民惡狠狠瞪了李牧一眼：“你怎不說封你郡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