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處默咧著嘴哈哈大笑,“你想啥呢?還整座山都是你的?這座荒山雖然不大,少說也有兩三千畝地。”
李牧心中開始盤算,現在大唐盛世,上等良田一畝地差不多50貫錢,換成後世差不多二十多萬塊一畝地,還是很值錢的。
當然,那些門閥、地主不擇手段購買田地的時候,可能3、5貫錢,甚至趕上天災人禍,可能一石糧食就能換幾畝上等良田。
而像李牧現在面前這種荒地,呵呵……5貫錢都沒人要,買回來幹嘛?佔山為王?
粗略算了一下,按照李世民聖旨裡說的三百畝良田,大概可以換現在的三千畝貧瘠、種草都費勁的荒地,基本上這個山頭都是自己的。
換的人還都是大腦發育不健全的人。
李牧再次檢查了一下手裡的石塊,還走到山上去,刨開石頭仔細檢查。
程處默捂著額頭,李牧該不會是被氣瘋了吧?
哪知道李牧仿佛打了雞血一樣,反反覆複檢查了小半個山頭,直到天色黯淡下來才罷休。
走到山腳下,踢醒了睡覺的程處默,“處默,回去了。那個我身為縣男,卻沒有官職,能上朝嗎?”
程處默歪著腦袋想了想,“只要你想去,沒人攔著你。”
李牧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長孫無忌,謝謝喲,你給我送了這麽一筆橫財。
“那個,處默,現在買石墨好買嗎?”
石墨,就是後世的煤,現在用煤的很少;甚至石墨還有另外一個名字:毒炭。
根本沒有辦法取暖,二氧化碳死亡率賊高。
程處默實在跟不上李牧的腦回路,“你要那東西幹嘛?不怕中炭毒死了?你要想要的話,看那個山頭有,跟京兆府說一聲,直接把山頭買下來就行了。”
李牧張大嘴說不出話來,後世讓某省出現無數億萬富峰的煤,現在竟然如此不值錢?
可以隨便買……隨便開發……回去了就讓呂輕塵看一下長安城哪座山上產煤,直接把山頭買了。
李牧和程處默回到李府,王青璿已經回來了,和李牧詳細說了涇陽縣一行,涇陽縣令很客氣,命主簿陪王青璿去登記造冊,劃好封地,
李牧淡淡一笑,現在自己是大唐炙手可熱的新貴,那涇陽縣令怎麽可能為了這種小事得罪自己?
……
第二日天還沒亮,李牧就起來洗漱、吃飯、穿好衣服,然後準備去參加朝會。
昏昏欲睡,十分難受,而且現在已經入秋,天氣轉涼,李牧有些想回到被窩裡。
可是一想到那座荒山,李牧又咬牙鑽進了轎子裡。
如今已經有了涇陽縣男的身份,以前不敢做的事情,現在也可以拿出來做了。
哪怕李牧自認為起的很早,可是來到太極宮以後,發現自己依舊來晚了。
像長孫無忌、房玄齡、程咬金、侯君集這些重臣,早就排在了前面,李牧跟在最後面走進甘露殿。
打量了一下四周,李牧驚奇的發現自己竟然挨著一根碩大的柱子,沒有任何猶豫,李牧直接靠在柱子上補覺,反正按照習慣得說很久。
果然,當李牧睡了一覺,感覺原地滿血復活以後,李世民和那些大臣們還在說個不停。
李牧整理了一下衣服,繼續等。
又等了一個多時辰,終於等到魏無言開口:“還有沒有人上奏?無事退朝!”
李牧連忙竄了出來:“臣、涇陽縣男李牧有事啟奏。”
李世民和滿朝文武百官的目光順著聲音來到李牧身上,假如不是李牧開口,根本沒有人會發現甘露殿裡多了一個人。
就連那些喜歡看哪個官員衣冠不整齊就參一本的禦史們都沒看到柱子後面的李牧。
“涇陽縣男,你有何事?”
李牧看了一眼兩旁,他不知道禮節,只是覺得站在最後面,說話還要扯著嗓子,不舒服。
於是李牧走到最前面,聲淚俱下:“陛下,臣記得大婚前,陛下曾經賜予臣三百畝良田;誰曾想,昨日臣突然想起來去看了一下,那是田還是荒山?寸草不生啊!陛下,還請您為臣做主啊!”
“……”
滿朝文武都愣住了,尤其是長孫無忌,老臉陰森森,誰能想到過了這麽久,李牧竟然會舊事重提?
李世民臉色十分難看,他相信李牧不會為了這種事說謊,那麽是誰在陽奉陰違?
長孫無忌正要站出來解釋,哪知道李牧突然大發雷霆。
李牧從那幫文官的臉上掃過,“誰管著分地的,站出來,跟我著我去那看看,要是能長出莊稼來,我從今以後倒立行走。欺負人有這麽欺負的嗎?是你瞎還是我瞎?”
李牧又朝李世民拱拱手:“陛下,李牧本是布衣,不學無術;承蒙陛下恩典,才步入朝堂。我今天也沒別的意思,就想知道這件事是哪個生兒子沒屁眼的混蛋乾出來的。”
他心裡憋著一團火,憋了很久,偏偏發不出來。
惹不起長孫無忌!
要低調!
現在就是借題發揮,順便讓所有人都覺得自己是一個鄙夷之人,放松對自己的警惕。
盧國公程咬金面帶笑意,這個李牧有一套啊!
頗有自己的幾分演技,再調教一下,又是一個小程咬金。
年輕人,就該有血性,整日窩在家裡娘娘腔有什麽前途?
李世民的臉色更加難看了,怒道:“李牧,這是什麽地方?言辭粗鄙,再胡言亂語,朕把你轟出去。”
長孫無忌的腳死死的踩在地上,被李牧這麽一罵,更加不能出去了。
否則豈不是說自己的兒子沒屁眼?
戶部尚書戴胄鼻子都氣歪了,分田的事歸戶部管,他是戶部扛把子,可是這件事他還真不知道。
一般這種事都是戶部的主事負責,自己和戶部侍郎最多就是簽個字而已,誰閑的沒事去看地好不好?
戴胄用幽怨的眼神看著長孫無忌,分明在說:你乾的好事,你出來解釋。
哪知道李牧沒有抓住不放,躬身朝李世民行禮,“陛下,這地既然分給我了,我也認了。只是良田和荒山的價格不一樣啊,我也不求給我換地了,只要按照同樣的價格把地補齊了就行。”
李世民眼中閃爍出異樣的光芒,李牧素來穩健,絕對不會貿然出手。
今日李牧和往時的風格大相庭徑,究竟在打什麽主意?
戴胄見長孫無忌看都不看自己,而李牧又松了口,一咬牙站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