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長孫無忌帶著綠意來到，長孫無忌的臉色陰沉，小慧以為還是火器試驗失敗之事，立即就停下手中的活，迎上來。

  “侄女兒見過長孫叔父。”

  長孫無忌冷哼一聲：“老夫是何等身份，怎麽會有一個丫鬟侄女。”

  小慧臉色一變，心中一沉，登時明白，她的身份暴露了。

  長孫無忌看在眼裡，就已經徹底相信了綠意的話，怒喝一聲：“小慧，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欺瞞老夫。”

  “你可知，此乃新皇陛下之命，你欺瞞老夫，就是抗旨，要滅九族。”

  驚慌一下之後，小慧反而淡定下來，冷冷說道：“不錯，我確實不是我家小姐，我是夫人身邊的丫鬟小慧。”

  “長孫大人，我自小是一個孤兒，無父無母，是老爺和夫人收留我，撫養我長大，九族是誰，我自己都不知道。”

  “你……”長孫無忌大怒，“魏家就是你的九族，老夫要滅了魏家。”

  小慧跟在趙氏身邊多年，不是毫無見識的小丫鬟，立即就冷笑一聲：“長孫大人，你今日若敢滅了鄭國公府，他日江南王打入長安，就能滅掉趙國公府。”

  “沒有火器，你絕對不是江南王的對手，必敗無疑。”

  “你……”長孫無忌怒極，但心下卻是猛地一沉。

  萬事俱備，只差火器。

  沒想到，竟然是這麽一個情況，長孫無忌心裡著實有些害怕。

  李恪已死，再也不能複生，長孫無忌已經把事情做絕了。

  若是再滅了鄭國公府，生產不出火器，他如何會是李楓的對手。

  長孫無忌眯縫著眼睛，咬牙切齒著：“老夫動不動鄭國公府，那是老夫的事，但老夫現在要把你這個死丫頭活活打死，以泄老夫心頭之恨。”

  “綠意，馬上喊人過來，老夫要在這裡，將這個冒充魏明蘭的死丫頭打死。”

  “是，老爺。”綠意應了一聲，急匆匆地去喊人了。

  小慧絲毫不懼，冷笑一聲，不再理會長孫無忌，繼續給花施肥。

  長孫無忌冷聲問：“小慧，如果你能把你家小姐的藏身之處說出來，老夫就可以饒你不死。”

  長孫無忌聰明之極，當然明白，金蟬脫殼之下，魏明蘭絕對不可能還在鄭國公府。

  而長安城已經徹底戒嚴，進出之人都會經過嚴格的盤查，魏明蘭絕對逃不出去，必然是藏身在長安城中。

  小慧淡淡說道：“長孫大人，我家小姐已經南下，恐怕快到金陵了吧。”

  長孫無忌要是信小慧的話才怪，眯縫著眼睛咬牙道：“賤婢，等會兒，一番棍棒之下，老夫看你的嘴還會不會這麽硬。”

  不一會兒，綠意喊來府中幾個家丁。

  幾個家丁將小慧捆在一張長凳上，兩個人拿著棍棒，對著小慧一陣猛打。

  小慧也夠硬朗，死死忍著痛，別說求饒了，喊痛都沒有。

  同時，長孫無忌又派了兩撥人，一撥人去鄭國公府，搜查魏明蘭的下落。

  當然，長孫無忌心裡明白，魏明蘭絕對不可能會藏身鄭國公府的，除非是有什麽特殊的密室之類的東西。

  如果搜不出魏明蘭，就把鄭國公府的所有人都抓起來，關入大牢之中。

  另外一撥人，在長安城中到處散播消息，說是魏明蘭抗旨不遵，犯下滔天大罪，又畏罪潛逃，禍及家人全部要被斬首示眾。

  安排完之後，長孫無忌讓人搬一張椅子過來，坐在那裡，準備親眼看著小慧被活活打死，以泄他的心頭之恨。

  一番棍棒下來，小慧很快就要堅持不住了，暈厥過去。

  “爹爹……”就在這時，門口傳來長孫婷的一聲驚呼。

  “啊，小慧……”長孫婷看清院子裡的情況，不由大吃一驚，急忙跑過來。

  “爹爹，你…你這是幹什麽？”長孫婷跑到跟前，急忙說道，“爹爹為何要棒打明蘭？”

  明蘭？

  長孫無忌冷哼一聲：“婷婷，難道你也替她們隱瞞嗎？”

  “這個女人根本不是魏明蘭，是鄭國公府的丫鬟小慧。”

  “……”長孫婷登時一陣無語，沒想到小慧的身份暴露了。

  “爹爹……”長孫婷急忙勸道，“小慧也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還請爹爹能饒恕她的性命。”

  “不行……”長孫無忌皺著眉頭喝道，“別的事情，爹爹都可以答應你，唯獨魏家之事，你不可參與，速速離開這裡。”

  長孫婷哭道：“爹爹，女兒這是為你著想。”

  “若是今日能少殺一人，就可少造一分罪孽，爹爹，不可再殺人了。”

  長孫無忌怒聲道：“婷婷，莫要以為爹爹寵著你，你就可以教訓我？”

  “今日不但這小慧必死無疑，若是魏家不將魏明蘭交出來，一個人都別想活。”

  看著小慧馬上就要咽氣，長孫婷一咬牙，飛快地跑過去，趴在小慧的身上，哭著喊道：“爹爹，你若要打死小慧，就先打死女兒吧。”

  “爹爹的罪行越加深重，女兒不願親眼看著爹爹日後慘死，倒不如先一步死在爹爹之前。”

  “你……”長孫無忌又驚又怒，沒想到連平素對他百依百順的長孫婷，此刻竟然有這樣的勇氣對抗他。

  那兩個下人傻了眼，高舉著棍棒，打不下來了，一起望向長孫無忌。

  長孫無忌怒吼一聲：“婷婷，你即刻下來，不然，休怪爹爹下狠心。”

  “我不……”長孫婷哭著喊道，“爹爹，你打死我吧。”

  “爹爹如此逆天行事，日後必遭天譴，女兒無法勸阻爹爹，只能先一步而去。”

  長孫無忌“謔”地站起身來，怒喝一聲：“給我打，此女既然如此不孝，老夫何惜留她在世上，打。”

  那兩個下人嚇了一跳，面面相覷，搞不清長孫無忌這話是真的，還是氣話，還是故意要嚇嚇長孫婷。

  長孫無忌見這兩個下人發著呆，再次怒吼一聲：“你們兩個，還愣著幹什麽，給我打。”

  “誰若是敢不用力，老夫就讓他也嘗嘗被棍棒活活打死的滋味。”

  玩真格的啊？
  兩個下人嚇壞了，哪裡還敢猶豫，一起舉起棍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