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長安城，望著頭頂的天空，李楓不由一陣感慨，十七年了，第一次出長安城。

  噢，當然，去飛虎軍營不算數。

  秦清秋的心情也是一陣輕快，她跟李楓的情況差不多，除了飛虎軍營之外，也是第一次出長安城。

  而且，是跟自己喜歡的男人一起，雖說前方有很多的凶險。

  李楓轉首看了秦清秋一樣，笑著說道：“清秋，記住地形的事，就交給你了。”

  秦清秋點了點頭，笑道：“放心吧，我都準備好了。”

  說著，秦清秋從馬背上的袋子中取出一塊牛皮，幾乎是空白的，上面只有一座長安城，在最下面。

  李楓點了點頭：“好。”

  百騎司，顧名思義，全都是騎兵，李楓一行的速度自然就很快，半日的時間，就到了華原縣。

  華原縣令早就得到消息，在南城門迎接李楓一行，安排酒宴。

  吃過飯，李楓拒絕華原縣令留宿的邀請，繼續北上，快傍晚的時候，到達了宜君縣。

  宜君縣是京兆郡最北面的一個縣，出了宜君縣，就是出了京兆郡。

  再往北，就是馮翊郡，斜上穿過馮翊郡，就是弘化郡的華池縣，接著再繼續斜上西北，走靈武郡，過賀蘭山，就能夠到達東突厥了。

  到達宜君縣的時候，汪海波來找李楓了，低聲說道：“殿下，咱們這一路之上，有一人始終跟在後面。”

  李楓不動聲色說道：“本王早就知道了，此人從咱們離開長安開始，就一直跟著咱們了。”

  汪海波不禁微微吃了一驚，不可思議地看了李楓一眼。

  汪海波是從離開華原縣之後，才發現有人跟隨的，沒想到李楓早就發現了。

  吳越王殿下，真是深不可測啊，汪海波心中暗想。

  要知道，汪海波在入宮之前，是江湖上有名的俠客，行走江湖多年，江湖經驗十分豐富。

  而李楓呢，從未出過長安城的門，沒想到竟然比他還早發現有人跟蹤。

  李楓可不知汪海波心中所想，繼續說道：“不過呢，以本王斷定，此人並無惡意。”

  汪海波更為吃驚，太厲害了吧，連跟蹤之人是不是有惡意都能知道。

  “那，殿下之意？”汪海波有點搞不清李楓的意思，更不敢輕易發表意見。

  李楓微微一笑：“既然此人想跟著咱們，就讓她跟著唄。”

  “畢竟，咱們北上東突厥，知道的人太多了，無法隱身。”

  “末將明白了。”汪海波點了點頭，不再說什麽。

  李楓心中暗歎，李絳仙啊，李絳仙，你這一出來，回頭我該如何向衛國公解釋呢？

  原來，李楓不但發現有人跟蹤，更是還知道跟蹤的人是李絳仙。

  這時，衛國公府，李絳仙突然失蹤的事情，也被發現了。

  如意跪在地上，一臉的委屈，簡直快哭了：“老爺，夫人，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小姐去哪裡了。”

  這一次，如意是真的沒有說謊，李絳仙因為對如意有所懷疑，並沒有將離家出走，跟隨李楓北上的打算告訴她。

  可紅拂女不相信啊，臉色冰冷，怒聲喝道：“如意，難道你真以為我不會把你許配李晃嗎？”

  李晃，就是李靖的那個遠房侄子，如意對他百般看不上。

  如意真的哭了：“夫人，奴婢可以對天發誓，奴婢真不知道小姐去哪裡了。”

  “哼，對天發誓有用嗎？”紅拂女冷哼一聲，“你伺候絳仙多年，她把你當做親生姐妹，外出豈能不告訴你？”

  “如意，我警告你，若是絳仙找回來也就罷了，不然，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李靖微微皺了皺眉頭，一擺手：“出塵，你就別為難如意了，這丫頭自小不會撒謊，她應該不知道絳仙去哪裡了。”

  “自小不會撒謊？”紅拂女眯著眼睛，冷冷說道，“藥師，有很多事情，你不知道。”

  “如意這丫頭，看似老實，實際上卻奸猾之極，更是偷學咱們李家劍法，你不知道吧？”

  “什麽？”李靖大吃一驚，“如意偷學李家劍法，你怎麽知道的？”

  如意也是大吃一驚，幾乎就懵了：“夫人，沒有的事啊，奴婢從未偷學過李家劍法啊。”

  紅拂女冷笑一聲：“七天前，你走路一瘸一拐，跟絳仙一樣。”

  “絳仙是因為練習天外飛仙那一招，這才摔了屁股，你呢，難道你是從橫梁上掉下來摔的嗎？”

  “我……”如意哭著說道，“夫人，奴婢真的是從橫梁上掉下來摔的，奴婢可以對天發誓。”

  這下子，李靖也微微皺眉了：“如意，咱們衛國公府跟別的府邸不一樣，出塵不喜歡看到橫梁，所以就把所有的房子都吊了頂，你如何能從橫梁上摔下來？”

  “……”如意心下一驚，她把這事給忘了，此事可就不好解釋了。

  無奈之下，如意隻得實話實說：“老爺，夫人，事情是這樣的。”

  “奴婢…奴婢是去了吳越王府，從吳越王府臥室的橫梁上摔下來的，老爺和夫人若是不相信，找吳越王殿下一問便知。”

  “找吳越王殿下一問便知？”紅拂女冷笑一聲，“如意，你這撒謊的能耐越來越高了啊，嘿嘿。”

  “吳越王北上出使東突厥，已經走了大半天了，難道你讓我們兩個騎馬追過去，找他問一個究竟嗎？”

  “這……”如意這次是傻了眼，她這幾天沒出門，李絳仙也沒跟她說，她哪裡知道李楓北上出使的事情啊。

  如意急忙說道：“小姐也知道這事，老爺和夫人可以問問小姐。”

  這下，連李靖也有些不爽了，淡淡說道：“那你說說，絳仙去哪裡了吧？”

  如意淚流滿面：“老爺，夫人，奴婢對天發誓，奴婢真不知道小姐去哪裡了。”

  “這幾天，小姐對奴婢疏遠了很多，什麽事情都不跟奴婢說，奴婢正奇怪是哪裡做錯事情了，讓小姐生氣了呢。”

  吳越王？
  如意是在李楓的臥室摔的？
  忽然，李靖心下一動，想起秦清秋隨同李楓一起出使的事情，登時心下一驚，脫口道：“不好，絳仙必定是跟隨李楓出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