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明玉簡直是哭笑不得，尉遲寶囡跟李楓還真是杠上了。

  昨天尉遲寶囡拉著長孫婷去素楓堂踢場子失敗的事，程明玉聽說了，只是，二女沒敢說被李楓佔了便宜的事。

  尉遲寶囡是盧國公府的常客，只要她來，不需要通報，直接就可以來到後院。

  “蹭……”喊聲落地，尉遲寶囡的身影就進了程明玉的書房了。

  尉遲寶囡一把拉住程明玉，說道：“走，明玉，咱們先去一個地方。”

  先去一個地方？
  不是直接去素楓堂踢場子？
  程明玉不由好奇地問：“寶囡，看你滿頭大汗的，先去哪裡啊？”

  “我今天得知，昨天找李楓看病的那個牛老漢，他的二兒子以前給我家送過柴。”

  “所以，我就從下人的手裡打聽到了牛老漢家住在哪一片了。”

  “咱倆先去壽衣店買一塊帳子，然後去一趟牛家，再給他們一點錢。”

  程明玉一臉的驚訝：“寶囡，帳子是給有白事的家裡送的，你……”

  尉遲寶囡一揮手，皺著眉頭，哼了一聲：“昨天你是沒看到，牛老漢去素楓堂的時候就奄奄一息了。”

  “那個李楓分明是一個假大夫，怎麽可能會治好牛老漢的病，牛老漢肯定死過了。”

  “牛家是窮苦人家，肯定不敢告李楓，咱們得幫他們一把。”

  “……”程明玉哭笑不得，“寶囡，那牛老漢既然都奄奄一息了，就算是李楓不出手，也是必死無疑，咱們何必為難他呢。”

  “那可不行。”尉遲寶囡哼了一聲，“不會醫術，竟然開醫館騙人，罪大惡極，我尉遲寶囡絕對不能袖手旁觀。”

  “明玉，你若是我的好閨蜜，就跟我一起去，不然，我就一個人去。”

  “好吧，我跟你去。”程明玉歎了口氣，答應下來，去國子監的事，先放一放吧。

  程明玉著實有點擔心，若她不跟著尉遲寶囡，這丫頭指不定會鬧出什麽亂子來呢。

  李楓開醫館的事，程明玉也覺得很奇怪。

  按說，以李楓的書法，想掙錢簡直太簡單了，光賣字就足以讓他一生衣食無憂。

  可是，為何李楓非要開醫館呢？
  程明玉換了一身男裝，就跟尉遲寶囡一起出府去了。

  牛老漢的家在萬年縣東南方向，倒也不算遠。

  二女在路上買了一條帳子，徑奔而去。

  “寶囡，你不知道牛老漢家的具體位置，怎麽找啊？”

  “這還不簡單嘛，我知道在哪一片，哪裡有誰家做白事，必然是牛老漢家。”

  二女來到萬年縣東南角，轉來轉去，竟然沒發現有一家有白事的。

  “奇怪，難道說，牛家窮到這個份上，連棺材錢都買不起？”

  無奈之下，尉遲寶囡隻得敲一戶人家的門，問問牛老漢家住在哪裡。

  “鬼啊……”開門的人竟然是牛老漢，尉遲寶囡嚇得一聲尖叫，手中的帳子立即掉落在地，她急忙轉身跑開。

  程明玉也嚇了一跳，但她比尉遲寶囡強一些，第一反應就是看看牛老漢的影子。

  尉遲寶囡跑出十幾步遠，才回過頭來，見程明玉還在門口，牛老漢也沒有吃掉程明玉，這才微微穩下心神。

  “咦，有影子？”尉遲寶囡也反應過來了，牛老漢不是鬼，他沒死。

  尉遲寶囡立即就返回，問：“牛老漢，你…你的病好了？”

  “是啊，小夥子。”牛老漢滿面紅光的，一提起這事，就特興奮，“多虧我遇到了李大夫，他用幾根銀針就把我從鬼門關救了回來。”

  “李大夫的人特別好，不但不收我的診費，而且還派人把藥送到我家裡，分文不取，他真是大大的好人啊。”

  “……”尉遲寶囡震驚之極，李楓用針灸之術將牛老漢給救了？
  中醫，號脈和用藥，是基礎本事，而針灸就是高級技術了。

  正常情況下，能夠對人施展針灸之術的，怎麽著也得有三十年的從醫經驗才行。

  可李楓呢，才十幾歲，竟然就可以施展針灸之術了。

  就算他從娘胎裡開始學習中醫，廢寢忘食，把能擠出來的時間都擠出來，也不行啊。

  最震驚的，莫過於程明玉了。

  文采飛揚、書法如神，眼下更是有這般超凡入聖的醫術，樣樣本領都是拔尖。

  李楓哪有那麽多時間一一研究啊，他是怎麽做到的呢？

  “走，明玉，咱們這就去素楓堂。”尉遲寶囡一把拉起程明玉的手，飛快地向素楓堂奔過去。

  “喂，小夥子，你的東西。”牛老漢撿起那條帳子，對著尉遲寶囡的背影大喊一聲。

  “不要了，這些東西都送給你了。”尉遲寶囡頭也不回，應了一聲。

  “……”牛老漢一陣無語，便拿著布回了家。

  剛插上門，從帳子裡調出來幾吊錢，加起來約莫有二百文。

  “啊……”牛老漢大吃一驚，急忙再開門，卻哪裡還有尉遲寶囡和程明玉的影子啊。

  尉遲寶囡和程明玉一路狂奔，一口氣跑到素楓堂，著實累壞了，香汗淋漓。

  素楓堂門口，依然還在排隊，人數比昨天還要多。

  現在，素楓堂的名聲已經徹底傳了起來。

  一些看不起病的窮人，紛紛走出家門。

  原本打算去其他醫館看病的人，也改變主意，來素楓堂了。

  以至於，萬年縣內，出現了一種怪現象，素楓堂排隊，但別的醫館卻是門可羅雀。

  這麽一來，那些醫館的大夫，以及一些醫館的老板，可就大大不滿意了。

  開醫館，真正抱著救死扶傷目的的，幾乎沒有，哪一個不是為了掙錢的目的。

  素楓堂開業才兩天，這些醫館就沒有病人上門了，簡直是不給他們活路嘛。

  於是，幾個醫館的大夫索性將醫館關了門，一起來到素楓堂附近，想琢磨點事。

  但是，他們在萬年縣很有名氣，擔心被人認出來，就不敢離得太近。

  李楓家的斜對面，有一座茶樓，這五個人就坐在二樓的一個臨窗桌子，一邊喝茶，一邊關注著素楓堂的情況。

  “諸位神醫真是好興致啊，竟然聚在一起喝茶，在下打攪了。”忽然，一個聲音從旁邊響起。

  五人一起回過頭來，便立即站起身來，向來人拱手：“原來是何老爺，有禮有禮。”

  何玉柱也拱了拱手，一臉笑意：“不知在下能否有幸與諸位神醫小敘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