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子監,又發生一件大事了。
昨天,是國子監書法比賽報名的最後一天。
今天下朝之後,國子監祭酒就下令,讓人將報名的書法作品掛好,以便明天皇帝李二帶著幾個評委過來評分。
這一掛不當緊,黃聞堰的作品也被掛了出來。
“啊……”國子監祭酒本來驚喜於這一次的書法大賽能有這樣好的作品呢,可一看到落款的人名,登時就吃了一驚。
黃聞堰?
東突厥使者?
國子監祭酒的政治敏感性就“突突突”地直冒出來,瞬間就明白了,這又是一場東突厥的陰謀,第二次文鬥。
第一次文鬥是對聯,東突厥失敗。
這一次文鬥是書法。
國子監祭酒急忙仔仔細細地將所有的書法作品都看了一遍,一共是一百多個,花了不足兩刻鍾的時間。
但是,沒有一幅作品能勝過黃聞堰的書法。
報名已經截止,就算是今天再送過來幾幅作品,又能如何,難道一定會有可能勝過黃聞堰的書法作品嗎?
國子監祭酒不敢怠慢,立即就進宮去見李二了。
李二聽到消息,也是大吃一驚,真是一波剛平,又來一波。
立即,李二命人將歐陽詢、虞世南、褚遂良三人喊來,他親自領著,前往國子監。
李二也是愛好書法的人,尤其是喜歡王羲之的《蘭亭序》,讓人臨摹了好多份,掛在他常去的一些宮殿的牆上。
來到之後,李二只看了一眼,就大吃一驚。
以李二的水平,一眼就看了出來,黃聞堰的字,絕對不在歐陽詢三人之下。
國子監的所有參賽作品,全都比不上。
歐陽詢微微一歎:“陛下,這黃聞堰確實是大才,若是微臣四人費心寫上一幅,必能壓他一籌。”
“只可惜,國子監的書法比賽,是為年輕人開設的,超過三十五歲,就不讓報名了。”
褚遂良皺著眉頭:“這可如何是好,那黃聞堰今年恰好三十四,符合條件。”
“微臣剛好超過三十五歲,不然,豈能讓此人猖狂。”
“此人參賽,力壓所有書法作品,他這是想在書法方面狠狠壓大唐一籌。”
虞世南點了點頭:“大唐國子監舉辦的書法比賽,結果被一個東突厥人拿了第一,足以讓大唐的威風掃地。”
褚遂良說道:“好在那黃聞堰是漢人,不然,這個面子就丟大了。”
歐陽詢微微搖頭:“雖說黃聞堰是漢人,但他畢竟加入了東突厥,又被通過了隆重的轉族儀式,已經算是徹底的東突厥人了。”
李二雙眼死死盯著黃聞堰的書法作品,恨聲道:“難道咱們泱泱大唐,就找不出來一個書法在黃聞堰之上的嗎?”
虞世南歎道:“倒是有一個,書法境界絕對不在黃聞堰之下,只可惜……”
李二立即就轉過頭來,問:“虞愛卿,只可惜什麽,但說無妨。”
“是,陛下。”虞世南弓腰拱手,“只可惜,此人是女子。”
李二微微皺眉頭:“愛卿所說的,可是楊雨仙?”
“陛下英明,正是此人。”虞世南點了點頭,“以微臣來看,三十五歲以下,書法能超過黃聞堰的,唯有她了。”
李二的眉頭皺得更狠了,堂堂大唐,竟然靠一個女人去贏得書法大賽。
即便是贏了,也會給東突厥一個借口,對大唐的名聲造成巨大的影響。
“不行。”李二的雙眉鎖得更緊了,“朕就不信,這長安城內,二十多萬人中,就找不出一個能勝過黃聞堰的?”
“哼,立即下旨,張貼皇榜,不管為官還是為民的,只要年齡在三十五歲以下,書法有特長的,俱可報名參加國子監書法比賽。”
“國子監書法比賽奪冠者,朕欲賞錢百貫,賜府邸一座,跟李楓一樣,封為國子監傅,從六品,不用上朝,不用來國子監辦公。”
褚遂良大吃一驚:“陛下,只有今天一天的時間,若是無人能勝過黃聞堰,豈非……”
李二淡淡說道:“沒有豈非,朕已經決定,孤注一擲。”
見李二已經下了決心,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再勸。
於是,國子監祭酒領命,再次以國子監的名義,張貼的皇榜。
其實,皇榜的內容也就是一點,便是獎勵。
本身,國子監的書法比賽,只要是年齡小於三十五歲的,都可以參加。
獲勝的人呢,名譽獎勵多一些,物質獎勵很少。
畢竟,大唐剛建國不久,經濟還沒有完全複蘇,李二更準備明年跟東突厥一決生死,所以在各種開支方面都很節儉。
昨天,李楓在對聯方面挫敗黃聞堰,李二對李楓的賞賜中,本就沒打算賞錢。
李二預備的賞賜,分為三項,第一是國子監傅的官職,第二是兩個美女,第三是那一對翡翠玉馬。
結果呢,李楓看出翡翠玉馬是贗品,並不接受,李二這才改為賞錢百貫。
從百貫的賞賜,可以看出李二在金錢的使用上,還是很節省的。
這一次,李二給出的賞賜也是三個,其中兩項跟李楓的賞賜一樣,另外一個則是將美女改成一座府邸。
不管是府邸,還是美女,都是不需要花錢的。
隨著李二的旨意下達之後,國子監祭酒馬上安排人將皇榜在長安城的各個城門上張貼,再次在長安城裡引發了一陣風波。
這個獎勵,放在貞觀大治的時候,確實不高。
但是,對於剛剛經歷了十幾年戰亂的目下,這個獎勵絕對是很可觀的。
皇榜的內容傳開之後,不少書法不錯的人紛紛回家寫字,將作品送往國子監。
而在盧國公程咬金的府上,程明玉在書房裡待著,一雙妙目望向牆上的一幅字,正是她從李楓那裡求來的墨寶。
程明玉的跟前,是她的書桌,桌子上擺著文房四寶。
最上面的一張白紙上,寫過幾個字了,是模仿李楓的字跡寫的,竟然有七八分的相似。
程明玉緩緩放下毛筆,輕輕吹乾墨跡,將紙拿起來。
“嗯,臨摹了幾十遍,這一次的效果最好。”程明玉的嘴角泛起一絲微笑,總算是大功告成了。
程明玉將紙卷起來,正準備去國子監,門外傳來尉遲寶囡的聲音:“明玉,婷婷進宮去了,你跟我去素楓堂踢場子。”